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据关而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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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关前，气氛剑拔弩张。城头之上，老将丁彦平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城下那员神秘的白袍武将，蓦地里，他怒目圆睁，声若洪钟般大喝：“住手！”

这一声断喝，宛如平地惊雷，瞬间打破了战场上短暂的死寂。

白袍武将闻听，缓缓抬起头，那隐藏在面具之后的双眸，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手中银枪一抖，还是收了回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东方玉梅，冷冷开口：“哼，枪法尚有几分火候，可惜，终究还是没练到家！”

言罢，他微微一顿，目光中满是轻蔑：“今日且饶你一回，不过你一介女流，这乱世之中，大隋将倾，何苦来这疆场厮杀，不如早早回家相夫教子，莫要枉送性命！”

说罢，瞥了一眼东方玉梅，见她双手紧攥双枪，指节泛白，身子微微颤抖，更是不屑地冷哼一声。

东方玉梅自幼刚强，又怎肯轻易言败，但此刻形势比人强，也更知道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她银牙一咬，轻喝一声，拨转马头，向着虎牢关上奔去。

虎牢关上，杨广负手而立，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面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东方玉梅奔至近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娇美的面容满是惶恐：“陛下，末将死罪！”一旁的丁彦平亦是抢步上前，双膝跪地，连连叩首：“陛下，求您看在老臣的薄面上，饶徒儿这一回吧！”

杨广却仿若未闻，双手拢在衣袖之中，一言不发，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袖口，泄露了他心头的怒火。

再看城下，齐国远骑在高头大马上，故意抖擞了下身子，脸上堆满了嘲讽的笑意，扯着嗓子高喊：“杨广小儿！瞧瞧你这麾下，都是些什么酒囊饭袋？竟派个娘们出来迎战，哈哈哈，怎么着，大隋是没人了吗？莫不是你这昏君已成了光杆帝王？”

他越说越起劲儿，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继续道：“实在不行，把你后宫那些个娇滴滴的嫔妃也叫出来，爷爷我跟她们大战三百回合，保管伺候得她们舒舒服服，哈哈哈！”

身后的一众人也跟着哄堂大笑，他们久闻杨广的嫔妃个个性感绝美，尤其是那萧皇后，更是有倾国倾城之貌，虽未曾亲见，却也在私下里传得沸沸扬扬。

虎牢关上，杨广听到这等羞辱之言，气得嘴唇剧烈颤抖，猛然转过身去。

刹那间，一口鲜血夺口而出，整个人向后仰倒。老将杨林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将杨广稳稳扶住。

一时间，关上众人乱作一团。

“陛下！”

“陛下您醒醒！”

惊慌失措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快，速速传太医！”众人手忙脚乱地将杨广抬了下去，城下的齐国远见此情形，笑得愈发猖狂，直笑得前仰后合。

那盟军这边，众人惊愕之余，继而便是放声大笑起来，没想到如今就连那杨广都硬生生被气的吐血，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过唯有徐茂公紧紧皱着眉头，满面忧虑。

徐茂公深知，杨广这一吐血，看似凶险，却绝无性命之忧，毕竟那昏君还没那么容易被气死。

可经此一遭，他担心杨广若因此让杨林执掌大权，以杨林的老成持重，短期内必不会轻易出战，双方怕是要陷入漫长的拉锯僵局。

正思忖间，身后突然有人轻唤：“军师。”

徐茂公回身，看到来人，正是他们瓦岗的“草上飞”黄天虎，赶忙问道：“崔家可有消息了？”

那人面露喜色，连忙抱拳回道：“军师，有消息了！那李氏后人李元霸已然学艺大成，正赶回太原，崔家已派人留意，说是定会设法将他引至虎牢关来！”

徐茂公闻听此言，脸上顿时阴霾尽散，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这李元霸，可是如今李渊一脉仅存的独苗。

他早有耳闻，李元霸天生神力，曾听闻在唐国公府时，都需用铁链缚住其身，方能稍作管束。

如此神勇之人，哪怕是那传闻中的萧文进重现，恐怕也难以抵挡，在徐茂公心中，破这虎牢关的关键，如今全系于李元霸一人之身，更何况，此子心智不全，极易被人蛊惑利用，更容易利用。

如今这大隋，杨广满心依仗武国公，若萧文进不能及时赶回倒也罢了，一旦归来，徐茂公暗忖，定要设法让他与杨广一同葬身这虎牢关，为灭大隋扫平障碍。

虎牢关内，气氛凝重压抑得仿若让人喘不过气来。杨广直挺挺地躺在奢华的床榻之上，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帝王威严，此刻已被病痛消磨殆尽，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

一旁，年迈的太医额头满是汗珠，双手颤抖着为杨广诊脉，那悬着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儿。时间仿若凝固一般，每一秒都如此漫长，许久之后，太医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好在陛下暂无大碍，否则，自己这颗项上人头怕是瞬间就得搬家。

“如何？”杨林迫不及待地跨前一步，焦急地问道，那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与关切，毕竟杨广的安危关乎着大隋的国运。

太医赶忙跪地，战战兢兢地回禀：“回禀王爷，陛下只是气急攻心，气血上涌，所幸并未伤及根本，好生调养一番，不打紧的！”

“那就好，那就好！”杨林高大的身躯微微一晃，像是卸下了千钧重担，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的冷汗，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此时，杨广悠悠转醒，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双眼，那眼神中还有残留的愤怒与不甘，他气若游丝却又强装镇定地轻声道：“皇叔莫慌，朕无碍。”

顿了顿，他眼中凶光一闪，咬牙切齿地说道：“贼人实在是太张狂，太可恶！朕且等着，等着朕的文进归来，到那时，哼！”

杨广越说越激动，胸脯剧烈起伏，“文进必能手刃这些逆贼，将他们碎尸万段，一个不留！”一想到萧文进，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狠厉的期待。

“对，只要武国公回来，一切必将迎刃而解！”虞世基在一旁也是赶忙附和道。

杨林却双唇紧闭，没有搭话，他身后的几员将领，皆低垂着头，默不作声，他们心中清楚，今日那戴着面具，武艺高强的白袍武将，单看其身手，便知若是自己与之对上，取胜的希望极其渺茫。

更何况，敌军之中像这般勇猛之人，谁知还有多少？仅仅指望一个武国公，真的能扭转这风雨飘摇的战局，挽救大隋的颓势吗？众人心中暗自打鼓，可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接下来，据关而守！”杨广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这最后一句话，随后缓缓闭上眼睛，疲惫与无力彻底将他淹没。

显然，今日战场上的种种狼狈与屈辱，已让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帝王认清了些许现实，不得不做出这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