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214章血口喷人
聂康顺急忙上前一步,语气急促却恭敬:“大人,学生这就为你们引路。”
话音未落,他已快步走到最前方,步履匆匆,仿佛生怕耽误片刻。
秦妙惜微微眯起眼,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疑惑——他为何如此积极?
她侧过头,瞥了一眼仍站在原地、神情复杂的葛舒,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几分试探:“你们二人与严潇,果然是兄弟情深啊!”
葛舒闻言,脸色骤然一沉,嘴角微微抽动,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
他面上扯出僵硬笑意:“侯夫人说笑了”
【姓聂的就是严潇的狗,人死了还要拍马屁。】
事后低低地“呸”了一声,快步追上了聂康顺,背影显得格外僵硬。
秦妙惜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她轻轻抚了抚袖口,低声自语:“这案子,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去往山海楼的路上,秦妙惜踩着碎步紧跟在梁宏恺身后,她忽然开口:“石大人,这案子怎么由你来办理呢?莫不是你连夜写了万字血书向圣上请命?”
梁宏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路边凸起的砖块绊倒。
他急忙凌空一扶稳住身形,转头时乌纱帽翅在风中晃出残影,没好气的瞪着她:“胡说八道什么呢?本官是那样闲着没事干吗?如今刑部忙着追查私盐案,京兆尹又被河西商队劫杀案缠住,本官不过是临危受命。”
秦妙惜忽然伸手按住他肩头,指着他剧烈跳动的眼皮调笑道:“大人这眼皮跳得蹊跷,莫不是在说违心话?”
梁宏恺拂开她的手,毫不犹豫的加快了脚步,远远还能听到他心中的腹诽:【还不是石新哲那死缺,跟圣上说什么这次死的可能是应届考生,为了对本案以示重视,让本官亲自来调查,以安学子之心。】
当大理寺一行人踏入山海楼时,原本安静的楼内顿时骚动起来。
学子们纷纷从房间探出头来,低声议论,眼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大理寺的人怎么会来咱们这儿?难不成有人犯事了?”一名学子压低声音,扯了扯身旁同窗的袖子。
“我听说是有人掉进湖里淹死了。”另一人神色凝重,低声回应。
“不会吧?这种事也值得大理寺亲自出马?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有人不解地摇头。
议论声此起彼伏,像潮水般涌入梁宏恺的耳中。
他站在人群中央,目光沉稳,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朗声说道:“诸位学子不必惊慌。圣上得知有学子不幸溺亡,特派本官前来查明真相,并向诸位解释此事。大家切莫被有心人误导,务必安心备考,静候科考。”
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瞬间压下了楼内的嘈杂。
学子们听完,脸上的紧张之色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皇上的感激与敬仰。
“皇上果然英明,连这等小事都亲自过问,真是爱民如子啊!”有人感慨道。
“是啊,有如此明君,咱们更该专心读书,报效朝廷!”另一人附和。
楼内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学子们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埋头苦读。
梁宏恺环视四周,见众人情绪已平复,这才微微点头,带着秦妙惜等人朝严潇的房间走去。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人群中有一道目光悄然追随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深意。
山海楼不愧是京城第二大酒楼,即便是最普通的客房,也透着股不动声色的雅致。墙角的青瓷花瓶里插着几枝新折的梅花,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心旷神怡。
秦妙惜环视四周,目光落在房间中央的书桌上。桌上堆满了书籍和文稿,笔墨纸砚整齐地摆放着,显然主人平日里极为注重学业。
她走近书桌,随手翻开一本摊开的书册,却是瞳孔一缩,新书?
梁宏恺则缓步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望向楼外的街景。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远处有书肆、茶馆、戏园子,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他低声说道:“从这里不好离开,街道上人来人往,一旦有人从窗户出去,立即就被人发现。”
秦妙惜闻言也放下手中的书册,沉声道:“屋内的书全部是新的,不过其中一本里面夹着这个。”
她抽出一本《贞观政要》,整洁的书页间赫然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八个字——月满西楼,静候佳音。
梁宏恺看后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看向聂康顺和葛舒问道:“月满西楼是何意?”
“是什么暗号吧?我们没听过。”
“谁知道这是什么,也许是偷鸡摸狗的时间。”
说着,二人凑上来看了眼那张纸条,谁知这一看,聂康顺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这……”
他由震惊到不敢置信,“这字迹似乎是……是葛舒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葛舒。
葛舒脸色大变,急忙辩解:“胡说!这纸怎么可能是我写的?聂康顺,你莫要血口喷人!”
聂康顺咬牙道:“葛舒,你我同窗多年,你的字迹我岂会认错?这分明是你写的!你偷偷约严潇做什么?你为何要害严潇?”
葛舒脸色铁青,额头上渗出冷汗,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我没有!我没有写过这封信!你这是诬陷!”
梁宏恺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说辞就听之信之,而是和闫晚琬找到葛舒房内的文章做了对比,两张纸上果然是同样的字迹。
他冷冷地看着葛舒,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葛舒,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这封信的字迹与你平日里的笔迹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葛舒崩溃的大喊,下一秒就被捕头捂住嘴巴摁在地上警告:“老实点。”
秦妙惜徐步走到他面前,直视他的双眼,轻缓地说道:“你嫉妒严潇比你有名气,也嫉妒他家比你优越,他死了你就有机会了,再也不会被他压着。”
葛舒眸光恍惚了一下,脱口而出道:“是,我是嫉妒他。凭什么我白天黑夜的苦读,最后先生只能看到他的优秀,同窗只会赞美他的文章,那我呢?我也在努力啊!不就是因为他家有钱有势,摊上了个好爹吗?”
听着他不忿的抱怨声,众人都沉默了。
人心中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也休想搬动。
秦妙惜幽幽叹了口气,话锋却丝毫不留情,单刀直入道:“所以,是你把他哄骗出去,推到水里淹死的。”
葛舒猛地推开身前的衙役,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雕花屏风上。
“不!我没有杀他!”他双目赤红,声音嘶哑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死死攥着袖口,指节发白:“我是嫉妒他,嫉妒他天资聪颖,嫉妒他得先生青眼”
“站住,不许过来!”
说话间,他的声音突然拔高,抓起桌上的茶刀比着自己的脖颈说:“可我葛舒再不堪,也做不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转瞬他又指着梁宏恺、秦妙惜得等人怒吼,“大理寺就能不讲王法吗?这张纸上的字迹,分明是有人临摹!我葛舒行得正坐得直,若你们敢冤枉我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去敲登闻鼓,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