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5章 牵线
男子偷瞄何泰景,心道,这人今日怎的反复无常。
他压下心中惊叹接着道来:“北疆之战打得甚是艰难。倒是她,竟斩下那北越首领的首级,北越这才写下降书退了兵。
我还听说,陆小将军经商有道。陆家的济善堂、玲珑楼、米行、锦绣阁皆是门庭若市、日进斗金。
陆家这些年更是给朝廷捐了不少银子。水患旱灾,陆家皆是出钱又出力。楚渊北越开战,金银自是不必说,光是粮草、棉衣、药材就没断过往北边送。若说当今皇上只能信天下一人,那人定然是护国公。这陆家女,皇上看重得很。
可是惜了这么一朵鲜花!”男子瘪嘴。
何泰景听得聚精会神,一言不发。
“陆家凡是好物,皆能看得上,你不若想想能否搭上关系。搭上陆家这条线,何兄你今生可真不必愁了。”
男子似想起什么。“我倒是真知她儿时几个玩伴,就是不知何兄有没有这个打算。若是没有,便是我多管闲事了。”
“说说看。”何泰景惜字如金。
“秦太尉的二公子秦宸、御史大夫的大公子黎知洲、其妹黎若雪。”
“哦?黎知洲竟与她交好?”何泰景未曾料到,黎知洲那么冷的性子,会同一个姑娘家交好?虽这般想,心中却是有些雀跃。
男子又与何泰景说了些陆心予之事,何泰景依旧只听不应。直至许久,桌上的菜早已冷透。见天色不早,何景泰先起了身。
“今日多谢许兄为我洗尘,改日定当好好回谢。我还有事在身,先行一步,许兄见谅!”
许公子知晓他心不在此处,定是留他不住,遂并不勉强。只抱拳还礼,同他一起出了酒楼。
青竹带着人去了济善堂,将陆心予交待的之事一一办妥,只等人取了药便可回府。她刚坐下茶还未进一口,自外进来有一高大男子。
男子身材魁梧,如刀刻般的轮廓,鼻直口方,浓眉大眼,目光炯炯有神。因太过有神,让人无端产生压迫之感。
青竹与他四目相对时,暗叹此人好生的高大威武,怎的看上去还有些凶。只一眼便收回目光。
此时店内抓药看病之人不少,几个伙计忙的抬不起头。只有与青竹说话的许掌柜,顺着青竹的目光见来人起了身。
男子上前拱手问道:“请问,掌柜的可在?”
许掌柜上前打量此人一番,抱拳还礼。“老朽是这济善堂的掌柜,请问贵人有何指教。”
男子向许掌柜恭敬道:“在下失礼,掌柜莫怪。在下是一介药材商人,初到京中,听闻济善堂大名特来拜会,唐突之处还望掌柜见谅。”
许掌柜看此人气度不凡,又是做药材生意,将人请至一旁坐下。
男子语气谦虚谨慎,与其样貌倒是截然不同,不消片刻便让人有亲近之心。
他说清来意,因慕名济善堂童叟无欺,又不行拖欠银两、压价,故而想来试试,看济善堂是否需要药材。
他自报家门名唤王猛。自己走南闯北,手中有多种药材,都是货真价实好货,愿能与济善堂做成交易。他一再保证,可以先验货,确保无疑后再付银两。
许掌柜喜出望外,可这事他并做不得主。自开店以来,济善堂的药材所入皆是固定几处。
许掌柜道:“开医馆药材为重,按公子所说确是不错,可此处并非老朽所有。不瞒公子,老朽上面还有东家。此事还需请东家示下定夺。但老朽定将公子所述如实告之东家,若有消息,不知去何处去寻王公子?”
青竹将一番话听进耳中,此时插了话问道:“许掌柜,可用奴婢先回了大小姐?”
许掌柜闻言恍然大悟,不禁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看老朽糊涂的,我竟将青竹姑娘忘记了。”
王猛暗暗端详青竹。小姑娘一双圆圆的眼眸灵动又干净,让人不自觉心生欢喜。
青竹福身。“公子放心,此事我定如实相告我家主子。若是主子有意,我便先来回了许掌柜。”
王猛拱手还礼。“既如此,王某先谢过姑娘。不管成与不成,都感激姑娘费心。”
青竹颔首。待她办好了陆心予交待之事便离去。刚走出济善堂不远处,王猛紧追其后将人叫住。
“王公子有事?”
王猛从怀中取出一香囊双手奉上。“并无要紧之事,只是王某有个小玩意供姑娘赏玩,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青竹自是不能接。“王公子不必客气。此事不过传个话,成与不成我做不得主,于我不过举手之劳。且我家主子平日管教甚严,不容我们收取他人之物。王公子好意青竹心领了。”
王猛将东西放进青竹手中。“姑娘误会了,这香囊有驱虫、助眠之效,最适宜夏日挂在房中。这香囊是月前从江南采买之物,绣工精湛,里面的药材是我自己所调。此事成与不成,王某都想结交姑娘。姑娘古道热肠,与人萍水相逢却诚善相待,可见姑娘人品贵重。王某只是想与姑娘结交,姑娘莫多虑。”
一番话本就让青竹进退两难,且这礼不轻不重,却送到她心坎上。
王猛告诉青竹,他来此处不久,租了一个院子在西大街处。青竹记下。
青竹走后,王猛看着青竹背影,若有所思
另一处,何泰景马不停蹄,约了黎知洲出来喝茶。
二人皆是少言寡语之人,何泰景开门见山说清来意,请黎知洲帮忙引荐陆心予商谈生意之事,其他一概未提。
黎知洲知晓何泰景除却生意之事上心,对其他之事并不在意,是以并未起疑。他告诉何泰景,陆心予刚回京中,事务繁忙,过不得几日便会来寻他与妹妹,让何泰景莫要心急。若是定下日子,一定带他同去。
何泰景心中松了口气,想想能再见那人一面,心中期盼更甚。
青竹回到府中,将王猛一事说与陆心予。陆心予想了想,这些日子要办之事太多,说是等大事解决后会先看看他的药材。
主仆二人折腾大半日,用过晚膳,陆心予照旧陪着陆勇说话、消食。陆勇告诉陆心予,袁丞相知他父女二人琐事傍身,待过几日上门正式定下婚期。
陆心予头疼却不得笑着应下。
可算回了自己院子,她带着小管家青竹去了库房,将要送出的之物对照好礼单一一清点后,这才回了房中。
青竹一回到自己房内,取出王猛所赠香囊挂于床头,越看越是喜欢,一夜好眠。
何泰景因得了黎知洲的承诺,稍稍安下心来。只是夜里依旧辗转难眠、毫无睡意。若非家道中落,他该是按父亲之意,娶那并不心悦之人为妻,又怎会有幸尝得这般似苦又似甜的滋味。他第一次这般想靠近、拥有一个人。
次日一早,陆心予依旧起早练剑,想同父亲一起用早膳时,得知陆勇已进宫面圣。陆心予心中感慨,父亲果真不会偷懒,明明皇上开了金口,让他多休息调养些日子。
陆心予先让人送了拜帖去太尉府上,自己才带着大盒小盒去了秦太尉家中。
她去时秦太尉不在家中。秦夫人与陆心予说了好半日体己话。她告诉陆心予,秦宸被举荐已入了礼部当职,秦太尉只盼他仕途坦荡、为朝廷尽一份绵薄之力,不要整日游手好闲。长子秦墨已升至禁军副统领,与黎若雪定下婚期。
“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做母亲的没少为墨儿的亲事操心。墨儿那个冰冷又木讷的性子,我们都怕他娶不到媳妇。当初我们提起这事时,问墨儿的意思,你猜他怎么说?”
陆心予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