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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0章 王菱 （40）
王菱看着她的身影，恍惚间，她的人影似乎与年少时的自己重合，此时此刻，年少的王菱仿佛正从这个身影中一步步走出来。
王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她缓缓地绕着皇后王菱踱步，眼睛像审视猎物一般上下打量着，边踱步边开口问道：“我是谁？”
“你是李隆基之妻，乃是堂堂大唐的皇后，出身于威名赫赫的太原王氏，你的父亲是权倾一方的西北太尉。”
“李隆基之妻。”
年少的王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她的目光像冰冷的毒蛇一般，一寸一寸地在王菱身上游走，不断地刺激着王菱的神经。
她的目光所到之处，仿佛带着实质的压力，让王菱觉得如芒在背。
王菱心中有些害怕这个年少的自己。她是如此的狂妄，那眼神仿佛视这世间的一切为荒芜的废土。
其实，王菱内心深处知道，自己是不敢与处于少女时期（豆蔻：13~14）的自己对视。
意气风发的王菱曾经不惧任何艰难险阻，就像在风雪中傲然挺立的松柏，只是常常感叹“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注：前行的道路多漫长且多岔路。）
“戴着钗头凤，不觉得压得慌吗？”那个毒舌又傲娇的王氏小姐——豆蔻时王菱，轻轻出手让加钗王菱难堪。（加钗：女子20+。）
年少的王菱伸出手，轻轻掂量着钗头凤的重量，眼神中满是轻视，目光从那精美的钗头凤移到王菱一身华丽的红装，不屑地想：这么重的钗头凤，妆容还如此繁琐。真是俗气。
“没有。”王菱低垂着眼眸，不去看年少的王菱，心里却想着：真淡薄。
“哼，李氏算什么，不过是夷族罢了。他们当上皇帝便妄图压制四大世族，还想成为第一世族，真是无知。”
“可笑，你可别忘了，四大世族掌控着众多的士人学子，家族之中隐藏的势力数不胜数，地位稳如泰山，岂是那么容易被压制的。”
“正因如此，才应该废除他们的特权。”加钗王菱说道。
“你心里清楚得很，那你为什么不去拯救你的家族呢？”
年少的王菱抛出的这个问题让王菱愣住了。
不是啊，在救只是母族已无力回天。
“我在太原王氏的庇佑下长大，如今轮到我报效家族了，这有何不可呢？”
“无力回天，天马志万里，驾盐不如闲。壮士困局束，不可弃之完。利行有厄辙，势涉无恬澜。”
“我自幼便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虽不敢说自己才高五斗，但好歹也有二斗才学，琴棋书画于我而言仅仅是点缀罢了。最为重要的是，我是太原王氏的女子。”
太原王氏啊，那可是如同皇族公主般高贵的家族，家族女简直是千金难换。
“你贵为皇后，却总是这般蹑手蹑脚，仿佛被困在了那四方天地之间。每日只知贪图享乐，满心在意的唯有帝王的宠爱。”
“你真是越活越愚蠢了。”
“以她的性格死为借口才动手，你真的可笑。”
王菱反驳明明没有，在下手一步一步来不急。
“你可曾想过，则天女皇为何能够成为女皇呢？”
“则天女皇的父族不过是经商之人，而你可是出身太原王氏，却只贪恋帝王的宠爱。”
年少的王菱看着眼前的王菱，就如同在看一个异类。那种冷血无情、唯我独尊的感觉，似乎正在王菱的血液里渐渐苏醒过来。
“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难道仅仅是教导女子成为贤妻良母吗？”
“为什么，不去追求更高的东西呢？”
“站在权力的顶峰，去体验那无尽的孤独。”
“王菱，你是在害怕我吧。”
“你可真是个废物。”
“我想要站在万人之上，而不是屈居一人之下。”
“你想清楚了吗？”
“李隆基真的会给你一个好儿子吗？”
“感动吗？”
“蠢货。”
年少的王菱面带微笑地注视着王菱，那光线仿佛带着仙气，让她仿佛置身于壶关之顶。
是啊，不管有没有武落衡，皇权都不会允许世族权力不断扩大，从而威胁到自己的统治，而自己正是世族权力的象征。
如此看来，面守自己是必败无疑了。
“但是我背后屹立着的可是有着百余年根基的世族大家，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王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之后回过神来，又开始听王君凝说话。
“臣女认为，皇家应当把利益放给民众。”王君凝说出这句大逆不道的话之后，便静静地站在那里，同时偷偷地观察着王菱的反应。
“准。”
“本宫应允你不必嫁人。”就放你去放手一搏吧，也好让世人看看王氏女子的狂妄。
王君凝当即跪下行礼，恭敬地说道：“谢谢皇后娘娘的圣恩。”这一举措既符合李隆基打击世族权力的想法，又更有利于世族在民众中的名声。
“但是倘若做不到的话，那便去做尼姑吧。”王菱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而王君凝却高声欢快地说道：“臣女即便做尼姑也是可以的。”
少女本来就是胆子大，睥睨天下，唯我独尊，向不公平的世界反抗，永保热情冲劲，冷静旁观。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一一李白）
（天马志万里，驾盐不如闲。壮士困局束，不如弃之完。利行有厄辙，势涉无恬。出自宋代王安石的《答陈正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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