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7章 孙行者大闹黑风山 观世音收伏熊罴怪
话说孙行者一个筋斗跳将起来,吓得那观音院里的大小和尚、头陀、幸童、道人等人,一个个朝天礼拜道:“爷爷啊!原来是腾云驾雾的神圣下凡!怪不得火不能伤他!都怪我这个没眼力见的老家伙,用心险恶,今天反而害了自己!”三藏说道:“各位请起来吧,不用悔恨了。这次去找回袈裟,一切就都好了;只是担心找不到,我的徒弟脾气有些暴躁,你们的性命恐怕难保,可能一个人都逃不掉。”众僧人听到这话,一个个提心吊胆,向天祈祷,只求能找回袈裟,保住各自的性命。
却说孙大圣飞到空中,把腰扭了一扭,很快就来到了黑风山上。停下云头,仔细一看,果然是一座好山。况且正赶上春天,各种花朵盛开,树木葱茏,景色十分迷人。
只见四周山谷众多,水流竞相流淌,山峰陡峭,景色秀美。鸟儿啼叫着,但是看不到人影,花儿飘落了,树木依然散发着香气。雨后天空和青色的石壁相连,显得湿润清新,微风吹来,松树卷曲着翠绿的屏障。山上的野草生长,野花盛开,悬崖峭壁险峻壮观;薜荔和绿萝生长,美丽的树木矗立,峻岭和平坦的山岗交错。如果没有遇到隐士,又怎么能找到樵夫呢?溪边有两只仙鹤饮水,石头上有野生的猴子疯狂地玩耍。高高耸立的螺蛳堆积成黛色,巍峨的山峦拥抱着翠绿,摆弄着山间的雾气。
孙悟空正在观赏山景时,忽然听到芳草坡前面有人说话。他轻轻脚步潜行,隐藏在石崖下面,偷偷观察。原来有三个妖怪坐在地上:为首的是一个黑脸大汉,左边是一个道士,右边是一个穿白色衣服的秀才。他们正在那里高谈阔论。谈论的是炼丹的方法,如立鼎安炉、抟砂炼汞、白雪黄芽等,都是些旁门左道的法术。正当谈论到中间的时候,那个黑脸大汉笑着说:“后天是我的生日,你们两位可以来参加吗?”白衣秀士回答:“每年都会给大王祝寿,今年怎么会不来呢?”
黑汉道:“我昨夜得了一件宝贝,名叫锦襕佛衣,确实是件好玩的东西。我明天就用它来庆祝生日,大摆宴席,邀请各山道士,共同庆贺这件佛衣,就叫做‘佛衣会’怎么样?”道人笑着说:“好啊,好啊,好啊!我明天先过来给你祝寿,后天再过来参加宴会。”
行者听到他们谈论佛衣,心想肯定就是自己的那件宝贝。他心中大怒,忍不住跳出来,双手举起金箍棒,高声喊道:“你们这些可恶的妖怪!竟然偷走了我的袈裟,还要举办什么‘佛衣会’,赶快还给我!”大喊一声:“别跑!”轮起金箍棒,朝着黑汉打去。吓得那黑汉化作一阵风逃走了,道人也驾着云逃跑了。只有那个白衣秀才,被行者一棒打死。行者把尸体拖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条白花蛇怪。他干脆提起蛇怪,摔成五七段,然后径直进入深山,寻找那个黑汉。
转过尖峰,抹过峻岭,又看见陡峭悬崖前,耸立着一座洞府,只见那:
烟霞缭绕,松柏葱郁。烟霞渺渺笼罩着门户,松柏森森环绕着屋舍。石桥踏着枯树,山峰之巅缠绕着薜荔和女萝。鸟儿口衔红花蕊飞来云雾山谷,麋鹿践踏芬芳花丛登上石台阶。那门前时常催促花朵开放,微风送来阵阵花香。临近堤岸的绿柳间传来黄鹂清脆鸣啼,靠近岸边的艳丽桃花翻动粉色蝴蝶翅膀。尽管旷野并不值得夸赞,却胜过蓬莱山脚下景色。
孙悟空来到门前,又看见那两扇紧闭的石门。门上有一块横石板,上面清楚地写着六个大字:“黑风山黑风洞”。随即挥舞金箍棒大声喊道:“开门!”里面有守门的小妖怪打开门走出来,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敲击我们的仙洞?”孙悟空大骂道:“你这个该死的畜生!这是什么地方,竟敢自称仙洞!‘仙’字也是你能叫的?赶紧进去禀报你们那个黑汉,让他快快把老爷我的袈裟交出来,否则我要了你全家性命!”
小妖神色匆匆,一路小跑至内室,惊慌失措地禀报:“大王!‘佛衣会’恐怕无法举行了!门外有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前来讨要袈裟!”那黑汉被行者在芳草坡前一路追赶,好不容易才关上了门,屁股还没坐热。又听到这番话,心中不禁暗想道:“这家伙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如此无礼,竟敢在我的门前大声叫嚷!”于是下令:“取我的披挂来。”随即整理好衣物,手持一杆黑缨枪,大步流星地走出门来。而那行者则机灵地闪在门外,紧紧握着手中的铁棒,瞪大双眼仔细观察。只见那妖怪果然生得凶恶异常:
他头戴碗子般的铁盔,在火光的映照下闪耀着漆黑色的光芒;身上穿着乌金打造的铠甲,显得格外辉煌耀眼。皂罗袍覆盖在他的身上,风兜袖随风飘动;黑绿丝绦穗襕长长的,增添了几分威严。他手中紧握着一杆黑缨枪,枪尖闪烁着寒光;脚下踏着一双乌皮靴,步伐稳健有力。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金睛闪耀如闪电,让人不寒而栗。毫无疑问,他正是这山中的霸主——黑风王。
行者心中暗自好笑:“这家伙真像个烧窑的,又像个挖煤的,没有一点分别!想必是在这里以刷炭为生,不然怎么会这般浑身乌黑?”那怪却突然厉声高叫起来:“你是哪里来的和尚,竟敢在我这里如此放肆?”行者手握铁棒,径直冲到那怪面前,大喝一声:“少废话!快把你老外公的袈裟还回来!”那怪也不甘示弱,大声说道:“你是哪个寺庙的和尚?你的袈裟在何处丢失的,竟敢来我这里索要?”行者回答道:“我的袈裟,原本放在直北观音院后方丈里。只因那院里失了火,你这妖怪,趁乱打劫,将它盗了去,还打算举办什么‘佛衣会’来庆寿,你怎敢抵赖?快快还我,否则我就推倒黑风山,踏平黑风洞,把你这一洞的妖怪,全都碾成粉末!”
那怪听了,不禁呵呵冷笑起来:“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原来昨夜那场火是你放的!你在那方丈屋上,肆意行凶,还招来大风,我不过是拿了一件袈裟罢了,你能奈我何!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姓甚名谁?有多大的本事,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行者听了,心中大怒,但还是强忍着怒气说道:“你这妖怪,连你孙外公都不认识了吗!你孙外公乃是大唐上国驾前御弟三藏法师的徒弟,姓孙,名悟空行者。若问老孙的手段,说出来怕吓死你!”
那怪却不以为意,轻蔑地说道:“我可不曾见过你,有什么手段,说来听听。”
行者冷笑道:“我儿,你站稳了,仔细听好了!
我自幼便神通广大,手段高超,能够随风变化,逞显英豪之姿。我一心养性修真,以日月为伴,只为跳出轮回,逃脱生死之命。
我怀着一颗诚挚的心,曾四处访道,最终在灵台山上寻得药苗。那山上有一位老仙长,他的寿年高达十万八千岁。我有幸拜他为师,他为我指明了长生之路。
他告诉我,身内自有丹药,若在外边采取,只是徒劳无功。我得传大品天仙诀,然而若无根本,实在难以修炼。于是,我回光内照,宁心静坐,使身中日月坎离相交。我万事不思,只求寡欲,保持六根清净,使身体坚固牢实。
如此修炼,返老还童并非难事,超凡入圣之路也不再遥远。经过三年的修炼,我已成就无漏仙体,不再与俗辈一同受苦。我曾在十洲三岛游玩嬉戏,也曾在海角天涯辗转一番。
如今,我已活了三百多岁,却仍不得飞升上九霄。好在我下海降龙,获得了一件真宝贝,那便是金箍棒。
在那花果山前,我乃群妖之首,水帘洞中,聚积着众多妖怪。玉皇大帝传下宣诏,封我为齐天极品高。我曾几番大闹灵霄殿,数次偷取王母娘娘的蟠桃。天兵十万前来降我,层层密密布满了枪刀。我战退了天王,使其归回上界,哪吒也负伤疼痛领兵而逃。显圣真君虽能变化,老孙却与他硬赌,最终不分胜负。道祖观音和玉帝一同在南天门上观看降妖之战。然而,却被老君相助一阵,二郎神将我擒获带到天曹。他们将我的身体绑在降妖柱上,即刻命令神兵斩下我的首级。刀砍锤敲都无法伤害我,又下令用雷打火来烧我。老孙其实有非凡的手段,全然不惧怕分毫。他们将我送入老君的炼丹炉中,用六丁神火慢慢煎熬。日子满了,我跳出炼丹炉,手持铁棒绕着天空奔跑。我纵横天地,无所阻挡,在三十三天大闹了一番。我佛如来施展法力,用五行山压住了我的腰。整整压了我五百年,幸好遇到了唐僧从唐朝而来。如今我皈依正道,前往西方,转而登上雷音寺拜见佛祖。你去乾坤四海打听一下,我是历代驰名的第一妖!
那怪听闻此言,不禁笑道:“你原来是那曾闹天宫的弼马温么?”行者最恼恨的便是别人叫他弼马温,听见这一声称呼,心中顿时大怒。他怒喝道:“你这贼怪!偷了袈裟不还,反倒还敢伤我!休要逃走!吃我一棒!”那黑汉侧身敏捷地躲过,迅速绰起长枪,劈手迎向行者。
两家在洞口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如意金箍棒与黑缨长枪相互交错,二人各逞刚强。行者分心劈脸刺去,那黑汉则着臂照头还击。这个横丢阴棍,那个直捻急枪。白虎般的身姿爬出来探爪攻击,黄龙般的身形卧道转身躲避。双方喷吐着彩雾,闪耀着毫光,两个妖仙的实力不可小觑:一个是修正果的齐天圣,一个是成精的黑大王。这场在山里的争斗,只因袈裟而起,双方各怀不良之心。
他们你来我往,激战正酣。行者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和强大的力量,频频发动攻击,试图击败黑汉,夺回袈裟。而黑汉也不甘示弱,施展出浑身解数,与行者展开殊死搏斗。一时间,山洞中光芒四射,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那怪与行者激烈地斗了十数回合,竟然不分胜负。渐渐地,红日高悬当午,那黑汉举起长枪架住铁棒,说道:“孙行者,我二人暂且收兵,等我进了膳食,再来与你赌斗。”行者怒喝道:“你这孽畜,还敢自称汉子?真正的好汉子,半日之间怎会就要吃饭?想我老孙在山根之下,整整被压了五百余年,也未曾尝过些许汤水,又怎会感到饥饿?休要找借口!不许走!快还我袈裟,我才会让你去吃饭!”那怪虚晃一枪,抽身撤入洞中,关闭了石门,将小怪收回,随后便安排筵宴,书写请帖,邀请各山魔王前来庆会,暂且不提。
却说行者攻门不开,无奈之下也只得返回观音院。那本寺的僧人已经将老和尚埋葬,此刻都在方丈里服侍唐僧。早斋已经完毕,又摆上了午斋。正在那里添汤换水之时,只见行者从空中飘然降下,众僧连忙行礼参拜,将他接入方丈,见到了三藏。
三藏见悟空归来,忙问道:“悟空,你可回来了?袈裟怎么样了?”行者答道:“师父,已有了线索。还好不曾冤枉了这些和尚。原来是那黑风山的妖怪偷走了袈裟。老孙去暗中寻找,只见他与一个白衣秀士和一个老道人坐在芳草坡前讲话。那妖怪也是个不打自招的家伙,他忽然说出后天是他母亲的难日,要邀请诸邪来做生日;昨晚得了一件锦襕佛衣,打算以此为寿,举办一场大宴,称作‘庆赏佛衣会’。老孙冲到他面前,打了一棍,那黑怪化作一阵风逃走了,道人也不见了踪影,只打死了那个白衣秀士,原来是一条白花蛇成精。我又急忙赶到他的洞口,叫他出来与我赌斗。他已经承认是他拿了袈裟,我们大战了半天,不分胜负。那妖怪回洞后,却要吃饭,关上了石门,害怕再战不敢出来。老孙便先回来看看师父,向您禀报这个消息。现在已经知道了袈裟的下落,不怕他不还给我们。”
众僧听闻此言,纷纷合掌行礼,磕头如捣蒜,口中齐声念诵:“南无阿弥陀佛!今日终于寻得下落,我等方才有了性命啊!”行者说道:“你们先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没有拿到袈裟,师父也还没有出门呢。只有等我拿到袈裟,让师父安然无恙地出门,这才是你们的安乐之处;倘若稍有差池,老孙可不是好惹的!可有上好的茶饭供我师父享用?可有优质的草料喂养马匹?”众僧连忙满口答应道:“有,有,有!绝对不曾有丝毫怠慢老爷。”三藏说道:“自从你离开这半日,我已经喝过三次茶汤,用过两餐斋饭了。他们都不曾敢对我有丝毫怠慢。只是你还需尽心尽力去寻回袈裟。”
行者说道:“莫要着急!既然已经有了下落,我定会拿住那厮,将原物归还于你。你且放心,放心!”正说着,那上房院主又准备好了素斋,邀请孙老爷享用。行者吃了一些后,再次驾起祥云,继续去寻找。
正在飞行途中,只见一个小怪,左胁下夹着一个花梨木匣儿,从大路走来。行者猜测匣内必定有什么重要的柬札,于是举起金箍棒,当头一棒打下去,那小怪可怜得禁不起这一击,瞬间就被打得像个肉饼一般。行者将其拖到路旁,揭开匣儿查看,果然是一封请帖。
请帖上写着:“侍生熊罴顿首拜,启上大阐金池老上人丹房:屡次承蒙您的恩惠,我感激不尽。昨夜看到火灾,我未能及时救护,想必仙机不会受到其他伤害。我偶然得到一件佛衣,想要举办一场雅会,特地准备了鲜花美酒,诚挚地邀请您前来欣赏。到时候,还请您千万驾临一叙。这是我的荣幸。提前两天准备。”
行者见此情形,不禁呵呵大笑起来:“那个老剥皮,死得真是一点儿也不冤枉!他原来与妖精勾结在一起!怪不得他能活到二百七十岁。想必是那个妖精传授了他一些服气的小法术,所以才有如此长寿。老孙还记得他的模样,待我变作那和尚的样子,到他洞里去走一遭,看看我的袈裟放在何处。倘若能够得手,直接拿回,也省了不少力气。”
说罢,大圣念动咒语,迎着风摇身一变,果然就变得和那老和尚一模一样。他藏好金箍棒,迈开大步,径直来到洞口,高声叫道:“开门!”那小妖打开门,见是这般模样,急忙转身禀报:“大王,金池长老来了。”那怪听了,大惊失色:“我刚才才差小的去送请帖请他,这时候应该还没到才对,他怎么来得如此迅速?想必是小的没有碰到他,一定是孙行者叫他来讨要袈裟的。管事的,快把佛衣藏起来,千万别让他看见。”
行者进了前门,抬头一看,只见那天井之中,松树和竹子相互交错,翠绿欲滴,桃花和李花争奇斗艳,花丛丛簇簇地开放着,兰花香气扑鼻,真是一个别有洞天的地方。他又看到二门上有一副对联,写道:“静隐深山无俗虑,幽居仙洞乐天真。”行者心中暗想:“这家伙倒也是个脱俗离尘、知晓天命的妖怪。”他走进门里,继续向前走,来到三层门内,这里到处都是画栋雕梁,明亮的窗户和彩色的门户。只见那个黑汉穿着黑色绿色相间的丝祆,外面罩着一件鸦青色的花绫披风,头戴一顶乌角软巾,脚蹬一双麂皮皂靴。见到行者进来,他整理好衣服,从台阶上下来迎接说:“金池老友,好久不见啊!快请坐,请坐。”行者向他行礼后坐下,然后一起喝茶。喝完茶,那妖怪站起身来说:“我刚刚收到一封信,邀请后天聚会,没想到老朋友今天就来了。”行者回答说:“我本来是来拜访您的,在路上偶然看到您的信,上面写着‘佛衣雅会’,所以急忙赶来,希望能参加这个聚会。”
那怪笑道:“老友差矣。这袈裟本是唐僧的,他在你处住札,你岂不曾看见,反来就我看看?”行者道:“贫僧借来,因夜晚还不曾展看,不期被大王取来。又被火烧了荒山,失落了家私。那唐僧的徒弟,又有些骁勇,乱忙中,四下里都寻觅不见。原来是大王的洪福收来,故特来一见。”
正讲处,只见有一个巡山的小妖,来报道:“大王,祸事了!下请书的小校,被孙行者打死在大路旁边,他绰着经儿,变化作金池长老,来骗佛衣也!”那怪闻言,暗道:“我说那长老怎么今日就来,又来得迅速,果然是他!”
急纵身,迅速拿过枪来,就向行者刺去。行者反应敏捷,耳朵里瞬间掣出金箍棒,现出了本相,架住了枪尖。两人在中厅里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从室内打到了天井,又从前门外一直打到了山头。这场战斗比之前更加激烈,吓得洞里的群魔都心惊胆战,家中的老幼也都吓得魂飞魄散。
那猴王胆大无比,竟敢冒充和尚,而这黑汉心思缜密,隐藏着佛衣。他们言语交锋,机会巧妙,随机应变,丝毫不差。袈裟想要见到却没有机会,宝贝玄妙微不可测。小怪寻找山头时说出了祸事,老妖听后发怒,显露出强大的神威。
孙悟空翻身打出黑风洞,与黑汉展开了枪棒之争,以分辨是非。金箍棒架住长枪,发出响亮的声音,长枪迎向铁棒,闪耀着光辉。悟空的变化世间罕见,妖怪的神通也世上稀有。这个想要用佛衣来庆祝寿辰,那个得不到袈裟绝不善罢甘休。这场苦战难以分出胜负,就算是活佛降临也难以解围。
他两个从洞口打上山头,自山头杀在云外,吐雾喷风,飞沙走石,只斗到红日沉西,不分胜败。那怪道:“姓孙的,你且住了手。今日天晚,不好相持。你去,你去!待明早来,与你定个死活。”行者叫道:“儿子莫走!要战便像个战的,不可以天晚相推。”看他没头没脸的,只情使棍子打来,这黑汉又化阵清风,转回本洞,紧闭石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