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六月初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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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么一步步走着，在周围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走到了青庐大顶前。

青庐大顶里面坐着两人，是谢益凡的大伯和尚青慧的师父，一位宫妆仕女。

尚青慧和谢益凡拥有差不多相同的命运，二人皆无自己亲生父母在世。

不过仔细研究也不相同，谢益凡父母是他十四岁时意外失踪，因无力寻回只得默认死亡，而尚青慧则是出生不久就父亲去世，还没长大母亲也离她而去。

因此拜堂主座上具体人物便无硬性要求，按理说应该是谢家家主家母代替谢益凡父母坐在主座接受新人拜堂敬茶，但因尚青慧师父也是一名天人，实力尊高也可作为女方亲人上位主座。

至于尚家，实力已势微数百年，尤其是最近上百年的时间里，尚家都未诞生一个上三品天人。

望着青庐大顶，谢益凡和尚青慧一起并未及时走进去，而是转身面朝来时路，站在毡褥上等待其中一个必不可少的婚礼环节。

在等待中，远处毡褥上走来五人，领头之人穿戴着胤夜内官服饰，手持金布玉简，其余四人则是身穿金甲的皇室近卫龙庭卫。

这是胤夜内世家大族联姻时必不可少的环节，是胤夜皇族凌驾于世家之上的典型代表之一，昊恩尊许。

胤夜建国，是胤夜皇族和其他世家共同合作的结果，因此在胤夜里也可以说是世家与昭氏共治天下，而昭氏就是胤夜皇族。

那时昭氏虽为统治者，但其他世家大族力量却依旧不弱于昭氏，尤其是胤夜五大氏族，传承历史比昭氏还要悠久。

于是在四百年前，皇室诞生胤夜史上第二位人皇大帝后，就强行下令，胤夜世家豪族不得私自联姻，必须得报备皇室并且通过后才行。

虽然这项命令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但在数百年不间断的行使下已经变成了一项铁令，任何世家豪族内部联姻之时都会请示朝廷皇族，得到批准后才可联姻。

旬南谢氏作为胤夜实打实的上三品世家自不必多说，白水尚氏，虽如今已经衰落许多，但廋死的骆驼比马大，依旧符合世家豪族标准需要报备。

因为作为开发旬州的功臣勋族之一，尚家和谢家一样，每任家主都会被赐予伯爵爵位。

当那名内官走到谢益凡两人面前后，谢益凡和尚青慧只是行鞠一礼，不需下跪迎接旨意，周围其他贵宾甚至只需禁言不得喧闹即可。

由此便可看出，皇族并没有刻板印象中那么威严神圣，不可亵渎。

“应天顺时，昊皇圣意：”

“知谢氏有郎名益凡，尚氏有娘名青慧，”

“两情相恋，愿交圣堂，”

“报名上殿，吾阅已知，”

“派使探旬，质问真意，”

“若情为真，应天降惠。”

宣报到此结束，内官收回手中的圣旨，清了清喉咙后高声对谢益凡询问道：“谢氏郎益凡，是否真心恋爱尚氏，愿娶尚氏为妻。”

“谢氏益凡，愿对天起誓，真心真意愿娶尚氏为妻！共筑白头，恩爱长久。”

结束，下一个。

内官用无比熟练的方式立即转头接着对尚青慧询问道：“尚氏娘青慧，是否真心恋爱谢氏，嫁入谢氏门”

他不知道主持多少次这种仪式了，无论是旨意还是对话，都早已成为模板，成流程中固定的一部分。

他只想早点结束谢家这场，因为结束后他还得马不停蹄地赶往江州主持下一场“昊恩尊许”。

但令这名内官意想不到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只见尚青慧竟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停顿了两息之久。

两息时间不仅让场内贵宾中升起了许多细细私语，甚至还让皇室内官使者脑门冒出了许多细汗。

“昊恩尊许”这一步已经执行了四百多年，四百年间从未发生过任何意外，内官可不想到这里就让自己打破“记录”，留史名册。

一旁的等待谢益凡没听见回应后，便惊讶地转头看向自己的新娘，想知道是什么情况。

结果转头后看到的，却是尚青慧那清澈湛蓝如蓝天般纯粹的眼神，她一直在等着他，等着和谢益凡对视。

若谢益凡没有看错，他从尚青慧眼中看到了歉意，似乎在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