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献月(1/3)

首发：~第11章 献月

第五集是《明宫烟云》前期的高潮戏，也是剧中最重要的感情戏之一，日月线的转折点。

毕竟《明宫烟云》重点还是权谋戏，感情线本来也不多。

经过前四集的铺垫，月娘已经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长兄薛如昀情根深种。

而薛如昀，整天和月娘这样容色倾城，自有风情，但又没来得及被风月场污染的少女朝夕相处，说没有一点绮念是不可能的。

不过薛如昀和月娘的区别是，他浸淫官场多年，深陷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和薛如月都不是配拥有感情的人。

因此他一直将自己的心控制得很冷。

最令人心碎的误会在于——进入薛府近半年，薛如昀对薛如月以礼相待，从未逾矩，而且还特意请了宫里出来的女官，教授她官家女子应有的礼节。平日里她的一切用度也都是照着小姐来的。

这一切，当然是因为，薛如月从一开始就是送给权贵显要的礼物，自然不能带太多风月女子的习气。

可是，此时的月娘还没有窥见过权力斗争的一角，她满心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薛如昀对自己的爱重，不嫌弃自己的身份，甚至是真的想要……娶她为妻。

此时，皇都之中，太子和景王之间的暗流涌动，也渐渐从水底浮上了水面。

而皇帝，似乎自己有意看看两个儿子的能力，竟然听之任之。

这让朝堂内外的斗争倾轧愈演愈烈。

江州知府李微，因为被皇帝怀疑贪墨了江南税银，而命自己的私臣薛如昀监督，寻找证据。

这个老狐狸，薛如昀一直都没拿住他的把柄。

直到那天，薛如昀在翠云楼看到薛如月的舞。

连他都不免动心的尤物……李微有什么理由不喜欢？

悉心调教了六个月，终于这天，薛如昀在薛府宴请江州知府李微。

宴罢他邀李知府对弈，薛府二小姐，薛如月，随侍左右。

过了六个月的官家小姐生活，如今薛如月穿着一身素白留仙裙，妆容典雅，进退得宜，完全看不出一丝轻浮。

她安静地跪坐在同样是一身白袍的薛如昀身边，低眉敛目，替他斟茶。

那隐藏在眼睫下的星眸中，全然只有温柔。

李知府锐利的眼光，在这位虽然气质沉静，容貌却不容忽视的惊世美人身上流连了一瞬，变得有几分深意，语气也带上轻佻：

“这位想必便是……薛大人的爱妹，薛如月小姐了吧？”

薛如昀垂下眼，淡淡地笑了笑，喝了口薛如月亲手泡的茶：

“舍妹粗笨，没惹李大人心烦便好。”

两人之间的言语官司，一来一往，薛如月的命运就已经被他们敲定。

可此时薛如月却毫无知觉。

一直到下午，李微才告辞。

离开时，他落到薛如月身上那毒蛇般黏腻的一眼，令她有些摸不着来处的恐惧和心惊。

“过来坐下。”

薛如昀淡淡地吩咐。

月娘乖巧地在他身边低头坐下。

“月娘觉得，这位李大人如何？”

这还是六个月以来，薛如昀第一次问月娘这种官场上的问题。

月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想到方才薛如昀和李微相谈甚欢的样子，她生怕惹薛如昀不高兴，斟酌着语气，轻轻说：

“李大人……言谈颇有高论，风……风流倜傥……听说他平时也爱民……”

“呵。”

薛如昀很轻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点不知道是讽刺，还是纯粹被逗笑的快乐，听来却十分怪异。

薛如月赶紧停住了话头，就听见他接着说了句：

“既然如此，那为兄就做主，将月娘许给李大人可好？”

薛如月猛然抬头，张大了嘴，瞪着眼，不敢置信地直视着薛如昀那张光风霁月的脸。

在此之前，她因为害怕，因为羞涩，因为矜持，没有一次直视过他。

薛如昀脸色没有一点变化。

他定定地看着月娘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凝固的表情，和迅速惨白的脸色，不带任何怜悯地笑了笑，不容置疑地接了一句：

“你明日就去李府。”

月娘直到这时候，才真正理解了薛如昀在说什么。

她天生是心思敏感聪慧的人，之前被薛如昀的温柔蒙蔽了眼，陷了进去，一时在幻梦中难以自拔。

如今突然这个美梦被薛如昀戳破，她不肖多久，就想通了所有的关窍。

赎身，收为义妹，宫里的女史，知府李大人，皇商薛大人……

她六岁被爹娘卖掉的时候，有点怨恨，却不痛苦。

被人牙子卖进翠云楼那天，连痛苦都没了。

当妓子又如何？她们这样的人，不就一条出路么？要么饿死，要么就当妓子……

她本来以为她已经不会痛苦了，一直到此刻，她才体味到痛苦为何物。

她跪在地上，却连哭都没办法哭。

她只是脱力地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声音轻如飘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