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284章 西洋景
回到车里,梅明聪和李向斐同时松了口气。
刚才的行为实在是太冒失了,要不是摊主强尼讲道理,他们就是被抢了也无处申冤。
短短时间里,梅明聪已经目睹了三起零元购。那些被抢的店铺老板们也不敢阻拦,更不敢对抢劫的黑人使用暴力,只能尽力夺回被抢走的商品。
警察接到报警后,只是例行公事地过来看一眼,做个登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如果每一件都要查,就是再增加十万名警察也远远不够。
李向斐说那些店铺应该是买了某种保险,店铺老板这才没有阻止零元购行为。反正事后会有保险公司进行赔付。
梅明聪不明白这里面的逻辑,也不想明白。他已经彻底打消了移民的念头。这里的人和疗养院里的病人差不多,看起来都不怎么正常。
他的脑海中甚至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如果重光疗养院能够把业务拓展到花旗国,想必生意一定会很好。
收回思绪,梅明聪从几个包里挑了一个紫色的递给李向斐。
李向斐愣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这是送给我的?”
梅明聪点点头,“我刚才看你端详了很久,想必你应该会喜欢。”
李向斐接过那个紫色的包包,指尖轻轻摩挲着柔软的皮质,有些出神。这还是梅明聪第一次送她像样点的礼物。
回忆涌上心头。记得在大学的时候,梅明聪曾送过她一朵花,还是在花店打折时买的。花已经蔫了,叶子也掉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花杆。
想到这里,李向斐抿嘴一笑,但随即她又变了脸色,把包扔了回来,“这是赃物,我不要。”
这女人是什么毛病?一惊一乍的。不要拉倒,我省了。
梅明聪刚想拿起包往袋子里放,又被李向斐抢了回去,“你这人,哪有送人家的东西还往回要的道理。”
梅明聪一时语塞。好赖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
梅明聪郁闷地收拾东西,看着李向斐那得意洋洋的脸色,气得牙根痒痒。孔圣人说的果然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black lives matter”
热闹的大街上人潮涌动,一支游行队伍正沿着街道缓缓行进。他们手持印有“black lives matter”的标语牌,大声地表达着他们的诉求。
湾区的警民关系似乎并没有受到佛洛依德案太大的影响。警察们站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偶尔出面维持一下秩序,确保游行队伍不会干扰到行人的正常通行。
行人们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除了偶尔投来好奇的目光,很快又继续各忙各的。
就这样,游行与逛街互不干扰,完美地实现了和平共处。
下午的天气还是挺热的。等游行人群走过去,梅明聪和李向斐拐进了一个公园,打算找个阴凉的地方歇歇脚,等太阳下山后再找地方吃饭,一天也就过去了。
刚在一张长椅上坐定,梅明聪就被旁边的喧哗声吸引了注意力。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群男男女女围成一个圈,似乎正在举行某种仪式,人群中不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来到花旗国短短几天,梅明聪已经见识过了太多的西洋景,很少有东西能再引起他的兴趣了。但眼前这帮人的行为还是让他来了兴致。
梅明聪溜溜达达地走了过去,踮起脚尖往人群里瞧。
老美这帮人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一个个都横着长。就拿站在梅明聪面前的这位仁兄来说,不仅身高惊人,体型更是壮硕,看起来就跟一堵墙似的。再加上他们汗腺发达,稍微一动就大汗淋漓,汗水的馊味和体味混杂在一起,那酸爽,谁闻谁知道。
说到这,梅明聪不禁对国内的某些小仙女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们的鼻子究竟是怎么长的,难道就闻不出从非洲引进的高端人才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体味吗?
说到这非洲来的高端人才,梅明聪心里就忍不住一阵腹诽。有到非洲寻找奴隶的,有到非洲寻找矿产的,只有我们是到非洲寻找人才的。
听着圈子里的哄闹声,梅明聪心里像是装了二十五只老鼠,百爪挠心,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为了看热闹,梅明聪也是拼了。他发扬了志愿军善于穿插渗透的战术精神,强忍着恶心,在人群里左挪右闪,终于挤进了内圈,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见几个穿的花里胡哨的黑人将脚踩在公园的长椅上,对面几个白人年轻男女弯下腰,虔诚地去舔他们的鞋子。等那几个白人舔完,又换了一批黑人上场,同样抬脚踩在椅子上,享受着白人的跪舔。
梅明聪看得云里雾里,以为这是某种宗教仪式。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只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看着。
怪事年年有,花旗国特别多。
梅明聪注意到周围黑人的鞋子似乎都被这几名白人男女舔了一遍,顿时也动了心思。都说要入乡随俗,客随主便。既然来到了花旗国,就应该遵守花旗国的规矩。
他慢慢蹭到椅子旁,等一名黑大个离开,瞅准时机,抬脚放到了椅子上,深情地注视着对面的白人小伙,眼睛里全是渴望。
那名白人小伙或许是弯腰舔鞋子的次数太多了,嘴边都是黑乎乎的印迹,整个人看起来迷迷糊糊的。他也没看对面站着的是什么人,见到有鞋子伸过来,又习惯性地弯腰去舔。
就在白人小伙的舌头快要碰到鞋面的时候,他旁边的一个白人女孩发出一声惊叫,一把将白人小伙拉了起来。
白人女孩指着梅明聪,一边摇晃白人小伙,一边叽里咕噜地大声说着什么。
这里的动静迅速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他们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当看清梅明聪的样貌后,人群先是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即爆发出一阵阵惊呼。
梅明聪听不懂他们夹杂着俚语的话语,只能摆摆手,表示自己听不懂,然后伸手去摁白人小伙的脑袋,试图让他继续完成刚才的动作。
梅大爷的脚已经伸出来了,你好歹舔上一口,让梅大爷这趟也算没白来。
白人小伙被这么一打岔,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猛地拍开梅明聪的手,盯着梅明聪愣了有几秒钟。紧接着,他的嘴巴像是装上了机关枪,骂骂咧咧地推搡起来。
梅明聪拍开白人小伙的手,身形矫健地跳上了椅子,和这群不知所谓的人对骂了起来。双方鸡同鸭讲,谁也听不懂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在一阵混乱的推搡和拉扯中,梅明聪还是被黑人和白人一起合力扔了出来。
梅明聪踉跄了几步,勉强稳住了身形,今天说什么都要让那个白人小伙舔一下他的鞋子。他刚准备再冲进去,就被李向斐死死拉住,“你闹够了没有?他们人多势众,当心人家揍你。”
梅明聪却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我刚才观察过了,他们应该没带枪。”
“我说的是这个吗?”李向斐哭笑不得,“他们正在举行的是一种白人向黑人谢罪的仪式,你一个黄种人掺和进去干什么?”
梅明聪这才明白这个诡异仪式是怎么回事。但随即,他不服气地说道:“白人凭什么只向黑人谢罪,不向我们华人谢罪?”
李向斐眨巴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显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每个纱锭上面都有一个爱尔兰人的冤魂,每根枕木下面都有一具华工的尸骨。他们害死那么多华人劳工,难道不应该谢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