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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六十九章 烤兔肉也能卖钱
苗子明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大清早的吃这么油腻，谁受得了。”话音未落，就见孙玉聪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举起手：“我能吃！在哪儿呢？”
转头看向苗子明，孙玉聪一脸困惑：“苗兄在家难道早上不吃肉？”这话让苗子明想起自家餐桌上那些讲究的早点，连白粥都要放上几片肉末才算完整，一时语塞，沉默地抿紧了双唇。
“楚公子也是没办法，”小厮继续解释道，目光中带着艳羡，“这天气热，打到的猎物放不住，趁新鲜烤了吃掉最好。我去打水时看见了，整整烤了两只小兔子！”
“咕咚”一声，孙玉聪和苗子明同时咽了口唾沫。香气越发浓郁，勾得人心痒难耐。
孙玉聪眼睛发亮，心里盘算着：楚家才五口人，说不定能买到一只，哪怕半只也行！想到这里，他整了整衣襟，装作若无其事地朝香气飘来的方向走去。
营地边缘，楚晴礼专注地转动着烤架上的兔子。木炭的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兔肉在火上滋滋作响，外皮已经泛起诱人的金黄色，油脂顺着肉纹缓缓滴落，激起阵阵白烟。
“这烤兔子真香啊！”孙玉聪搓着手凑了过去，圆圆的脸上写满期待。
宁欢欢站在一旁，看着这明知故问的模样，心中暗笑。虽说这位何公子有些滑稽，但大主顾上门，该做的生意还是要做的。她朝大弟使了个眼色，楚晴立刻会意。
“孙公子可用过早饭了？”楚晴放下手中的木棍，客气地问道，“要不要来点？”
孙玉聪死死盯着那滋滋冒油的烤兔，强忍着口水说道：“能卖我一只吗？半只也行！”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价钱好说！”
父亲常说，该花钱的地方就该花，千万别为省钱欠人情面子。他们家虽然做生意，但也要懂得尊重别人的劳动。这个道理，孙玉聪从小就记在心里。
“两个弟弟刚吃过点心，早饭怕是起不来了。”宁欢欢适时开口，声音温和，“留一只就足够了，这只就卖给孙公子吧。”
孙玉聪圆圆的脸上绽开笑容，忙不迭解释道：“说实话我不是馋嘴，主要是我的身契上写着身形肥胖，要是瘦了可就对不上了。这可是大事！”
“这么严格的吗？”宁欢欢惊讶道。
“楚夫人有所不知，”孙玉聪一本正经地说道，“前些年就有个蓄须的学子因为身契上写着"微须"，被考官说"微"就是"无"的意思，差点被赶出考场！我们这些赶考的，保持相貌可是大事！”
宁欢欢看着孙玉聪圆滚滚的身材，心想这位确实没什么好保持的。不过看他说得认真，也不好拆穿。
“我家夫人总担心我在路上饿瘦了。”孙玉聪继续说道，声音渐渐低落，“可惜为了赶考，只能让她带着老小先进京了，也不知路上可安好……”
宁欢欢正想着该如何安慰，就见楚岚已经把一只金黄酥脆的烤兔递了过去。孙玉聪立马换上笑脸，痛快地付了银子，欢天喜地地抱着烤兔走了。
“这变脸的功夫，”宁欢欢摇头笑道，“真是绝了。”
楚岚让楚晴给陆老夫子送去一只兔腿，又把另一只兔腿放进宁欢欢的碗里。
宁欢欢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照顾，说也说不听，每次都能找出合情合理的借口。她一边吃着兔腿一边喝粥，忍不住问道：“孙玉聪说的是真的吗？考官真的那么严格？”
楚岚咬了口酥饼，目光平静：“是真的，不过孙玉聪纯粹是想吃。”
“他后来的结局如何？真的被赶出考场了吗？”宁欢欢追问道，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
“没有。”楚岚放下手中的酥饼，“那学子当场反驳：若按您的解释，圣人微服出行就是没穿衣服？当今圣上微服私访又该如何解释？那考官无言以对，只好作罢。”
宁欢欢眼前一亮：“好厉害！这人反应真快，说理又有力。”她放下碗筷，兴致勃勃地问道，“他考上了吗？你以后会不会遇到他？”
楚岚深深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沉默片刻，他才缓缓开口：“你该认识他的。”
“为什么？”宁欢欢一头雾水。
“五年前他高中状元，却不愿入朝为官，选择四处游历讲学。”楚岚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宁欢欢还是一脸困惑。
“他是你三哥，宁学。”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宁欢欢脑中一片空白。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面对楚岚投来的探究目光，她连忙低声解释道：“我，我是过太久了，一时记不起来了……”
好在楚岚没有继续追究，但宁欢欢此时却有些心烦意乱。
她是宁欢欢。
这个始终无法面对的问题再次浮现：到了云京，她该如何面对原主的家人？那些在原书中几乎不曾出现的人物，此刻却变得如此真实生动，成为她无法回避的人生组成部分。
而她，在现代的时候就是没有享受过太多亲情，如果真的遇到了原主的家人，她都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阳光渐渐变得刺眼，照得她眼睛发酸。她低下头，试图掩饰眼中的慌乱。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楚岚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坚定：“忘记了我就帮你回忆，不用担心，你就是你，从今以后也永远是你。”
她有些不确定楚岚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楚岚察觉了什么，还是说对楚岚而言，她是谁都无所谓，反正不过是同行路上的一个伴。这种认知让她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三个小家伙正在追逐打闹。宁欢欢转头看去，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这些孩子倒是简单，他们和原主本就没什么感情，现在有个对他们好的人，自然也就欣然接受了。
可宁家不一样。
那是原主的家人啊。
她的目光又落回篝火上，火苗倒映在她的眼中，跳跃不定。哪个父母愿意自己的女儿突然变成另一个人？就算她再好，那也不是他们的女儿了。想到宁家那清正廉明的父亲，为了给女儿陪嫁，硬是攒了五百两银子的场景，她的心就揪得更紧了。
那是怎样的父爱啊。一个清廉的父亲，为了女儿的幸福，省吃俭用，一点一点积攒。每一两银子背后，都是无数个日夜的辛劳。
“唉……”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拨弄着面前的篝火。火星四溅，像是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嫂子，你怎么了？”楚晴从远处跑回来，脸上带着汗珠，呼吸还有些急促。他蹲在宁欢欢身边，一脸关切地问道，“是不是烤兔子不好吃？”
说着，他撕下一块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味：“挺香的啊，一点都不柴。”
宁欢欢看着这个单纯的大男孩，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摇了摇头：“不是兔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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