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81章 人有鲜耻
子颜给他说的心里难受，他见对面二妃对着他面色是为难看，这李贵妃座位上还坐着晟瑞。子颜想着墨仰何止是奸诈，当着小孩子的面说这些话，尤为无耻之极了。自己真想变个法术让此人闭上嘴，可让他闭嘴也只是解了自己一时之困，由此子颜想到，法术这玩意儿解决不了根本，这人若是这样，任你法术再高也变不好他去。
自己想着，没注意到墨仰和二妃这说着自己，越来越过分。子颜也没听全他们说自己什么，就听见他们说着什么“年纪小”、“绝世美颜”、“圣上恩宠”这几句话。子颜觉着再给他们说下去，可又要忍不住哭了出来。
正在此时，听见陛下咳嗽一声，带着晟闲走了进来。众人一见立即站起给陛下行礼。子颜看今日不好，陛下竟然让晟闲换了玄色的衣物。
锦煦帝今日倒是和颜悦色，笑着和众人说话：“闲儿去了神宫两日，朕今日才知他不在，甚为想他。”哪知这话没说完，晟闲却自己跑到子颜那里，一定要赖在师父席上。
子颜看着陛下，锦煦帝说：“罢了，你跟着你师父吧。”一招手，叫晟瑞过去。晟瑞见弟弟穿得和父皇一样，跟着父皇就撒起了娇，说也要拜子颜做师父。
锦煦帝道：“神守哪里有空管着你们两个，你乖乖跟着你母妃就是，在朕眼里，你们一样重要。”说完，叫范黎带了他下去也给他换了玄色衣裳再回来。
锦煦帝今日所作，殿中众人都看了明白，这不就是告知众人这皇嗣不是晟闲就是晟瑞。子颜心中着急，想自己就要出行，这陛下怎么此时还要给他找麻烦。
锦煦帝看下子颜，对众人道：“朕这几日才想明白，自己还不算老，既然玄武神力回归了朝堂，必是要为我祗项所用。前几日神守去除了这冥锢山的玄武神兽，此事提醒朕，如今这世间仍到处有祸害罹难百姓，让他们受苦。今日延东君也到了泾阳，朕也要与他好好商议，如何报得这七年前延东之仇，夺回我延东之地，为百姓除妖，让旧地复国。朕还有此雄心壮志，倒不知各位爱卿是否愿意和朕齐心协力，去一统这四国？”
众人立即站起，纷纷向陛下下跪，说，愿意随着陛下去为这百姓争到这一方净土，更愿意为他们把祗项国变得更好更强盛，使民心归之。
子颜也跟着众人对着陛下跪着一揖，晟闲拉了拉他袖子，偷偷叫他抬头看父皇。子颜见端木睱悟此时又是满眼期盼，望着自己。
众人归座后，墨仰起身给陛下一揖，说感谢陛下记得延东之仇，要是他大哥在天有灵必是感动陛下为他所做。
前面几句还像是人话，后面说的又是不堪：“陛下，定是我大哥怕您寂寞，这才有了神守到京。我昨日朝上一见便知，我见神守就如同我大哥再世。哪里那么巧了，连岁数都和当年是一样。”
锦煦帝对他善意一笑：“你昨日还不是抱怨说是因为辎重之事，恐怕神宫将来会克扣你们，既这么说，明日我叫子颜到你府里，你自己和他亲自一说如何。”
墨仰眼珠转着，想是他也没想到陛下顺水推舟，也只能答应下来。哪知陛下又说：“我看延东君比我上次所见时老了好多，想是房州事多，你应接不暇。这几日赶路也是辛苦，你明日就不要来早朝了，在府里等着子颜就是。”
宴席上子颜忙着喂晟闲，小家伙跟着他两日，也不觉得吃素不好：“师父，过几日你走了，可是把卒卒留给我？”
“这个自然，不过你可不许再抓着它。”
“可父皇要跟我抢，要不你给卒卒施个法术，让它见了父皇就咬。”
子颜笑他：“你这个是什么儿子，你不知道要是卒卒咬了皇帝必会给他们处死，你可愿意？”
“那我抢不过父皇，可带着它逃到神宫去么？”
“我会叫你大师伯、二师伯带你回去，师父会偷偷地每隔几日晚上来看你，不要告诉你父皇。”
“师父去那么远，怎么回来看我？”“师父有神力啊，可以用‘神窥’之术和你说话。”
锦煦帝没有注意他们俩在说什么，他正忙着叫墨仰把晟毕带回房州去，他言：“朕这个大儿子没有学过如何治理地方，你既然到京，朕也不想浪费，让他跟着你回去房州，你多教教他就是。”
墨仰自是懂陛下意思，暗自埋怨，今日都告诉群臣这晟毕是继承不了皇位，还叫我与他亲近，这是要置我们延东君府到何处。
他嘴上还答应着，万般欢迎，临了提示陛下：“臣在那边府里还留着大哥当年住过的地方和用过的物事，臣知陛下念旧，还奢望着陛下哪日能去一看。”说罢，看看右手边正在哄着晟闲的子颜。
锦煦帝道：“等哪日朕带着子颜要去攻打辟暨，路过你那里必会和他一起去看。朕最后悔的是当年没听你大哥的话，等着玄武神宫回归再去战辟暨。如果他还在，今日见神宫归来，见到子颜，想是心愿达成，亦是高兴。”
宴会结束没有很晚，为的是两个小殿下能回去睡觉。子颜抱着晟闲，就跟着锦煦帝一起走去寝殿。
端木睱悟道：“这个延东君无耻你可见识到了，要不是延东之战是七年前发生，而是十七年前发生，他都能说你是墨麒转世。”
“我怎么听说这先延东君可是和我差了好多，莫不是在陛下眼里还是一样？”
“哪里一样，朕可从没说过你们一样。不过墨仰说的不错，朕是念旧之人。”
“那就是他还在，陛下就不会想过我？”
“你怎么非要为难朕，如果阿麒还在，你会想过朕么？”
子颜过了半晌才答：“那是必然的，我虽然没和别人抢过东西，可我也不会输给他。”暇悟听了好笑：“哦，朕原来就是一件东西。”
听到“抢东西”，一边晟闲算懂了，叫道：“师父，您要和父皇抢什么？闲儿帮师父。”
“有闲儿在，你师父赢定了。”
晟闲得意地环住了子颜的脖子，子颜心想，你们是我这辈子得之不易的家人，任谁我都不给！
回了晟闲那屋，两个人坐着等内官给小殿下洗漱。子颜问锦煦帝，为何还帮着墨仰。锦煦帝才说，当年墨麒告诉过他墨仰的身世。
当年墨麒封为延东君之时，锦煦帝曾想把延东候一位撤了，哪知墨麒叫他留给他二弟。
说是他们三兄弟一母所生，毕竟墨麒虽是老大，婴儿时期的事儿自是记不得，但幼年总觉得母亲身边这些侍女、奶妈对待他们只差一岁的两名嫡子完全不同。
墨麒奇怪，想自己是长子，也不至于下人如此对待墨仰。他幼年调皮，事事欺负墨仰，然而家里下人都是容忍之态，没人告诉夫人。等他稍微大点找侍女去问时，只记得自己母亲得知后，把周围这些侍女和奶妈全部遣走。此事才是最令他生疑之处。
等他回房州袭了这延东侯之位，一日在街上巧遇以前母亲的侍女。那侍女也非母亲心腹，墨麒问了这才知晓，墨仰非母亲所生。据说老侯爷带回墨仰生母时，那女子已经是显怀数月，后来难产死了，墨仰这才归到夫人名下。
墨麒这才知道为何这二弟长得一点不像自己母亲，想是父亲已经不在，自己也当多照顾这个二弟，因而叫陛下留了侯爷位子给他。他原来打算自己没有后人，把延东君之位留给墨宪，给墨仰留着延东候位子也算对得起他。
子颜听着不对：“都是侯府了，三妻四妾很多，这个出身需要瞒着大家干嘛。”
“你见墨宪模样，当知他母亲当年也是那里有名的美女，虽是伯爵府的庶女，延东候也是求之才得，嫁到我们这边侯府里，延东候就没有纳过姬妾。”
“就算这样，当初陛下把延东君之位让墨宪继承不就完了？”
“唉，你看墨宪那个样子，你根本不知道，他是墨麒后面十年延东候夫妇再有的嫡子，自小宠的不成样子。不要说他父母，就是阿麒也十分宠着这个幼弟，朕当年叫他早点让墨宪进京学些东西，他说岁数还小离不了故土。可你知那时墨宪都差不多和你现在一般大了。”
“那陛下当时让墨仰承了这延东君，想是这事如何收场？”
锦煦帝告诉他：“墨仰没有嫡子，等墨宪有了自己孩子，我自会让他让位给墨宪。”
“陛下怎么肯定墨仰不会让他那个庶妃成为正妃？”
“墨仰娶的正妻是房州牧蓝鹤独女，蓝鹤是蓝燕叱族兄。房州之地无非几个世家，你现在明白了么？”
“那陛下当初让墨仰当延东君也是因为他妻子？”子颜想到陛下也曾经为了皇位娶了李贵妃之事，哪知端木睱悟跟他想到一起：“当年朕回京娶了李氏，也是墨麒的主意。子颜，换你肯么？”
子颜摇头道：“我还是太小了，不觉得要这个皇位重要。”
“这就是你和阿麒完全不同之处啊，他对权力的欲望远远胜于你。”
子颜反而说道：“可能我师父一下子什么都给我了。可是延东君不知道他有的东西都是我这辈子梦寐以求的。”
“子颜，你要的我一定会给你的。”
正说着晟闲换好了睡袍跑了出来，一头栽到子颜怀中，要子颜抱着他才肯睡觉。端木睱悟道：“不许抱你师父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