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29章:姬贝贝
草九姑的意思是,这鳞片就是一个标志,一旦瓜熟蒂落,就预示着柳川南的目的达到了,我到时候必死无疑,如果在我身上没有达到目的,柳川南就会想办法让我怀孕,将蛊毒遗传下去,下一个受害者就会是我的女儿。
我现在想想有些可笑,当初怎么就那么信任草九姑呢?
不同物种通婚是很难怀孕的,就算怀了孕,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不健全的,就像是骡子,杂交出来天生就没有生育功能,从此便断代了,我是人,柳川南是蛇,我们之间可能再努力也生不出孩子,再说了,就算生出来了,一定就是女儿吗?
如果生出个雄性又该作何解?
我是学医的,怎么这么浅显的道理我都忘记了?
冷静下来仔细分析草九姑的话,就会发现漏洞百出,可惜当时我太震惊了,被她蒙蔽了双眼,还好悬崖勒马用骨戒射了她的眼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大腿上血红的磷片,我忽然就坐不住了,一直都是听别人说,被人牵着鼻子走,尼玛我是个学医的啊,对自己的身体有绝对的把控权,自己不会研究一下,弄清楚自己身体的具体情况吗?
想到这里,我立刻爬起来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生活用品大多数都在学校,外婆的遗物也不多,收拾的时候,我又看到了哥哥的牌位。
哥哥并没有死,现在看这牌位觉得有些可笑,随手便扔在了床底下,然后拖着行李箱锁门离开。
一直等上了大巴,我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蛟龙坡再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那里的人对我的敌意由来已久,我的出走对他们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我也不想将自己的麻烦再带给他们。
学校毕竟是公共场合,学生们朝气蓬勃的,对方想要动手,可能也得左思右量吧?
就算我出事,也会第一时间被发现,留在蛟龙坡,被掳走估计他们还觉得我跟外婆一样,是被蛊虫反噬掉了呢。
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大巴车晃晃荡荡的往前开着,我靠着车窗,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刚睡着没多久,我便开始做噩梦,睡梦中,我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木桶里,后背上起起伏伏的像是血管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他隐忍的呻吟着,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他慢慢的转过脸,忽然张开森白的牙齿,冲着我鬼魅的一笑……
车子猛地一个颠簸,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心里七上八下的,慌乱的扫视周边,整个人都有点懵。
车子里的乘客并不多,大多都在打瞌睡,身子随着车身来来回回的小幅度晃动,我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个梦。
可能是我最近经历的太多,想的太多,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吧?
掏出手机,想要看会小说打发时间,刚解锁,一条彩信弹了出来,这个年代还用彩信的人真的是太少了,而那个电话号码却让我愣住了。
那个号码我记得很清楚,是上次草九姑联系哥哥的时候留下的,之后我多次再拨回去都显示是空号,却没想到有一天这个号还会跟我联系。
对方为什么给我发彩信?草九姑受了重创,她肯定会报复,而哥哥还在她的掌控之中,给我发彩信的目的,很可能是想用哥哥牵制我。
我一下子又想起了巫医临终前的话,他让我千万不要去找哥哥,可是我怎么能丢下哥哥不管?
我的手指悬在那条彩信上,好半天都没能按下去,我知道自己一旦点开,有些想法便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住的,但是领教过草九姑的厉害之后,我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或许得等到柳川南回来,有他在,我什么都不用怕。
只是……柳川南还会回来吗?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妞妞说,他已经一千两百年没回家了,一千两百年啊,零头都够我活两辈子的了,这一次回去,他家族的人会再放他出来吗?
最终我还是忍着没点,有些忍耐是必须的,飞蛾扑火除了引火烧身,几乎改变不了任何结果,想要真的见到哥哥,救出哥哥,还得从长计议。
……
宿舍里依然空空荡荡,离开学还有大半个月,留在学校的,除了考研的同学之外,就是帮着导师做课题提前来学校的。
我对面宿舍的学姐本硕博连读,经常会提前来学校,我想去学校实验室,请她帮忙肯定好使。
傍晚四点多我便叫了两份外卖,然后去对面敲门,门一开,顿时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学姐穿着睡衣,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门边,显然是刚洗过澡。
我笑着竖了竖手里的外卖:“学姐,一起吃啊。”
她拢了拢头发,让开身放我进去,然后立刻将门关上:“我正准备洗完澡出去呢,这鬼天气真是太热了,出去早了都怕被晒化了。”
“你平时不是待在空调间,就是待在实验室,肯定怕热,我这一夏天被晒得漆黑,倒是习惯了。”我一边开饭盒一边说道。
学姐站在一旁吹头发,嘴里抱怨道:“别提了,要不是那地中海整天催,你以为我想待在实验室?这几天光解剖小白鼠我都快解剖吐了。”
“学姐,赶明儿你去实验室能带着我吗?上学期结束我还有个课题没做完,想趁没开学补上。”我趁机提出请求。
学姐耸耸肩道:“我巴不得你跟我一起去,我一个人在那么大个实验室里,有时候真无聊到爆,吃完饭我就得过去了,你一起去吗?”
“去,一起去。”我心里激动,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吃完饭,我们各自换了衣服便去了实验楼。
我们学校的实验楼就矗立在正迎学校大门的地方,只有三层,是以前老校区翻新之后,为数不多留下来的老楼了,正中央高,两边低,最高处嵌着一个石英钟,每到整点会自动敲响的那种。
一进实验室便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躁动声,学姐嘀咕道:“这些家伙都是直肠子,整天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不管你什么时候来它们都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小茶,你去把那边的胡萝卜拿来喂兔子,我喂小白鼠。”
“好嘞。”
我顺手拿起胡萝卜,蹲下身子准备喂那两只小白兔,可是那两只小白兔看到我像是看到鬼了似的,一个劲的往笼子的拐角里面缩,我越往前,它们缩的越厉害。
等学姐利索的将十几只小白鼠喂完了回过头来,我这边却毫无进展。
“这兔子成精了,认生呢,还是我来吧。”学姐将胡萝卜拿过去,再伸进笼子里,两只小白兔吃的不要太香。
我尴尬的搓了搓手:“看来我的确是被晒成黑炭了,连小白兔都嫌弃我了。”
“哈哈,小茶你真幽默。”学姐指了指一边的器材,“你需要什么自己找,轻拿轻放,别碰坏了就行,我忙自己的去了。”
我连连点头,首先就拿了一个细针筒去卫生间,我想着用针吸一点鳞片里面的液体来化验一下,但是在卫生间里折腾了好一会儿,针尖都快被戳弯了,愣是没戳进去。
这鳞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难道真的要剜肉才能动得了它吗?
抽不到鳞片里的液体,我只得从膀子上抽了一点血带回实验室,先是用先进仪器分析数据,一圈下来,除了有点低血糖外,没有别的任何异常。
可是我的血明明那么毒,仪器竟然一点都分析不到,之后我只能拿着剩下的血在显微镜下观察。
我看的很仔细,不断的放大,可是整个血液组织根本毫无异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身体里的蛊毒已经完全拢在了鳞片里?还是那些蛊毒是透明的,会隐身的,显微镜也看不到?
不死心的又看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抽出玻片准备清理血迹的时候,手一滑,玻片被甩了出去,正好掉在了前面笼子的水槽里。
我赶紧伸手将玻片拿出来,拿去清洗之后,再回来,眼一瞄却看到刚才那个笼子里活蹦乱跳的小白鼠倒在水槽旁,一动不动。
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我拿起一支笔过去拨了拨它的身子,身子还是软的,我伸手将它从笼子里拿出来,怎么摆弄它都没有醒来。
它——死了!
是因为喝了沾了我的血的水死掉的!
“又死了一只,看来早上给它注射的实验疫苗又失败了,哎。”学姐很自然的将小白鼠的尸体接过去,戴着皮手套的手上下翻飞,没一会儿便将小白鼠解剖个干净,已经在显微镜下面研究了。
我站在原地,心里面扑通扑通直跳,脑子里面稀里糊涂的,怎么也想不明白,我的血液在我看来一切正常,怎么到了小白鼠这里就成了毒药了?
“哎,奇怪,怎么会这样?”学姐一边看着,一边嘀咕道。
我如梦初醒,赶紧凑过去问道:“看到什么了,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