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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七十九章 身孕
强势的人大多喜欢乖顺的，谢鸾并不想得罪这位二舅妈，叹了口气故作哀伤。
“不瞒舅妈，谢家把我接回来以后，母亲便从未对我有过好脸色，心里眼里都只有二妹妹，母亲对二妹妹尚且如此，二妹妹的母亲岂不是对二妹妹更加疼之入骨？可我回府这么多天，也未曾见过二妹妹的母亲来看她，不知舅妈……”
“这些年你们国公府的门槛倒是越砌越低，也没低到连下九流都能随意出入吧？”
许夫人语调依旧刻薄，好歹缓了脸色。
下九流……
谢鸾喃喃念着，下意识就想到了戏子乐妓。
她只知谢鸣凤的生身母亲出身寒微，却没往下九流那边想……
她不解的是，许夫人原就不喜谢鸣凤，为何还能瞒这么久。
很快她就明白了。
谢许两家日渐败落，就指望有女儿能嫁进皇室。
谢鸣凤是上京有名的才女，又得了四皇子青睐，两家都对她寄予厚望。
今日过后，谢鸣凤便失去了这个价值，许夫人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她唯一顾虑的便是两家的名声。
但许夫人好奇的是许氏得知谢鸣凤的出身后是何反应。
许夫人不动声色打量着谢鸾。
在祠堂许夫人便看出谢鸾和许氏母女不睦，方才听谢鸾一席话，也不像是假话。
许夫人想了一会儿，瞧着四周无人，方才招谢鸾上前，轻声将谢鸣凤母亲的身份来历说了，说完不忘嘱咐，“看你这孩子爹妈不疼的，我才告诉你这些，这些话你听听便是了，万不可张扬，否则这欺君之罪……我们可都是要遭殃的。”
谢鸾回过神，神情严肃地点头，“舅母放心，我知晓轻重。”
许夫人点头，仰头看了眼天色，“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舅母慢走。”
许夫人走远了，谢鸾方才敛回思绪，偏头问苕春几时了。
她没忘了前些天当街拦国公府马车的少年。
她并非怜悯心犯了，这世上有太多不平之事，朝廷官府尚且管不过来，何况是她？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那少年口中被活活打死的阿兄，便是谢君泽打死的，赵敬定然也逃不开关系，而赵敬身后是赵家，赵家的背后又是淑妃……这层关系下来，这桩案子便很难善了。
这时周妈妈从旁边路过，瞧见谢鸾，笑着往这边走来，“姑娘还没回去呢？”
谢鸾道：“方才和二舅妈说了会儿话，可是祖母有事找我？”
“大少爷屋里的环珮请罪来了，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谢鸾在府上听说过环珮，谢崇山的通房丫头，生得妩媚多情，是府上丫鬟里姿色最出众的。
见苕春欲言又止，谢鸾看她一眼，她才开口，“姑娘知道的，我和环珮一同被买进国公府，这些年也算是无话不谈的姐妹，环珮绝非那种背后嚼人舌根的性子。”
谢鸾跟着周妈妈来到老夫人的院子，一只脚还未迈进门槛便听到了一阵细碎的啜泣声。
进门才知是环珮在哭诉，谢祟山也在，立在一旁脸色铁青。
“求老夫人替我作主啊，我早就是大少爷的人了，平日见着二少爷也是躲着走，更别说勾引二少爷，是二少爷他……”
“贱人！”
谢祟山抬腿便是一脚踹了过去，“张口便挑拨我和二弟的关系，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谢祟山心里清楚谢衔川是什么性子，但府上姿色上乘的丫头不在少数，谢衔川对他这个大哥又一向恭敬畏惧，哪有这个胆子觊觎他的女人？
“环佩！”
苕春见状飞奔过去，见环佩眉头紧锁，额头上冷汗淋淋，忙扶起环珮向老夫人求情。
老夫人原就不喜环珮这种长相妩媚的丫头，听说今日府上这些风言风语是从她口中流出来的，愈发觉得她是个不安分的，这才把谢崇川唤来，商量着把环珮发卖了。
谢崇山自是没有异议。
他不缺女人，更何况是腻味了的女人。
谢鸾收回目光。
说的是环珮背后嚼她舌根，叫她过来一趟，原来发卖环珮才是老夫人的目的。
“姑娘，环珮她……”苕春求老夫人无果，只好看向谢鸾。
谢鸾走近些，瞧见环珮脸色惨白，不像是谢祟山那一脚所致。
“快，去请府医来瞧瞧。”
她也不请示老夫人，直接吩咐一旁的婆子。
谢祟山担心谢鸣凤，只想快点发落了环珮，不想谢鸾横插一脚，不由怒道：“谢鸾，环珮是我屋里的人，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谢鸾不理会谢崇山，示意婆子下去，转头对老夫人说道：“祖母，我看环珮脸色不对，许是大哥那一脚太重，还是请府医来瞧瞧吧，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话说到这里，老夫人再不喜欢环珮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摆摆手由她去了。
府医很快提着医箱赶到，瞧见这一幕，站在门口一时不知给谁看病。
不待谢崇山开口，谢鸾出声命他给环珮把脉，“便是要发卖，也不急于这一时，大哥说呢？”
谢崇山冷哼一声挪开目光，“鸾妹妹倒是心疼底下人。”
阴阳怪气的语气让谢鸾皱了眉头，不用猜也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府里府外都知道我出身乡下，用不着大哥时刻提醒。”
“你——”
“我至少不像大哥，连身好些的衣裳也不舍得给丫头们做。”
瞧见谢崇山一副看不惯她，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谢鸾就一阵解气，继续说道：“祖母，今日过后，府上少了位主子，原先的开支也可省下不少，下个月把这些省下来的银子拿去买几匹料子，给底下人做身衣裳也是好的。”
谢崇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偏又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他和谢栩是最像的，平日装得一派正人君子，板着脸便给人一种威严的气势，但遇到棘手的事儿，身边若没个出主意的，旁人稍微一激，便会原形毕露。
“恭喜老夫人，恭喜大少爷，环珮姑娘已有两个月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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