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391章 造价昂贵
“见过君上。”刘闵近前行礼。
“爱卿不必多礼。”国君摆摆手，示意对方在旁边坐下。
之后国君开门见山，询问几人对越夏战争的看法。
刘定边率先出言，表示大西国目前的疆界已经维持上百年，如果能开疆拓土，无疑是一大功绩。
“老臣不才，愿领兵出征！”刘定边虽然气色不佳，但提到打仗，说话的底气还是很足的。
国君点头表示赞赏，又将目光投向其他人。
作为一个少年天子，他极度渴望建立功勋，眼下才除掉黄党，也正是需要军功树立威信的时候，所以出兵是必然的，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出兵。
“以众爱卿之见，该何时出兵，又该出兵何地？”国君问道。
其余人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方选，希望他能提出建设性的意见。
“微臣以为，应当尽快出兵，联合越国对抗夏国。”方选出言，同时详细解释了一番。
首先来说，目前的局势是夏强越弱，越国急于求援，正是大西国漫天要价的好时候，联越肯定比联夏能获得的利益更多。
其次是军事层面，夏国国主残暴好战，一旦他夺取越国，下一步肯定是对大西国用兵。
大西国与越国南北接壤，边境线超过一千五百里，与夏国的边境线也有大几百里，如果夏、越两国合并，大西国就会被两面夹击，军事上属实不利。
同时还有政治上的考量，战争需要理由，有道伐无道则胜，现在夏国是侵略，大西国出兵救越则是反侵略，道义上就占了上风。
反之如果出兵攻越，那就属于趁火打劫，说出去就不好听。
而且一旦越国垮了，大西国就得独自面对强大的夏军，而越国的残留势力也会对大西国展开报复，形势将会极度不利。
所以按照方选的看法，目前最好的策略是联合越国，先和他们的使者好好谈谈，只要条件给够，那就尽快出兵。
“方兄言之有理。”刘闵和夏雷霆听完分析，纷纷表示赞同。
“寡人也正有此意。”国君点头。
“既是如此，应尽早接见越国使节才是。”国师开口道。
国君当即下令，让国师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在太常寺接见越国使者。
众人又简单交流了一番，最后国君拉着方选拉着方选的手说道：“有爱卿的轰天雷炮，此战定可大破夏军。”
方选闻言，皱起眉头。
难怪国君这么有把握，合着是因为有大炮撑腰，可是他只知道大炮威力大，却不知道这玩意成本有多高。
两国开战，那可是大兵团作战，而且都是野战，经常要千里奔袭。以现如今的产能，用于地区攻防还行，想供应全面战争就是做梦。
“爱卿可是有苦衷？”国君见他表情异常，急忙询问，“莫不是不愿将秘密武器献与寡人？”
“非也！君上有所不知啊。”方选叹气道，“这轰天雷炮倒是好造，偌大一块铁罢了，只是炮弹难得，以现今的造价，每一发便要四十两黄金，此番带来数百炮弹，已是倾奋威全郡之力了。”
“啊！”国君闻言，顿时一惊。
一旁的刘闵也出言附和，表示他手里的火枪，开一枪都要好几两银子，更别说是大炮。
“这可如何是好？”国君毕竟年轻，情绪起伏明显，急忙询问，“若没了轰天雷炮，诸位爱卿还能否平夏？”
“君上不必担忧。”夏雷霆出言，“大西国过去从未有过此等武器，与夏国交战也并未吃亏。”
“既是如此，若有轰天雷炮辅之，战局可定！”一旁的国师插口道。
国君闻言，顿时大喜，询问方选能否提供一些火炮和弹药，他会调拨军费购买。
“君上开口了，那我奋威郡便是倾尽所有，也要多造一些送来。”方选说道，“只是如今产能有限，开战在即，需尽快提高产能才是。”
“如何提高？”国君询问。
方选见时机已到，于是开始提条件。
首先就是要铜和铁，这是制造大炮和火枪的主要材料。其次是硫磺和硝石，朝廷必须以行政命令的方式，要求二者的所有存货和产能都必须供给奋威郡。
大西国境内矿产不少，雍州郡和安南郡有铁矿，泾阳有赭石，温泉关产硫磺，北海郡和威武郡产铜。
举全国之力，短期时间造个几百门大炮不成问题。再将境内所有硫磺和硝石提供给方选，那火药的量也够用了。
“并无不可。”国君当即拍板答应下来，同时招来黄门官，拟了一份诏令，要求尽快传到相关衙门落实。
眼见时候不早，众人腹中都有些饥饿，国君为表恩宠，命人备了御膳送来，又取了些好酒，君臣共饮。
席间，方选发现国君愁眉不展，似乎有心事，于是出言询问：“国君可是有甚隐忧？”
“哎。”国君叹口气，“如今太后仍在西宫，却不知如何处置是好。”
众人闻言，也都是挠头，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不好随便提意见，所谓疏不间亲，万一哪句话说错，回头人家母子和好，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此乃国君家事，我等不好建言。”方选说道，“不过……太后乃是国君生母，乌鸦尚且反哺，何况君王乎？子不记母过，只要太后不干预政务，国君仍应尊其为后宫之主才是。”
“爱卿所言极是。”国君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是机敏果断，知道方选的用意，让他孝敬太后，为天下做个表率。
“只是……”国君突然沉吟道，“今日得爱卿为寡人除去黄信，他日再有张信、李信之流，还则奈何？”
方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国君担忧的是这个。
封建时代，外戚干政向来是对君权的极大威胁。这代国君除掉一个黄国舅，下一代又会有新的国舅，子子孙孙无穷匮。国君领教过外戚的厉害，所以才深感担忧。
“此事倒也不难解决。”方选笑道，“只是不知君上能否下定决心。”
“有何妙计？”国君忙问。
方选也不废话，说了解决办法，那就是定下制度，公卿世家之女不得为后，只要王后的娘家够弱，就很难干预朝政。同时再立一条规矩，无功者不受禄，对全国官员施行考核制度，没有一定的功劳，不得获封爵位和大夫以上的官职，这样可以避免了国君因为宠爱某个女子，而将她娘家人任命为高官的可能。
听了他的建议，国君一皱眉道：“此举倒是妙计，只怕朝中大臣会反对。”
方选的建议确实可以杜绝外戚干政，但如果真的实施这两条政令，无疑会触动大贵族的利益。
首先后宫是重要政治资源，过去都是各大公卿贵族的女子轮流上位，现在直接剥夺了她们成为王后的机会，贵族们怎肯答应。
其次是论功封爵制度，更是动摇贵族的生存根基。
这个时代还没有科举，当官主要靠家族背景，明面上用的是察举制，通过举孝廉的方式选择人才，实际上就是贵族推举自家亲戚当官。成为官员后，不管做得如何，只要朝中有人，就能逐渐往上爬，当了大官再继续推举自己的亲戚朋友。
方选的这两条建议，无疑是往贵族的大动脉上砍，想要实施必然难上加难。
国君自然不傻，知道建议不错，但是很难落实。
“制度改革，非一朝一夕所能。”方选笑道，“君上尚且年轻，慢慢来便是。当务之急，乃是梳理朝政，历年黄贼独断专权，朝野皆有怨言，为今之计，应尽快消除疑毒才是。”
国君闻言，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于是点头表示认可方选的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