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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百零二章 帮手，秘本
通过范老夫子的教学，姚韫真大概摸清楚了幕僚间的情况。
刑名幕僚齐先生，平常忙于事务，一般接触不到。
勾着姚士弘去赌坊青楼的两位代书幕僚，地位十分稳当，如无大错，基本不会被辞去。
盖因此二人乃上官所推荐，能力虽不怎么样，但碍于情面，除非方县令往后回京，否则这俩属狗皮膏药的，打发不走，避着就行。
范老夫子补充，“他二人担了文书一职，能力却不济，齐夫子事忙顾不上，我等身为第二席，有时得盯着点大人给上官的文书。不过，大部分的文书，君寿会帮忙看一看，此处你若有不懂的，回头去问他就是。”
姚韫真点头应下，合着方县令手下真正干实事的就刑名钱谷两席啊，最多再加上一个编外人士方君寿。
等范老夫子走了，能顶事的就剩下了齐先生和方君寿，姚士弘……算半个吧。
怪道范老夫子会说他辞馆后会有转机，衙门里干活的人少了，可不得出乱子？一出乱子，转机不就来了？
日子便在有条不紊的学习中一天过去，方君寿答应姚韫真后，就多次对方县令敲起了女幕僚的边鼓，力图提高他对此的接受能力，效果好不好却难说。
范老夫子倒相当淡定，私底下对姚韫真评价道：“县令大人颇有古人之风，十分能安贫乐道，如今我还在，他多半不会同意，待我辞馆了，你爹那里闹出点小毛病来，他自会松口。”
姚韫真秒懂，方县令不见棺材不掉泪，火烧眉毛才知道采取行动，既然如此，她安心等待即可。
姚韫真这厢如火如荼地学着钱谷之事，对甘棠记的事就放松了些，所幸徐兰娘叫她耳濡目染，逐渐上道起来，些许小事不在话下。
只是姚韫真心疼她辛苦，便想着雇个人给她分担活计，前厅后院让新来的人帮忙盯着，免得徐兰娘不光要收钱，还要关照着甘棠记前后。
具体还得看徐兰娘的意思，姚韫真寻了个机会把打算告诉她，顺便问问她的想法，“娘，您觉着如何？”
徐兰娘点点头，“有道理，银钱重要，可身体更紧要，我病了许多年，是不该这般轻忽，回头再累病了得不偿失。我就管着账房吧，咱们寻个掌柜打理铺子，我帮你盯着，必不叫他欺上瞒下。掌柜的人选，韫真可有打算？”
姚韫真：“暂时没有，得好生托人找个靠谱的，若来个银样镴枪头或者心怀诡谲的，月钱白费还在其次，咱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甘棠记，恐怕会有所损伤。”
徐兰娘迟疑地张了张嘴，眸中现出几分纠结，到底没吐出一个字来。
姚韫真见她踌躇的样子，直截了当问道：“娘，莫非你心中有了合适的人选？但说无妨。”
徐兰娘咬咬牙，开口道：“我觉着……你二舅舅便不错，他常年在外，最是会跟人打交道，做个掌柜绰绰有余。再来，早年他接济我们不少，如今他腿脚受了伤，我们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
二堂舅？姚韫真不是没考虑过他，只是……
“小舅舅不是说了要二舅舅去他那儿吗？我们若请了二舅舅来，会不会拂了他的面子？”
徐兰娘摆摆手，“不妨事，莫说他现在还没去你小舅舅那，就是去了，你小舅舅如今做着自家的掌柜，二舅舅去了多半是个伙计，既然是伙计，照他的个性，决不肯偷懒，难免要搬运些布料之类的，到时腿伤加重，反而不好。”
姚韫真点点头，“若是如此，那么改日让二舅舅来试一试，娘，您得把话和大姥爷他们说清楚，二舅舅做得不好，我一样要回了他去，不会因为是亲戚便网开一面。”
徐兰娘笑了笑，“你放心，娘省得，我难道不怕帮来帮去帮成仇吗？我先不跟他们说掌柜这事，只说你有事要办，店里缺人，出钱让你舅舅来帮忙顶一个月。一个月后，他要是可以胜任，咱们再请他来做掌柜，要是不行，就说你事情办完回来了。”
姚韫真：“娘亲想得十分周到，那就这么办吧。”
二堂舅在大姥爷家正闲的招猫逗狗，乍一听徐兰娘说帮忙，当下一拍即合，从清溪村卷了铺盖来到县里。
上次过年的时候，他的腿已经好了许多，仅走动起来有点跛脚，旁的却无碍。
二舅母原本要跟着他来，被他拒绝了，自己一人轻装上阵。
徐兰娘一开始打算将他安置在姚家宅子里，二堂舅利索地婉拒了，在甘棠记后院挑了个房间住下。他性子执拗，徐兰娘拿他没办法，惟有随他去了，叮嘱伙计们多看顾几分。
不过，自打二堂舅来了后，徐兰娘肩上的担子轻了很多，姚韫真放下心来，开始越发专心于钱谷幕僚的学习来。
姚士弘先前看过的幕学书，她一本不落全看了，宸朝律法和官方公文一应都要补上，范老夫子过不了几个月就要辞馆，她得抓紧时间，有时候，姚韫真恍惚间觉得自己梦回了二十一世纪，正赶上期末考试月……
待她好不容易啃完了手头的书，范老夫子又塞给她一本新的。
姚韫真暗中倒吸一口凉气，瞧了眼书的厚度，稍微放心下来，还好还好，这本不厚，背起来没那么难。
范老夫子自嘲一笑，“从前听同僚说要写什么秘本传给子孙，老夫不屑一顾。现在老了老了，倒开始折腾起这玩意儿来了，里头写了点我往日的经验，还未给你爹看过，你且收着，不必还给我了。”
秘本？单听名字就知道是不传外人的，范老夫子特地写出来给她，可见其分量之重。
姚韫真当即便要行一个大礼，被范老夫子一把拉住。
范老夫子摆摆手，“不用客气，权当我还报你进献急救法之恩吧，你真想谢我，就好好学，回头帮方大人打理好县衙。你爹的性子不说也罢，稍加引诱就掉入旁人的陷阱之中，没人盯着还真不行。他在整理账簿税收方面十分不错，你进了县衙后，只让他负责这一方面即可。
眼见着我回乡的日子越来越近，你早早做好打算，莫叫我们一番心力白费。”
她一口应下，范老夫子点点头后，转身告辞而去。
姚韫真后来才知道，范老夫子一生只得了一个女儿，那位被海姆立克急救法抢救回来的孙女，是他唯一的孙女，珍爱非常，如珠如宝。
她带着秘本回家，准备好好研读之时，被急急忙忙赶回家的寒梅打断了。
姚韫真看了眼天色，按以往，甘棠记现在也快打烊了，寒梅此刻行色匆匆，难不成出了什么问题？
果不其然，寒梅眸子里的慌乱掩饰不住，对她说道：“小姐，掌柜说店里收到的钱似乎有点毛病，请您过去瞧一瞧。”
什么？姚韫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钱有问题？难道甘棠记收到了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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