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6章 皇帝的隐秘过往
“冯公子？”燕绾眉头微蹙，语气平静，“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
门外的人略微迟疑了一瞬，随即推门而入。他身着一袭深灰色衣衫，神情隐匿在阴影中，只见他缓缓拱手行礼：“打扰贵荣娘娘清净，小人实属不得已。”
“既然不得已，那便直入正题。”燕绾将手中的卷宗合上，抬头望着他，“若是无事，便请回罢。”
冯公子嘴角微扬，却未直接回答，而是缓步走近几分。他低声开口：“贵荣娘娘可曾听闻江湖间流传的‘缘生镜’秘闻？”
“缘生镜？”燕绾淡淡一笑，声音清冷，“这不过是后宫妃嫔茶余饭后的谈资，竟连江湖中人也感兴趣？”
冯公子目光微微一凝，但语气依旧镇定：“说是谈资，可这面镜子似乎不止如此简单。据传，此镜能通晓天命，洞察人心，又能改变命运轨迹。贵荣娘娘以为，此事当真只是虚妄之言？”
燕绾不置可否，只端起桌上的茶盏浅浅啜饮。片刻后，她才淡然回应：“冯公子的意思，莫非是这面镜子另有玄机？”
冯公子低低叹息：“贵荣娘娘果然聪慧。这缘生镜——”他刻意压低声音，“或许并非仅仅关乎后宫权斗，更可能是一件足以撼动皇权的神秘之物。”
“哦？”燕绾似笑非笑，“听起来倒是玄妙得很。”
冯公子目光微闪，语气愈发郑重：“据小人所知，这面镜子不仅仅流传于后宫之内，在江湖与朝堂之间也引发了诸多波澜。一些江湖势力甚至试图通过它来窥探皇家秘密，而朝中也有大臣对此颇为关注。”
燕绾静默片刻，似是在思索。他的话让她心中泛起涟漪，但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如此说来，这缘生镜倒成了各方争夺的焦点？”
冯公子点头：“正是如此。贵荣娘娘身在深宫，或许不知，这面镜子早已被视为连接皇权与江湖的纽带。若有人掌控此镜，无论是后宫还是朝堂，都将因其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听起来倒像一场荒诞的戏。”燕绾语气平和，却隐隐透着探究，“冯公子为何对这面镜子如此熟悉？莫非……你与那些江湖势力有关？”
冯公子一怔，但很快镇定下来：“小人确实接触过一些江湖中人，他们对缘生镜趋之若鹜。但小人此次前来，并非为彼等效命，而是想提醒贵荣娘娘——慎重行事。”
“慎重行事？”燕绾轻声重复，语调中透着一丝冷意，“冯公子这话，又作何解释？”
冯公子微微靠近几步，低声道：“缘生镜固然神秘，但它亦如双刃剑。凡卷入其中者，无论身份尊卑，都难免成为这场权力博弈中的牺牲品。”
燕绾闻言不禁轻笑：“既如此，那冯公子为何又要主动靠近这柄双刃剑？莫非不怕自伤？”
冯公子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贵荣娘娘说得不错，小人确实不怕。但小人更担心的是，这柄双刃剑会在不经意间斩断娘娘的羽翼，让您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好一句万劫不复。”燕绾放下茶盏，目光直视他，“那你又为何特意来提醒我？你又图什么？”
冯公子沉默片刻后开口：“小人无图。只是……若缘生镜真能引发一场浩劫，小人希望能为娘娘提供些许帮助。”
“帮助？”燕绾语气微冷，“看来冯公子对本宫似乎别有用心。”
冯公子摇头苦笑：“别无用心，只是敬佩娘娘智慧过人，不忍见您成为他人的棋子。”
“棋子？”燕绾轻哼一声，“冯公子的担忧，本宫心领了。不过，本宫是否是棋子，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冯公子似是猜到她不会轻信，于是换了个角度：“贵荣娘娘若是不信，不妨先看看后宫与朝堂最近的动向。沈其庸大人近日频频提及缘生镜，而后宫之中……苏贵妃与沈昭容的争斗，又岂会无关？”
燕绾沉吟片刻，忽然开口：“看来冯公子消息灵通得很。既然如此，不如再多透露一些你所知的内容，否则本宫如何相信你的忠告？”
冯公子犹豫了一瞬，但最终还是开口：“小人只能说，这场权力博弈远比您想象的复杂。无论是皇帝、朝臣还是江湖势力，每个人都在暗中筹谋，而您……正处于这张棋盘的中心。”
“中心？”燕绾挑眉，“意思是，我才是被争夺的目标？”
“不尽然。”冯公子摇头，“但您与缘生镜之间的关系，恐怕比您自己预料的更深。”
燕绾闻言心中一震，但仍强自镇定：“多谢提醒。本宫会留意的。”
冯公子点点头，随即转身欲走，但在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说道：“贵荣娘娘，无论身边的人看起来多么可靠，请记住，这宫墙之内，没有真正可以信任的人。”
“包括你吗？”燕绾淡淡问道。
冯公子微微一笑，却未作答，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燕绾凝视门外良久，脑海中浮现出他的一字一句。片刻后，她低声喃喃：“缘生镜……究竟是怎样一场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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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辞，你可还记得二十年前那场变故？”萧玦将案上的奏折轻轻推开，目光落在孤灯下晃动的阴影中。
“臣记得，那是先皇驾崩前夕，宫中突然传出关于缘生镜的谣言。”白辞从阴影中走出，声音沉稳，“当时臣还年幼，随父亲驻守边疆，但听闻那一夜宫中腥风血雨，朝堂亦因此动荡。”
萧玦微微颔首，声音透着一丝冷意：“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先皇的身体不支才引发了那场内乱，可谁又知，那只是表面。真正击碎皇室平衡的，是缘生镜。”
“陛下指的是，那面传闻能映照人心的神奇铜镜？”白辞迟疑片刻，继续问道，“可臣听闻，缘生镜不过是荒诞之物，怎会……”
“荒诞？”萧玦冷笑一声，“若真是荒诞，当年父皇又怎会被逼至绝路？你可知，那夜宫廷后殿的月光下，缘生镜映出的，不是忠诚，而是每个心怀叵测者的真容。”
白辞抬头望向萧玦，却未再多言。他知道陛下提及此事，定有更深的用意。
萧玦起身，缓步走到窗前，低声说道：“你或许不知道，那夜缘生镜现身，揭露了多少人的真实面目。甚至连最亲近之人，都无法逃脱它的照映。我亲眼看着母后跪在父皇面前，却被镜中所显之物震出满头冷汗。那一夜，我才明白，人心这东西，比任何武器都更可怕。”
“陛下，这些年缘生镜再无踪迹，您为何突然提起？”白辞试探着问。
萧玦转过身来，定定地看向他：“因为它回来了。或者说，它的传闻回来了。自从燕绾那个女子入宫，我便觉察到一种异样的气息围绕她。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我不得不警惕。”
“燕绾？”白辞愣了一下，“陛下是说凌妃娘娘？”
“正是她。”萧玦点头，“她或许并未察觉，但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与缘生镜有某种联系。从她入宫起，一切关于镜子的传言便开始逐渐浮现。不论是宫中妃嫔的私语，还是朝堂上的暗涌，都离不开缘生镜。而她——似乎是这场风暴的中心。”
白辞沉吟片刻：“陛下打算如何应对？”
萧玦缓缓走回案前，坐下后敲了敲桌面：“我要你暗中调查燕绾的一切，不仅是她的过去，还有她在宫中的一举一动。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臣明白。”白辞拱手应道，“但陛下是否考虑过，这样做可能会引起娘娘警觉？燕绾娘娘向来聪慧，她或许会察觉到什么。”
“察觉又如何？”萧玦冷笑，“她越是聪慧，就越无法让人放心。我要知道，她究竟是无意卷入其中，还是……刻意隐藏了什么。”
“陛下是否怀疑娘娘与镜子有关？”白辞追问。
萧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注视着案上的烛火：“二十年前，我亲眼见证了缘生镜如何撼动一个家族的根基。如今，我不能允许它再次成为隐患。燕绾若是无辜，自然可以保全。但若她与镜子有关……”他顿了顿，语气冰冷，“那便只有一条路。”
白辞低头道：“臣必竭尽全力，为陛下查明此事。”
萧玦点点头，随后挥了挥手：“去吧。记住，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晓，包括燕绾在内。”
“臣领命。”白辞躬身退下。
待他离去后，御书房重新恢复寂静。萧玦靠在椅背上，微闭双眼，脑海中却浮现出当年的画面。
“父皇，那只是镜中幻象！您怎能相信它！”年幼的萧玦跪在地上，看着上一代帝王因缘生镜所显之物而陷入疯狂。
“幻象？”那时的先皇冷笑，“萧玦，你终有一日会明白，这世间最真实的东西，不是眼睛看到的，而是人心深处的秘密。而镜子，只是将这些秘密毫不留情地撕开罢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