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五六三章:假传王令,郭羿受罚
楚天麒环顾四方,见大家伙都眼巴巴的望向自己,当即开口说道。
“假传王令,罪同欺君,理应处斩,但念在郭羿屡立战功的份上,本王特许法外开恩,免除死罪。”
“现革除骑兵营统领一职,贬为传令使队正,再领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现场一片哗然,大家都惊愕不已。
假传王令,罪同欺君,本是死罪,然而郭羿的处罚,居然仅仅是降职,然后再领三十军棍。
这处罚,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但是想到郭羿少年将才的战场表现,以及受到的恩宠,顿时心中释然,总不能将如此罕见的少年将才给砍头了吧,那也太过暴殄天物,太令人惋惜了。
楚天麒自然看出了大家眼神中的各种复杂情绪,当即沉声呵斥道:“假传王令必然是死罪,大家无需质疑,当然今后如果有人能在半年之内积攒下如此丰厚的军功,本王亦可法外开恩,免他一死。”
大帐内外众将士,原本觉得殿下对郭羿太过宠溺了,如今听到齐王当众如此承诺,顿时心中释然。
原来只要立下大功,人人都能得到齐王赦免大罪的机会,殿下对待将士,还是秉持公平公正的。
却没有人去细想,这几乎是郭羿特许条款,因为普通将士一辈子也积攒不下如此丰厚、耀眼的军功,更何况半年之内?
楚天麒放眼望去,营帐内外的非议声渐渐平息了,当即扬声说道:“大战过后,事情多着呢,一个个还守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打扫战场啊!”
大帐内外的将士,顿时纷纷起哄道:“走喽走喽,殿下给郭羿小子保留几分面子,不让大家伙看他光屁股打军棍。”
“哈哈,打军棍虽然好看,但却没有打扫战场,缴获战马累积战功来的实在。”
众将士纷纷向楚天麒行军礼,随即三三两两,大笑着离去。
在楚天麒的示意下,金吾卫把中军大帐的帘子放了下来,古代帐篷的门帘叫作帘笼或者帘子,然后开始给郭羿执行三十记军棍。
砰砰砰!
军法无情,整整三十记军棍,一记也没有少,打得郭羿皮开肉绽,痛得龇牙咧嘴。
军法执行完后,郭羿已经无法起身,在金吾卫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浑身都在发抖。
看着就让人感觉痛楚,楚天麒挥手让他趴在案几上,朝旁边侍立的金吾卫吩咐道:“去准备一架滑竿,给郭羿返回罗家屯代步。”
金吾卫丈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道:“殿下,何为滑竿?”
“滑竿就是用两根竹竿绑一张竹椅子,供人乘坐的工具,适用于各种崎岖山路,你可以理解为最简陋的肩舆。”
滑竿是西南各山区特有的一种供人乘坐的传统交通工具,而肩舆(yu)则是从滑竿演化成的轿子,有轿顶,有车厢结构,四周有维布有装饰,达官权贵,世家豪族,巨贾富商都有乘坐肩舆的习惯。
这名金吾卫得到楚天麒的指点,行军礼后,兴冲冲的跑去招呼人制作滑竿了。
四下无人,楚天麒走到郭羿身边,恨铁不成钢道:“假传王令就假传王令,为何要大声囔囔,搞的人尽皆知,这让本王怎么帮你遮掩?”
“你如果事先向本王汇报一下,本王补发你一道密令,根本就没有假传王令的说法,而是奉令行事。”
“卑职认罪认罚,只是辜负了殿下的栽……”话说到一半,郭羿突然愣住,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错了。
假传王令,殿下还要帮自己遮掩?
要知道,再圣明的君王,也不会容忍麾下有人假传自己的令旨,擅自动员几十万百姓,这是不能触碰的红线,然而齐王似乎真的没有生气。
楚天麒的目光能洞察人心,哪还能不知他心中所想,当即笑着说道:“你假传王令,擅自动员几十万百姓,也许在别的君王眼中是大忌,但在本王这里,不过是你夺取战斗胜利的手段而已,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将士们的军饷是齐王发的,家里耕种的田亩是齐王派人划分下去的,百姓是齐王的鉴定拥护者,而军卒则是齐王的狂热追随者。
哪个将领敢拥兵自重,军卒们将不犹豫的将之擒拿下来,扭送到齐王面前邀功领赏。
这就是楚天麒的底气,以及对军队的绝对掌控。
听了齐王一番话,郭羿钦佩不已,由衷感概道:“殿下雄才伟略,英明神武,胸襟宽广似天空,末将佩服至极!”
楚天麒挥手道:“本王不需要你来拍马屁,好好养伤,如今俘获的战马充裕,必须尽快训练出三千精锐骑兵,如此骑兵营才算名副其实。”
骑兵的威力,随着战马的数量增长而呈几何式爆发,就是战马聚集越多威力越大。
当齐王府拥有一支三千精锐骑兵时,足以让齐郡周边县郡的地方豪族变得和善可亲,与齐王府和谐相处,和气生财。
齐州城会战已经结束。
南大营开始拔营起寨,准备护送齐王回返罗家屯临时驻地。
原本楚天麒打算公开现身,前往齐州城废墟战场,东西邬堡战场,北城郊战场视察,慰问伤残的军卒与百姓。
但被雷子强等人竭力阻拦,言称各地仍有蛮鬼子溃兵在逃,特别是途径各处地道口,更是危险倍增。
楚天麒没有一意孤行,而是从善如流,听取大家的意见,尽早返回罗家屯临时驻地,以安齐郡数百万军民的心。
中军大帐外,由两名军卒用滑竿抬着的郭羿,被闻讯赶来的飞燕给堵住了。
“黑皮猴子,听说你假传王令,被殿下重罚?”
“啧啧,看你黑瘦干巴的一副老实人摸样,实则半点都不老实。”
对于这个从不主动喊自己大师姐的人,飞燕对他的称呼也就不那么客气了。
被李飞燕如此挤兑,郭羿莫名感觉羞辱,冷着脸将头撇向另外一边,低声催促两名抬滑竿的军卒快走。
“慢着,走那么快干什么?”
飞燕大步凑到近前,伸手敲了敲滑竿,“咱们的郭将军真是受宠啊,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肩舆,享受到了世家豪族子弟出行的待遇。”
郭羿百口莫辩,但还是要尽力去解释,“爷爷时常说做人不要忘本,俺从没忘记自己贫民出身,今天之所以乘坐滑竿,是因为受了军罚……”
飞燕闻言一双大眼瞬间变得雪亮,一边探手伸来,一边满脸好奇的问道:“你这受的啥军罚,我来帮你看看重不重?”
郭羿面色大急,在这一刻他是真得害怕了,几乎是脱口而出,大声疾呼道。
“大师姐!”
郭羿面色涨红,满脸焦急与悲愤,苦苦哀求道:“军罚很重,还请大师姐莫要再追问了,给师弟我保留最后一丝颜面。”
“难得从你口中听到,如此爽快的喊出大师姐!”
飞燕已经探出抓向被褥的右手,收了回来,志得意满的笑道:“既然已经受了重伤,那郭师弟还是赶紧回去好好养伤吧。”
即便已经走出了很远,躺在滑竿上的郭羿依然惊出一身冷汗,心里暗暗忖道,这大师姐真是难缠,天生克制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