第5章 委屈的新郎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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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里那样的期待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他想过无数次，他和她在一起的场景。她弹琴的时候，他画画，她做鞋的时候，他写字，他做学问的时候，她站在旁边为他研墨，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他相信他们在一起后，会非常幸福和甜蜜的，他们一定会白首偕老。

他暗暗发誓，“玲儿，等我把你娶进家门以后，必定尽我自己所有的力量，去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委屈，实在不行，我们就分家另过，我一定要为你，为我们的孩子，创出一片天地，让你们过上幸福的日子。”他觉得自己完全有这个能力。

他还发誓，“我不会像父亲那样纳妾，虽然父亲对母亲很好，但他也把自己的心分给了其她的女子，父亲让自己的妻子和其她的女子流泪。我不会让你流泪。”

从懂事起，他就知道，有三妻四妾的男人，他的女人不会幸福，就像他的姨娘一样，日日等候父亲的到来，到最后等来的却是满心的失望和苦涩。

那些不受宠的女子，在花一样的年纪，却早早凋谢在后院的三寸之地，一辈子什么也没有见过，出大门的次数有限，她们只知道讨好自己的夫君。

尊贵如嫡母，她虽然在自己的家里地位超群，但她还是以自己的夫君为天，也会被宠妾们添堵，甚至气的暗暗流泪。

就在他充满期待的时候，家里人就那样轻拿轻放地把他的亲事给换了，把他和叶大小姐棒打鸳鸯，那样美好的一个女子，自己再也没有资格拥有了，想起这些，他的心里像钝刀割裂一样的疼痛。

自己的未婚妻从一个温婉美丽的好女子，换成了一个声名狼藉，飞扬跋扈的蠢女人。这个蠢女人还曾经让他在京城的同僚面前丢尽了脸面，同窗和同僚们看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是那种同情，还有嘲笑，还有说不出来的漠视。

想起这些，他想一死了之，可他死了，妹妹怎么办，那样可爱的女孩，想想她流泪的样子，他都没有勇气自杀。

这个蠢女人，让他至今在同僚和朋友的面前抬不起头，他怕看到他们用同情或是用不屑的眼神看他。

他以前就知道，自己是个庶子，在家里无足轻重，甚至是可有可无的人，可没想到被人如此无视。

他没有自己的话语权，现在连自己娶的媳妇都是捡别人不要的，他的心在这一刻无比清醒起来，原来有些东西需要自己去争取，而不是一味的靠恩赐得来，靠恩赐得来的东西，虽然很容易得到，自己也不需要出力气，更不需要流血流汗，但自己失去的是脊梁，是用点头哈腰换来的，是出卖自己的尊严得来的。

男人的血性是用侮辱换来的，这话一点也不假，王新也是这么想的。这一刻，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变成了一个坚定的，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来人，你到将军府去打听一下情况……”他吩咐自己的心腹去打听一下边境的情况，他要离开这个家，去挣自己的前途。

如果再呆在家里，日复一日的，慢慢就变成了家里的二老爷，四老爷那样斗鸡走狗，行尸走肉的人，他不想成为第二个二老爷和四老爷，不想跟他们那样混吃等死。

他是个男人，只要有心，有的是机会，即使自己娶错人了，大不了以后不理会她，把她扔在后院里，或者送到庄子里，让她自生自灭就是了。

他还有共同血脉的亲人蔻儿，如果自己不立起来，妹妹蔻儿以后怎么办呢？她将来的婚姻被家族像他一样利用了怎么办呢？

前几天，他听另一个庶子边哭边讲：“我的同胞妹妹，被家族联姻，嫁去高门大户人家，给人当续弦，一般的续弦也就罢了，可那人是个老头子，他的孙子都比我妹妹还大两岁，我妹妹进门不到半年就被他们折磨死了，我到她婆家去理论了一下，那婆家人居然说我妹妹是个扫把星，还把我打出来了，事后我向他们赔罪道歉才了事。我妹妹死后，我姨娘也受不了打击，跟着她走了，现在我们屋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觉得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呜呜呜……”

王新想到这里，心里酸酸的，他不愿意蔻儿就这样被人随意定下亲事，不管她的生死。

他要走出去，走出这个束缚自己的家，要为自己挣个前程，为妹妹挣个将来，让她过上自己能当家做主的日子。

不到两盏茶的功夫，贴身小厮王贵回来了，他一作揖说：“爷，小的打听清楚了，边关一直以来不是很太平，那些鞑子经常来骚扰我朝边界，边界那边很需要年轻的男儿，将军府那边同意了你的请求……”

王新听的很仔细，然后默默沉思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把妹妹蔻儿叫到书房，宠爱地摸着她的头顶，问了一些衣食住行方面的事。然后话题一转说：“哥哥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了，以前想着依靠侯府的庇护，谋个差事，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可这样的日子恐怕到头了。”

蔻儿听了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哥哥不是已经成亲了吗？现在差事也有了，你就可以和好好嫂嫂过日子了。”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那个差事是府里帮我谋的，不是按照我的意愿来的，其实我不喜欢这种日出而起，日落而回，四平八稳的差事。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是志在四方，我想按照自己从小立下的意愿搏一搏，想给咱们挣个前程回来，然后给你挣一份丰厚的嫁妆。等哥哥有了好的差事，将来给你说亲事的时候，也有了选择和争取的筹码。”

蔻儿听了似懂非懂，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他，像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现在，哥哥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以后你要听母亲的话，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要多问也不要多想，平时多跟家里的姐姐妹妹们在一块儿玩，不要惹是生非，跟自己不沾边的事，不要参与进去，是非之事躲远一点，等哥哥回来了，给你买漂亮的头饰和好看的衣服料子。”

蔻儿今年十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些事能听懂，有些事又听不懂，她长期被拘在内宅，对外面的事，什么也不懂，听了哥哥的话，感觉似懂非懂，只懵懵懂懂地点头。

她突然问了一句：“哥哥，你是不是要走了，以后不回家了吗？”

他听了鼻子一酸，差点流出眼泪，他硬是忍着眼泪，生生的把眼泪憋回去了。

“蔻儿乖，哥哥过两年就回来了，你在家里等着哥哥。”

蔻儿想到以后见不到哥哥了，伤心的泪流满面。她说：“哥哥，不要离开蔻儿。蔻儿不要你走。”

他摸着她的头顶说：“哥哥很快就会回来，以后就陪着蔻儿，你在家里好好听话，等着哥哥。”

蔻儿流着眼泪，朝他点头，他看着这样的妹妹，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