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父子(1/1)

首发：~第290章 父子

京城大牢，仿若被阴霾永远笼罩的黑暗深渊，潮湿发霉的气息肆意弥漫，墙壁上的火把闪烁不定，那微弱的光芒根本无法驱散这无尽的黑暗，反而将牢房内的景象映照得更加阴森可怖。地面上污水横流，混杂着血水、秽物，在昏暗中散发着阵阵恶臭。

就在韩鹤鸣被狱卒们团团围住，长刀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从大牢门口急步走了过来。

那明黄色的龙袍，在这阴暗压抑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眼，好似黑暗中的一道强光，衣角随着来人的步伐轻轻飘动，带起一阵微风，吹得地上的尘土微微扬起，却也无法掩盖这大牢里的腐朽气息。

见到满身是伤的韩鹤鸣，那人快走了几步来到韩鹤鸣面前。

“爹爹，是孩儿不孝来晚了。”

刘渊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心疼，像是被重石压过，有些沙哑。

他眼眶泛红，眼中满是关切，那眼神里的担忧仿佛要溢出来，他伸出手，就要来扶韩鹤鸣，动作急切而真挚，却被韩鹤鸣侧身避开。

韩鹤鸣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既有惊讶又带着一丝警惕，犹如惊弓之鸟，时刻防备着：“皇上金尊玉贵，草民不敢劳驾皇上搀扶。”

他的声音沙哑，透着深深的疏离，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被背叛后的冰冷。

那日韩鹤鸣被刘渊亲手捅了一刀，自那之后，韩鹤鸣心里，早已把刘渊当成了陌生人一般，过往的养育之情都在那一刀之下破碎，如今只剩下满心的防备与隔阂。

“爹爹，你可是心里还在怪孩儿，是孩儿不孝，伤了爹爹的心，不过，这一切，并非孩儿本意，都是那沈焕君逼迫孩儿的。”

刘渊说着，眼眶已经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微微颤抖，像是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与愧疚。

他向前迈了一步，试图靠近韩鹤鸣，脸上满是痛苦与无奈的神情。

韩鹤鸣不为所动，他冷冷道：“草民不敢，皇上可是来抓草民的？还请皇上动手吧。”

他的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温度，仿佛眼前的刘渊只是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仿佛在看着一个彻底陌生的人。

刘渊听闻韩鹤鸣此言，心中一阵刺痛，像是被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刺中，赶忙说道：“爹爹，您误会孩儿了。沈焕君把持朝政，权势滔天，朝堂上下皆是他的眼线。”

他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地比划着，声音愈发急促，“孩儿虽为天子，却处处受他挟制，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

每日在那深宫里，我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那日，他以咱们全家之人的性命相逼，让孩儿对您下手，孩儿实在是迫于无奈啊。

如今沈焕君已死，孩儿怎么可能还会做伤害爹的事情。”

刘渊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一步，试图拉近与韩鹤鸣的距离，脸上满是焦急与诚恳，双手不自觉地伸出，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韩鹤鸣眉头紧皱，冷哼一声：“迫于无奈？身为一国之君，竟如此懦弱，任由权臣摆布，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你可曾想过，因为你的软弱，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忠良含冤而死？”

他的声音提高，带着愤怒与质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敲打着刘渊的内心，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刘渊满脸羞愧，低下头去，不敢直视韩鹤鸣的眼睛，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爹爹教训得是，孩儿这些年确实太过懦弱，眼睁睁看着沈焕君为非作歹，却无能为力。

但孩儿从未忘记过爹爹的教诲，一直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铲除奸佞。”

他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孩儿每日都在谋划，盼着有一天能夺回大权，还天下一个太平。

我忍气吞声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自责与懊悔，还有一丝坚定的决心。

韩鹤鸣心中一动，看着刘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你说的可是真话？”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刘渊，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真诚，眼神中满是审视与怀疑。

刘渊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韩鹤鸣：“爹爹，孩儿句句属实。此次听闻您刺杀沈焕君，孩儿心急如焚，立刻安排人手，趁乱前来营救。”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向韩鹤鸣表明自己的决心，“孩儿深知，只有除掉沈焕君，孩儿才能真正执掌朝政，还天下一个太平。孩儿已经等了太久，不能再让百姓受苦了。”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既如此，如今沈焕君已死，草民就不在此久留。”

韩鹤鸣说着，就要离开，却被刘渊伸手拦下。

“爹爹，你如今身受重伤，还是随孩儿回宫，让太医为爹爹诊治一番，而且弟弟许久没见爹爹，他很是想念爹爹的。”

刘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脸上满是关切，双手轻轻搭在韩鹤鸣的肩膀上，试图挽留。

韩鹤鸣见刘渊拦着他，眉头微皱：“不必。”

他冷声拒绝，声音中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用力甩开刘渊的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厌恶。

见韩鹤鸣坚持要离开，刘渊变了神色：“爹爹还是随孩儿走吧。”

他脸上的神情再无悲伤，反而露出冷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换了一个人。

韩鹤鸣见到刘渊变了神色，不由后退几步，脸上防备之色更甚。

韩鹤鸣脸上似悲似悯，眼前这个他养大的孩子，终究不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这一刻，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看着刘渊，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父子情谊，如今已变得如此陌生，他不知道自己亲手养大的这个孩子，到底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思，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失落，仿佛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