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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十章 龙舌兰的谎言
见到被五花大绑的陈致,辛霓心中一阵酸楚。她走到他身边,千辛万苦将绳索解开,抬起手想触他的脸,却又顿住。良久,她嘴角勉强一勾:“说了我是个会害人的画皮鬼,你偏不信。”
陈致知道自己留不住她了,眼泪骤然落下。
“陈致……家里的花记得浇水,万代兰和球兰怕涝,每天拿水壶喷喷叶面就好。春天别忘了在东边的栅栏下种上月季,这是我想做又来不及做的。上次旅行买回来的古董都是真的,你留着或是卖了——陈致,我要走了,奶油蘑菇汤我喝不了了。”
听到最后,陈致泣不成声:“你还会回来吗?”
辛霓点点头,强笑指着窗外开得正好的龙舌兰:“等龙舌兰再开的时候我就回来。”
闻言,在旁边玩着打火机的祁遇川抬头,幽冷地看了眼辛霓。
那年在北京,他们逛完颐和园,随便进了一间叫龙舌兰小馆的餐厅用餐。辛霓见店内四处陈列着龙舌兰,不禁好奇地询问店主为什么独爱这种花。店主告诉他们,龙舌兰一生只开一次,花开必死,象征忠贞的爱情。热恋中的他们听了,四目相对,心中别有一番情绪激荡。
多么美丽的谎言,然而陈致的表情像是信了。
祁遇川看不下去,他疾步出了门,他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一枪崩了陈致。
两个着黑衣的男子一左一右钳住辛霓,将她往门外带去,其余人鱼贯往外撤。
等众人跟上来后,祁遇川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朝属下要了把枪。他利落地装弹上膛,瞄准那盆龙舌兰。几道枪声后,那盆龙舌兰七零八落地掉下花架。施完暴,他把枪往旁边一抛,头也不回地走了。
傍晚,他们抵达祁遇川租住的别墅。沿途有管家、用人为他们开门。祁遇川将辛霓交到一位女管家手上:“去给她弄点穿的。不要让她离开这间屋子一步。”
女管家温驯地点头,好像完全看不出这是非法禁锢。
祁遇川进浴室快速冲了个澡,换了衣冠出来。深烟灰的衬衣搭银灰裤子,干干净净,玉树临风,一扫先前的禽兽面目。
辛霓坐在饭厅里,机械地用餐。
祁遇川在她对面坐下,沉默地注视她,揶揄道:“这么食不下咽,是缺道蘑菇汤吗?”
辛霓手一抖,圆睁眼睛瞪他。
“戳中痛处了?”祁遇川靠在椅背上与她对视,目光带着几分轻佻,“送你条忠告,和禽兽正面相遇后,一、不要试图逃跑,你跑不过它;二、不要瞪它,也不要张牙舞爪吓他,否则激起了兽性,你的下场会很惨。”
辛霓胸口剧烈起伏几次后,抿紧双唇,缓缓垂下眼帘。
祁遇川很满意她的乖顺,推开椅子起身:“我现在要出去一趟,没空跟你算账。你好好待着,要什么就按铃。怎么享受被人伺候,你应该不用我亲自教?”
祁遇川前脚出了门,辛霓马上去客厅抓起电话拨陈致的手机,却收到只能拨打内线的提示。她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踩着厚厚的丝绒地毯,走到窗边。透过落地窗,她看见他的车出了大门。院子里,有巡逻的保镖,猜不到具体有多少个人头,但看住她是没有问题的。
她回到卧室,在床上坐下,在电视的声光里出神。
不久,高效的管家送来衣服首饰,衣服都很一本正经,睡衣的尺度却很大。
将衣服挂好后,管家微笑着掩上房门。
“稍等。”辛霓叫住她,也露出些笑容,“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一本《圣经》。”
很合理的要求,管家想了想,没有拒绝。
天黑的时候,管家给她送来一本袖珍《圣经》。非常小巧的尺寸,确保她没法子掏空它,藏把锤子进去。
整个夜晚,辛霓都在读《圣经》,她不是基督徒,但这本书能让她冷静。
时针指向凌晨一点,精疲力竭的辛霓终于忍不住倒进衾枕里。
她又回到可怖的浅睡眠里。只是这一次,她的梦里没有了祁遇川,眼前时而是陈致倒在血泊里的惨状,时而是一些支离破碎的血色画面。
她清楚地知道那些是梦,但眼角还是沁出了点凉凉的眼泪。
天快亮的时候,祁遇川才回来。他推门的声音非常小,辛霓却条件反射般地抖了一下。她立时清醒过来,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全身感官被调动了起来。
祁遇川嗅见身上的烟酒味,去浴室简单冲了个凉,披了件黑色丝质睡袍出来。他将台灯调出微弱的橘色光,俯身拿去枕在辛霓脸下的《圣经》。辛霓仍勉强装睡,颈部却本能地冒出鸡皮疙瘩。
他拉开薄被,在她身边躺下。想了会儿事,他长臂一舒,勾住她的后颈,冷不防将她从枕上拎到自己腹上。辛霓挣脱他的手,抬手一耳光打在了他脸上。他吃了痛,猛地坐直身子,三下五除二撕去她的睡裙,利索地抽下睡袍腰带将她的双手反绑去身后。
他们赤身对坐着,额头抵着额头。见她死死勾着头,他探手穿进她浓密的发丛,攥住一把头发收紧手,迫使她抬头迎面向他。她合着眼睛,双唇紧抿,一副无情无欲、心如死灰的样子。祁遇川眉一挑,加大手中的力道,将她的脸扳到他的唇边。他很用力地吻了下去,舌尖情色地撬着她的唇。他很懂怎么让她开口,没费多少功夫就得偿所愿地咬住了她的下唇。他吸血鬼一般啃啮着她的唇,手缓缓沿着她的脊柱往下游移。
他的指腹上均有薄茧,擦在她皮肤上的触感让她联想到蛇的腹壁。她骤然出了层冷汗,敏感地挺起身躲避他的触摸。她越是躲闪,他下手的方式便越旖旎,躲到最后,辛霓不得不像猫那样缩进他的胸口。
听见她细碎压抑的喘息,他再也沉不住气,一个翻身将她按去床上。他将她摆成他喜欢的样子,挺身进入。他用力地、疯狂地吻她,大约是想让她觉得痛,他的每个动作都透着狠戾。辛霓疼得一阵阵哆嗦,心理上的屈辱比这摧肝裂胆的痛更要命。她想哭,却不想用这种方式让他获得取悦,她倒抽着气,咬唇冷笑:“祁遇川,你这么饥渴,是从尹青蕙那里得不到满足吗?”
他的动作果然顿了一下,灯影下,他深刻英俊的面庞有些抽搐,紧接着是更加狂野放纵的凌虐。如果说之前他还有几分克制,此时的他便如出柙之兽。剧烈的摆动超出了辛霓的承受范围,她疑心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死,身体本能地便撤掉了抵抗。理智溃退那一霎,她的肉身一下子沉沦进一个不受精神干预的、晕晕然的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粗暴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从她身体里退出,在床的另一侧躺下。
纯白的大床上,他们隔得远远的,静默地躺着,辛霓背向他侧卧,蜷缩如虾米,呈防御姿势。祁遇川仰面朝天,全身放松,一脸虚空。
他们看上去和谐而宁静,但这宁静让祁遇川觉得冷。像是为了力证什么,他突然再次将辛霓压去了身下。辛霓抖了抖,立刻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伏在她身上,极轻柔地朝她唇上吻去,没有进一步深入,就这样同她唇贴着唇,鼻息联着鼻息。十秒、二十秒……灯光下,她紧拧的弯眉不由她控制地舒展开来,却在最后关头着紧地蹙了一下,蹙成一个有些可怜的纹路。她的睫影在晕红的脸颊上微微颤动,连带着他的心也以同样的幅度颤了起来。他动了情,面红耳赤地吻向她耳后的敏感带。辛霓轻呼了半声,一下子抓紧他的手臂。他在崩溃边缘极力地克制,抱着她菲薄的肩膀,贴着她耳朵半是迷乱半是伤感地呢喃:“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一滴眼泪从辛霓眼角滚落,她竟不知道“我想你”这三个字竟会比“我爱你”更有冲击力。她动摇了,也就在那一刹那,他重新进入她体内,没有任何阻滞,只有温柔的接纳。他们同时灵魂出窍般愣了一下,他没有给她反应过来的机会,急切地同她拥作一团缠绵起来。
辛霓睁着眼睛,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连天花板上的浮雕都在瞳孔中扭曲变形,她沉沦的那部分越欢愉,她清醒的那部分就越羞耻。翻云覆雨间,她的手指触到枕畔的经书,她像在深海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下意识地轻轻念诵起里面的词句。
祁遇川停下动作,细细辨了一会儿,听出她念的东西后,他狠狠用了一下力,彻底击溃她的抵抗。水乳交融后那一瞬,祁遇川伏去她身上,一手同她十指紧扣,一手搭在了那本经书上。待喘息平稳,他贴着她的耳朵低声告诫:“这本书,你只用记住一句话: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别的神。”
说完,他抬手一扬,将那本书抛进窗外的游泳池里。
辛霓没有说话,死过去一般直挺挺地躺着。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爸爸总说女人靠不住,因为女人的灵魂是有通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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