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22章 换季收拾
秋意渐浓，仁心堂也到了一年一度整理药材的时节。
一大早，林棠梨就让小药童将库房的门窗都打开，让微凉的秋风吹散了屋内沉积的药味。她站在库房中央，看着层层叠叠的药柜，不由得叹了口气。虽说平日里药材的存放都井井有条，但到了换季，还是要将所有药材都检查一遍，以防有受潮变质的。
\"夫人这是愁眉不展的做什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棠梨回头，就见宋墨寒倚在门框上，含笑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林棠梨有些意外。虽说最近宋墨寒常来医馆，但今日她特意没让人通知他，就是怕他来帮倒忙。
\"这话说的，我好歹也是个药材商人，换季查验药材这等大事，怎么能不来帮忙？\"宋墨寒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库房，\"再说了，我可是特意推了好几桩生意，就为来给夫人帮忙。\"
林棠梨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由得失笑：\"你确定是来帮忙，不是来添乱的？\"
\"夫人这就小看我了。\"宋墨寒故作委屈，\"我好歹也是从小在药材堆里长大的，这些药材的性质特点，我可都门儿清。\"
\"那好，\"林棠梨眼珠一转，指着角落里的一个药柜道，\"你且说说，那柜子里都放了些什么药材？\"
宋墨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略一思索就脱口而出：\"最上层是各类贵重药材，人参、鹿茸之类；第二层是常用温补之药，如黄芪、当归；第三层是清热解毒的药材，如金银花、连翘；最下层则是一些润燥化痰的药材，如沙参、麦冬。\"
林棠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倒真是记得清楚。\"
\"那是自然。\"宋墨寒得意地挑眉，\"我可是特意记下了夫人平日里存放药材的习惯。上等药材放在顶层，便于随时查看；常用药材放在中间，取用方便；而性质特殊的药材则放在底层，以防受潮。\"
\"既然你这般了解，那今日就帮我一起整理吧。\"林棠梨说着，将手中的账册递给他，\"你负责查验，我来记录。\"
宋墨寒接过账册，却是摇头道：\"还是我来记录吧。夫人的眼力好，查验药材更为妥当。\"
林棠梨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理，便也不再推辞。两人就这样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林棠梨仔细查看每一味药材的品相，宋墨寒则认真记录存量和品质。
\"这人参的品相倒是不错。\"林棠梨拿起一支人参仔细端详，\"年份足够，药力充足，存放得当，没有丝毫受潮的痕迹。\"
宋墨寒一边记录一边道：\"这批人参是我特意从东北老参农那里买来的，专门给夫人留着救急用的。\"
林棠梨闻言一怔：\"难怪品相这般好，原来是你暗中留意。\"
\"这有什么。\"宋墨寒笑道，\"夫人救死扶伤，总要用最好的药材才是。\"
林棠梨心头一暖，正要说些什么，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上个月那批黄芪呢？我记得是放在这个位置的。\"
宋墨寒翻了翻账册：\"上月用得急，已经取了大半去煎药了。不过夫人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准备了新的一批，这两日就该送到。\"
\"你倒是事事想得周到。\"林棠梨由衷地赞叹道。
两人说话间，小药童跑了进来：\"东家，方才有位婆婆来抓药，说是要六两当归，可是柜子里的当归不够了。\"
林棠梨正要去找，宋墨寒已经指着另一个角落道：\"在那边的备用药柜里还有些。\"说着便要去取药。
\"当心！\"林棠梨见他动作太快，连忙出声提醒，\"那边的药柜年久失修，容易\"
话音未落，就听\"咔嚓\"一声，药柜的一块木板突然松动，几包药材\"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宋墨寒躲闪不及，被一包药材砸中了头，发出一声闷哼。
\"你没事吧？\"林棠梨连忙上前查看。
宋墨寒揉着被砸的地方，苦笑道：\"无妨，只是没想到这药柜这般不牢固。\"
林棠梨看他额角微微发红，心疼得直摇头：\"叫你逞能。这药柜我正打算找人修理，你偏要往上撞。\"
\"这也能赖我？\"宋墨寒一脸无辜，\"分明是夫人平日里太过勤俭，连个药柜都舍不得换新的。\"
\"你\"林棠梨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谁说我舍不得？这不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么。\"
\"那正好。\"宋墨寒眼睛一亮，\"前些日子我让人打造了几个新药柜，用的是上好的楠木，既结实又防潮。本想着过几日再送来给夫人惊喜，既然今日说起，不如明日就让人送来？\"
林棠梨看着他期待的眼神，不由得失笑：\"你倒是处处替我着想。只是这般贵重的东西\"
\"有什么贵重的。\"宋墨寒打断她的话，\"你我夫妻一体，我不替你想着，难道还等着别人？\"
这话说得直白，林棠梨觉得脸上一热，转身继续整理药材，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眼看着太阳渐渐西斜，两人总算将库房的药材整理完毕。林棠梨活动着有些酸痛的手腕，却见宋墨寒还在认真核对账册。
\"今日多亏有你帮忙。\"林棠梨由衷地说道，\"若是我一个人整理，怕是天黑都完不了。\"
宋墨寒抬头看她：\"夫人这话说得见外了。以后这等事情，我自当多来帮衬着。\"
\"你一个大忙人，哪有这么多闲工夫？\"
\"再忙也要抽空来看看夫人不是？\"宋墨寒将账册放下，认真地看着她，\"况且我来医馆，也不全是为了帮忙。\"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能多看看夫人认真做事的样子。\"宋墨寒的声音低沉下来，\"夫人查验药材时的专注模样，比任何灵丹妙药都要让人心动。\"
林棠梨觉得心跳漏了一拍，连忙转移话题：\"天色不早了，该收拾收拾回家了。\"
\"也好。\"宋墨寒笑着应道，\"回去的路上，我正好跟夫人说说那新药柜的事。我让人特意在上面雕刻了些花纹，夫人可要先听听是什么样的？\"
\"你倒是会卖关子。\"林棠梨一边收拾一边说道，\"既然是你的心意，想必不会差。\"
宋墨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夫人这是相信我的眼光？\"
\"不然呢？\"林棠梨抬眼看他，\"你做的每一件事，不都是为了让我开心么？\"
这句话说得自然，却让宋墨寒愣在了原地。他看着林棠梨在夕阳下的侧影，心中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温暖。
是啊，他做的每一件事，不都是为了让她开心么？从暗中关注到明里相守，从若即若离到心心相印，他们的感情就像这医馆里的药材一样，需要用心收拾，细心珍藏，才能历久弥新。
\"夫人，\"宋墨寒忽然开口，\"明日我再来帮你收拾别的药柜可好？\"
林棠梨回头看他：\"你不是说很忙么？\"
\"再忙，也没有夫人重要。\"宋墨寒笑着说道，\"更何况，能和夫人一起做些寻常事，也是一种乐趣。\"
林棠梨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却紧紧相连。
库房里的药香依旧沉淀，却多了几分温情。或许正如宋墨寒所说，寻常的日子里，能和心爱的人一起做些平凡的事，就是最大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