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52章 张脑栓倒血霉
“带娣妹子,忙着呢?” 张脑栓扯着嗓子喊道,脸上堆满了自认为帅气的笑容。
带娣抬起头,见是张脑栓,也没多想,笑着回道:“是张脑栓哥啊,来,吃瓜,这瓜可甜了。” 说着,就弯腰去摘瓜。
张脑栓一听,乐颠颠地就往瓜田里走,眼睛却不老实地在带娣身上瞟。哪晓得刚走几步,就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哎呀” 一声,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原来是不小心踩到了锄头,这一摔可不得了,直接就朝着地上的粪叉扑了过去,那粪叉 “噗嗤” 一下就刺进了他的肚子。
“啊!” 张脑栓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带娣吓得脸色惨白,慌慌张张地大声呼救:“来人啊!救命啊!”
王大帅正在附近,听到呼救声,立马飞奔过来。一看这情形,也顾不上和张脑栓的恩怨了,赶紧扯下自己的衣服,简单地给张脑栓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背起他就往村里跑,径直把人送进了他父亲王春祥的医馆。
王春祥赶忙给张脑栓做手术,好在手术还算成功。不过医生嘱咐,这伤得养,起码要在炕上躺三个月才能好利索。
这三个月里,张脑栓可遭了老罪了,浑身疼得厉害,每天只能在炕上哼哼唧唧的。
可即便这样,他心里还是不服气,暗暗发誓等伤好了,一定要对带娣进行第三次行动,非得把这事儿给办成了不可,那股子执拗劲,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张脑栓在家足足躺了三个月,可算彻底复原了。也不知是不是因这一遭折腾,身体反倒更壮实了些,那胳膊上的肌肉,鼓鼓囊囊的。
可他心里那点念想,就没断过,成天惦记着带娣。时不时就往小学校溜达,眼睛就盯着带娣的身子,那眼神,赤裸裸的,像要把人给看穿了。
不过他心里也有点发怵,一想起王大帅家那凶猛的,还有村里传的带娣是扫把星的话,就只敢在门外晃悠,不敢进去。心里头也犯嘀咕,自己这两次靠近带娣,都落得个凄惨下场,难道这带娣真有克夫命?可那小模样,实在是勾人,他就寻思着,远远看着也好,只要能瞅见带娣那笑脸,还有那婀娜的身段,心里就跟猫抓似的,痒痒得难受。
他这天天在校门口徘徊,宝妹、芳芳和带娣都瞧见了,心里直纳闷。宝妹那眼睛多尖啊,一眼就看穿了张脑栓的心思,心里暗暗骂道:“这老不正经的,肯定没安好心。”
带娣眼珠一转,心生一计,笑着对张脑栓说:“张脑栓哥,你要真有心,就帮学校挑挑厕所的粪吧。”
张脑栓一听,心里不太乐意,可又舍不得就这么走了,咬咬牙说:“行嘞,妹子,谁让我稀罕你呢。” 说完,就扛起扁担,挑起粪桶,一趟一趟地忙活起来。那大太阳晒着,他来来回回跑了五十多趟,累得气喘吁吁,汗水湿透了衣裳,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好不容易挑完了粪,带娣又指了指旁边的大树说:“哥,那树上老鸹窝太多了,吵得孩子们没法上课,你上去给捅了吧。”
张脑栓抬头看了看大树,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往上爬。爬到树上后,他就开始轰赶老鸹,手里拿着根长棍,左捅捅右捅捅,费了好大劲,总算捅掉了七八个老鸹窝。
哪晓得,一只老鸹突然飞过来,照着他的眼睛就狠狠啄了一口。张脑栓 “啊” 的一声惨叫,双手捂住眼睛,疼得在树上直打滚。
这时候,下课时间到了,宝妹过来敲钟。那钟声 “当当当” 地响起来,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张脑栓本来就被老鸹啄得失去了重心,这钟声一震,耳朵 “嗡” 的一下就聋了,身体晃了晃,直接从树上栽了下来。
张脑栓像个破布娃娃般从树上直直坠下,“扑通” 一声闷响砸在地上,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直接晕了过去。宝妹和带娣顿时花容失色,慌了神。
宝妹率先反应过来,她知道这事儿严重了,当下也顾不上许多,转身就往王大帅所在的工地跑去。工地上尘土飞扬,机器轰鸣声震耳欲聋,王大帅正忙得不可开交,指挥着工人干活。
宝妹气喘吁吁地冲到王大帅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焦急地喊道:“大帅,不好了!张脑栓从树上摔下来了,看样子快不行了!”
王大帅眉头一皱,二话不说,扔下手里的工具,跟着宝妹就往学校奔去。两人赶到时,只见张脑栓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奄奄。
王大帅也顾不上和张脑栓的那些恩怨情仇了,俯身背起他就往父亲王春祥的医馆狂奔。一路上,张脑栓的血不断渗出来,滴在王大帅的衣服上。
到了医馆,王春祥和王大帅一番仔细检查后,脸色凝重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王春祥沉重地说:“这摔得太狠了,全身骨骼几乎都断了,内脏也有损伤。”
接下来就是紧张的手术,好在王春祥医术精湛,总算是把张脑栓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不过,张脑栓这一躺,就在炕上躺了半年多,才慢慢有了点起色。
转眼间春节到了,孙瞎拄着他那根破竹竿,一摇一晃地来到张脑栓家拜年。看到病恹恹的张脑栓,孙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脑栓啊,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带娣那姑娘你招惹不得,你偏不听。”
张脑栓躺在炕上,有气无力地苦笑:“老孙啊,现在我算是信了,这一年三次想对付王大帅,都落得这下场。”
孙瞎靠近了些,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吗?王大帅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天煞孤星,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以后可别再瞎折腾了。”
张脑栓听了,心中一惊,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懊悔。
春节过后,张脑栓才能勉强拄着拐杖下地行走,那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而此时的王大帅,正为他工厂的事发愁。1990 年春天,工厂好不容易彻底建成了,可资金却短缺得厉害。夜里,王大帅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宝妹在一旁心疼地说:“大帅,要不咱找张喜来帮忙吧,他肯定有办法。”
王大帅一听,“噌” 地坐起来,眼神坚定得像燃烧的火焰,大声说道:“不行!我王大帅做事,靠的就是自己的志气,绝不去求别人!”
王大帅看着工厂的账本,眉头拧成了麻花,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可咋整?” 工厂修建超了预算,账面上只剩下那可怜巴巴的不到两万块,这点钱,塞牙缝都不够,还怎么开工厂?
夜里,王大帅愁得睡不着觉,一把抱住宝妹,唉声叹气。白天呢,就坐在山道边,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烟雾缭绕中,那满脸的愁容都能拧出水来。
1990 年阴历二月,春寒料峭,可王大帅的心比这天气还冷。工厂像个无底洞,把钱都吞了进去,他整个人都快被这资金问题给逼疯了。就在他觉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张建国夫妇回来了,像是一道光照进了这黑暗的日子里。
“大帅!” 张建国和小燕一进王大帅家门,就激动地喊起来,三个人一下子紧紧抱在了一起,那股子亲热劲,就像失散多年的亲人重逢。
小燕松开手,上上下下打量着王大帅,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大帅,你咋瘦成这样了?” 这时候宝妹也迎了上来,拉着小燕的手,又是问这又是问那,满屋子都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张建国长舒一口气,脸上满是眷恋:“在外面闯荡这么久,哪都比不上咱大凉山,大帅,我们回来就是帮你的!”
张建国在村里转了一圈,看到王大帅那工厂修得气派,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回到家,他也不兜圈子,直接问:“大帅,工厂都盖好了,咋还不进机器?是不是手头紧,没钱了?”
王大帅苦笑一声,无奈地点点头:“建国,不瞒你说,我现在是真愁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小燕眼珠子一转,突然一拍手:“大帅,咱集资啊!让大凉山的乡亲们都出点钱,一起开厂,以后按股份分红,这样钱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王大帅一听,却皱起了眉头:“这能行吗?万一乡亲们不愿意,或者以后厂赔了钱,他们闹起来,我这名声可就全毁了。”
小燕摆摆手,自信满满地说:“大帅,你放心,集资这事全凭自愿,想入股就入,想退就退。你的人品大家都信得过,我看啊,凑个两三百万都没问题。”
说着,张建国和小燕拿出一个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二十沓钱。“大帅,这里面十五万是我们入股的钱,另外五万,是还你之前的情。”
小燕拍拍胸脯:“大帅,给我十天时间,我保证给你筹到一百五十万,你就安心准备买机器、招工,把这厂开起来!”
第二天,张建国和小燕就忙活起来,在各大队部门口贴上了集资告示,上面写着:入股自由、退股自由、多入多得、少入少得、不入不得。这告示一贴出来,就像一颗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湖面,在大凉山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