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70章 老哥俩
位于云京市城西-圃盛区-禄淀山公园-内的‘千候墓陵园’,是始建于辕夏国古代倒数第二个封建王朝‘恽朝’,在云京初建都城的时期。
墓园中埋葬着一批被当时的帝王钦封为‘忠勇国士’的古人的尸骨,距今已有一千两百多年了。
禄淀山海拔600多米,占地约5平方公里,其实就是个缓坡的丘陵。千候墓陵园坐落于禄淀山的南山肩坪上,总面积约为30公顷,论自然环境倒是也是静地朝阳,碧草芳菲,树木朗林。
陵园内共建有陵墓1679座,都是用6角井型的深灰色花岗岩碑座,上竖一块丈高尺宽尺厚的,同色石材的功德碑体,碑额上阳刻着六转轮锥文的镇魂祭印,和死者的名籍、生卒之日,碑身正面阴刻着墓志铭。
没错,这座陵园中埋葬的全部是术者。都是辅佐当年辕夏国古代唯一个由农民起义军开立新朝的领军阶层,在推翻腐败旧王朝的连年战火中慷慨就义的术门先辈。
不过,这些术者并非是战死于起义军与旧王朝‘煜朝’的军队,兵戈相见的沙场上。身为执守正则的术门中人,即便是投身于除暴安良的公义之战,也不可能用衍术大肆屠灭普通人类的敌军。
按照历史的规律,每代封建王朝的末期,都是王道无德以至举国萧条,吏治腐败强权盘剥百姓。而煜朝末期又逢连年大灾,天旱水涝、魔物肆虐,全国各地是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终致民不畏死,揭竿而起,各地义勇之旅渐渐集结,铸成大气,共同反抗暴政,对抗天灾。
可当时最令起义军各级将领头疼的,就是在驻行大军攻城掠地的过程中,屡遭魔物的侵袭,以至损兵折将,征途受阻,功业难成。
由此,为匡正济世,救天下黎民于水火,一支由当年四坊行会的总会长‘祖稷丰’率领的高阶术者队伍,就加入到了起义军的行列。
但彼时义军中这支特殊战队自定的纲领是“只灭魔物,不伤人命!”
随后,历经近30余年的征战,起义军终于平定了乱世,建立了新朝。可至此,那支原有两千六百多人的高阶术者战队,在多年与万千魔物的抗争中已折损大半,最终活下来的还不足一千人。
当时那位从平民起家的新朝开国之君,确有爱民恤物之情和匡正缺失之心。他深谙,若没有这群贤能的术者以身殉道地倾力扶助,他这番皇图大业能否成就还尚在未知?
因此,为感铭其功绩,并彰显新朝的仁德,那位开国君主便明下诏书:册封当年所有参与辅佐义军的术者为侯爵,并为那1679位殉国的术者修建公德陵,其后人可世袭爵位,享朝廷的长奉。
不过,当时还健在的祖稷丰代表那些活下来的术者,谢绝了朝廷的封赏,并劝谏那位君主:新朝刚立,连年战火方熄,时下国弱民穷,百废待兴,正当修生养息,最不宜大兴土木!所以赐建陵墓一事,也请圣上酌议从简!
那位君主深感术门中人的忠义无私和身做表率之德,便采纳了诸位术者的谏言,收回成命,并重颁明昭:
于诸位术门贤能之公,赏奉一世,抚恤三代;只予殒身者爵位,于生者不再以官爵束其身阀;公德陵园也宜从简量加修建,却能享帝王之家的世代礼祭之荣。
待这座陵园落成后,那位君主还在陵园阕碑的枋额上,亲笔赐书“忠勇国士,千古忠魂”。同时还赋诗一首:
青山薄葬衍侯义,
烽火百年烙归尘。
英魂夙志予往继,
莫使空竖千碑林。
以警醒后世君主:勿忘勤政爱民,广纳贤士,礼敬术者,以保社稷永固。
由此,这座陵园才得名为“千候墓”
据史料记载,在辕夏国历史上两千多年的封建专制时期中,恽朝的延续时间是最长的,历经了近300年盛世,在400年后才逐渐走向衰落,最终因内忧外患被大邕朝所替代。
而在恽朝统治时期的前300年间,辕夏国士农工商各界的产业是蓬勃发展,社会生产力和生产技术都大为领先于世界其他各国,综合国力达到了空前的强盛,真可谓:天朝上国,万邦来朝!
可终归还是摆脱不了历史规律,正如民间的那句俗语:有多会攒家底儿的爷,就有多能败家业的娃。其他便不再细表了!
如今提及此墓园,正是因为于本月22日由辕夏国臻防司和军方特战部队主持,由佟、荀两个术门世家负责筹备的这场,为陆东市滨海抗魔之战阵亡将士的渡魂祭礼和悼念仪式,就在此地举行。
时至8月21日中午,祭礼筹备办的施工队,依照佟、荀两位高阶术者的设计和指挥,在该墓园阕碑后的古祭台遗址上,搭建的这座占地面积约一百多平米,高近30米,形如一支大沙漏的术门渡魂印坛,已基本完工。
如此,临时筹备办的领导,在陪同佟、荀两家的五位术者吃过午饭后,就客气地表示:剩下的收尾和布置工作就交由施工队完成,由他们几个盯着即可。您五位“专家”这些天日夜操劳,下午可以回酒店去休息放松一下了。
这五位术者也都是不会客气的人,既然领导都这么说了,而且祭礼现场也确实没啥需要他们动手的活了。这爷五个便坦然接受了领导的安排,离开了饭桌后,就乘专车回了酒店。
在路上,同乘一车的荀松杰还特意问佟伯年:“我说师弟,今晚儿有闲工夫啦!正好你大孙子打最后一场挑战赛,你该惦着去看看了吧?”
佟伯年满不在乎地回道:“哼!小孩子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有那功夫我还不如炼几块……”
“嘿!?我最看不惯你那副口是心非的德性!不对!你是跟我这儿显摆呢吧?你孙子赢了我孙子,你倒整出个不屑一顾的嘴脸,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吧?我说小佟锅儿!你是越老越造作了,将来你孙子跟你学不了好……”
“诶!?谁造作啦?我孙子赢了你孙子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吗?我有什么好激动的?再说,我可不像某些人,生怕自己孙子打不赢,还特意偷摸着打电话,暗地里指点……”
“你个小佟锅儿!你…你这是血口喷人!天地良心,我要是在电话里跟我孙子提过一句你家那破杖法的破绽我…就让我……,哎!?我才想起来,你倒是没给你家的后生打过电话,可那天晚上,你们家老三去哪儿啦!?”
“没错啊!那天晚上,顺河是去看小烨的比赛了,可他又没见识过你们家那破拐法,他拿啥指点儿小烨?再说,我们家的杖法有破绽吗?”
“谁说你们家那破杖法没破绽哒?诶……先不说这个,就算你们家老三没见识过我们家的神拐法,那也架不住你告诉他呀!你个小佟锅儿平时有多奸诈,你自己不清楚吗?”
“嘿呀!你个老熏肉,你这才叫血口喷人呢!我打小就老实,我爹和我爷爷都这么评价过我。就是自打年轻那会儿认识了你,我才从你那儿沾染不少坏毛病……”
“你少跟我这儿栽赃嫁祸,你还敢说是跟我学坏的!你自己原本有多坏你不知道吗?我问你,当初最先看上灵玉的是我,最先给她写情书的也是我,可为啥到头来她却跟了你?是不是我让你把情书转交给她的时候……”
“这事儿你还敢提……,就你那情书……写得跟恐吓信似的!要死要活的,还是用红墨水写的,看着就血赤糊拉的!灵玉那么单纯的女孩儿……我敢给她吗?再说,灵玉看不上你,还不是因为你长得丑……”
“我……我长得丑!?还有没有天理啦!你简直是颠倒黑白!就我年轻的时候……那小伙子不知道比你漂亮多少倍……,最起码的……咱个头比你高!唉!咱身材比你好……”
“哼!这倒是!你也就剩下这点儿自我感觉良好的份儿了!嘶~~~!对了!都这么多年了,你个老熏肉还敢对我老婆贼心不死,就这事儿……,得空我可得跟咱嫂子念叨念叨……!”
“哎!!!别呀!别呀!咱俩可是亲师兄弟啊!我的佟师弟……!咱可不敢做出那种背信弃义,出卖同门师兄的行径……对吧!你不会的佟师弟……,你不会的吧~~~?”
“嘿!!你这会儿想起来叫我师弟啦……?你个老熏肉,你刚才那劲儿头……”
这两个老头子呛呛了一路,车前座的荀若午和那位司机,想笑又不敢笑,也只能暗憋了一路。
等车子到了酒店,老哥俩大模大样的下了车,荀松杰又露出一副郑重的表情,语气严肃地对佟伯年说道:“师弟!先到我屋里来吧?我有点儿事儿跟你商量!”
佟伯年也猜到了荀师兄要跟自己商量什么,便答应了一声,回头向从第二辆高级轿车里下来的佟顺河说了一声,就跟着荀松杰走进了酒店。
不提佟顺河、荀若午和荀烈这叔侄三人是如何各安排?只说佟伯年到了荀松杰的房间后,老哥俩先是烧水泡茶,坐在沙发上自斟自饮。
半杯茶下肚,佟伯年掏出烟斗点燃后,刚嘬了一口,就听荀松杰沉声说道:“伯年,祖家的那个后生……,你是怎么看的……?”
佟伯年吐出一口烟气,脸色也沉了下来,面带犹疑地说道:“荀师哥,我一直觉得……,显隆当年只是意气用事!问题是出在‘楚霖生’身上,何况看当下的形势,政府已经无意再追究……”
荀松杰却摇了摇头打断他说道:“你呀!总是把人往好了想,他祖显隆当年若无野心,能那么轻易就被楚霖生挑唆吗?如今他人在海外流亡了多年,会成什么样谁又能晓得?我是怕……”
听到这儿佟伯年登时一惊,望着荀松杰下意识地问道:“荀师兄!您……您是说,显隆可能会突然现身,跑来破坏这场祭礼……?这……这可能吗?那他岂不是……?”
“怎么不可能?这场祭礼可是要动用六轮纹印术的啊!岂不是什么?他来自投罗网吗?你可别忘了,早在二十多年前,咱举国上下能对付他的人,除了那七个最高级的进化者之外,就剩你一个了!
是!前些年又出了一位五痕级的异能者,可人家那八个都有戍卫筹边的重任在身,政府和军方会轻易把他们调离岗位吗?所以,万一他祖显隆暗中潜回国内……!”荀松杰神色凝重的说道。
“师兄!这…这也太……,显隆他……有这么看不开吗?就算当年他确实经受了些不公,但他完全可以通过另一种方式,用正常的途径……,何况这毕竟是自己的国家啊!他至于那么……恨吗?”
“哎!未经其苦,莫劝人善!当年的内幕,咱哥几个到现在也没弄清!但究其根源,也无非是党派间的争权夺利,还有境外势力的借机生事!我就是有些奇怪,楚家人不是都被俘了吗?怎么会又冒出个后人……?”
“师哥!您是说……前天小铭允战败,其中另有蹊跷?还有小烨也跟我说过,孟家那丫头可能中过篡觉的印术……,不是他在捕风捉影,确有楚家的后人在暗中作祟……!”
“所以说,伯年啊!这两件事都不得不防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我说,今晚小烨的那场比赛,你还是去看看的好!再有明天的祭礼,我觉得,咱们应该把祖家的那个后生也拉进来!”
“师哥!小烨的比赛我看不看的倒是无所谓!可咱们真有必要谨慎到,连投鼠忌器这一手都用上吗?”
“反正我是认为有必要,话我也都说了,咱这一遭可是破釜沉舟……,就看你下决断了!”
佟伯年沉吟半晌又吸了一口烟斗,结果没嘬出烟来,他这才发现烟丝里火已经灭了,随后他一抬头望向荀松杰,轻叹一声道:“哎~~!师哥!我……我听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