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二百零一章失去威胁
娘亲啊娘亲,你究竟在那些年月里,经历了怎样的磨难?
像你那样柔弱的身躯,又是如何鼓起勇气,逃离那繁华而又冷漠的京城,孤身一人来到了文成县这片土地上?
这些年来,为何你从未提起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想到这里,滚烫的泪水不自觉地顺着绛莺的面颊悄然滑落。
察觉到她的哀伤,一旁的林鸿涛温柔地抽出一块细软的布巾,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放心吧,一切终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表弟正在全力以赴地调查,既然已经行动起来,就一定能查明真相。”
绛莺轻点头,依偎进林鸿涛的肩膀,寻得一片暂时的宁静与依靠。
随着季节的更迭,天气渐渐转热,绛莺换上了轻盈的夏装,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显得尤为醒目。
尽管心头萦绕着对娘亲事情的无尽挂念,但即便是府中举办热闹的宴席,她也会强打精神参与其中,哪怕只能默默站在角落,任凭那些太太小姐投以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她依然用心观察,试图捕捉任何可能对那枚桃花木雕挂件感兴趣的蛛丝马迹。
然而,时至今日,仍旧是一无所获。
及至六月,国公府内举办了一场以赏荷为名的盛宴。
在京城,这样的显赫世家常会以各种名义宴请宾客,以维系社交关系。
这次宴会,表面上是为了庆祝夏日荷花的盛开,实则是为二小姐盛淑雁而设。
她已届适婚之年,近半年来深居简出,性格比以往沉稳许多,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大家闺秀的端庄与优雅,作为嫡母的国公夫人自是不会放过任何为女儿筹办终身大事的机会。
国公府的湖泊广阔,半数水面被荷花覆盖,十几只装饰精美的小船悠然飘浮其上。
宴会上的青年男女虽然并未直接聚在一起谈笑风生,但他们隔着湖面,相互遥望,偶尔还能听到对方模糊的欢笑声,以这种独特的方式相互了解与交流。
在众多宾客之中,盛淑雁自然也是关注的焦点之一。
而绛莺,则收回了眺望远方的目光,从素月和素琴手中接过几枝鲜艳的荷花,细心地用色彩斑斓的绸带将它们绑扎起来,准备作为游戏的道具。
随着国公夫人与众位熟悉的贵妇准备开启击鼓传花、联句作诗的环节,绛莺带领众人将花束一一备好,随后退至一旁,静候活动的开始。
国公夫人接过花束,满脸笑意地与周围宾客交谈甚欢,而绛莺则悄悄退到了一旁,避免引起过多注意。
萧侧妃因不擅长诗文,并未参与到游戏中,她笑容可掬地招手示意绛莺前来。
绛莺轻移莲步,上前施礼:“见过萧侧妃。”
萧侧妃望着她,眼里满是慈爱:“时光飞逝,转眼间,你也就这两三个月即将临盆了。”
绛莺轻轻回应:“是的。”
“待世子的第一个孩子降生,夫人与世子定会欣喜异常。”
萧侧妃面露喜色地说道,言语间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据说秦医生诊脉后断言这孩子多半是个男孩,这消息恐怕早已在郡王府内不胫而走。
绛莺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她低声回应:“医者虽如此说,但也提过孕期摸脉并不完全准确,花先开,果后结,无论是男是女,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萧侧妃闻言笑道:“傻孩子,那不过是宽慰人的话语罢了。自然,现在若能生个男孩,于你于家族都是最好的。”
绛莺低眉不语,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愿多加争论。
“对了,上次我赠你的那串珍珠项链,怎么不见你佩戴呢?”
萧侧妃笑眯眯地问道。
绛莺轻抚着手中的桃花木吊坠,小声解释道:“这桃花吊坠是我娘亲的遗物,我戴着它,是为了让自己每时每刻都能铭记娘亲的养育之恩。”
“你这样怀念她,她定是对你极好的一位母亲吧?”
萧侧妃的语气温柔如春风,试图勾勒出那位未曾谋面的母亲形象。
绛莺的眼角泛起了细微的红晕,声音哽咽着:“嗯,娘亲对我特别好。”
“那你跟我讲讲你娘的故事吧。”
萧侧妃拉过一旁的椅子,想要让绛莺坐下休息,而绛莺却执意站着,就在那里,伴着夏夜微风,她站立着,对着萧侧妃缓缓诉说着关于母亲的点点滴滴,那些遥远而又温馨的记忆,犹如夏日夜晚的萤火虫,一闪一闪,照亮了她的心田。
骤然间,绛莺的目光捕捉到了萧侧妃眼波中一闪而过的惊骇,那双眸定格在某个方向,仿佛被无形的恐惧所锁。
心弦猛地一紧,绛莺不由自主随着那紧张的视线延伸,直至地面,那里,数条舌头吐露、寒光闪烁的毒蛇盘踞,形成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
就在刹那之间,一条毒蛇如同暗夜中的刺客,迅速向绛莺扑卷而来,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紧迫与死亡的气息。
躲闪,在这电光火石之际似乎成了奢望。
绛莺反应敏捷,身体一矮,迅速从身旁携带的冰盒中抄起一块硕大的冰疙瘩,狠厉地朝那毒蛇腹部狠狠砸下。
那冰疙瘩冷硬如铁,与蛇腹的柔软形成鲜明对比,撞击之下,毒蛇的身躯立刻痛苦地扭曲,在地面上翻滚,攻势暂歇。
与此同时,萧侧妃也迅速拾取了冰块,拼尽全力掷向另一条蛇的腹部,那蛇同样遭受重击,瘫软在地,失去了威胁。
然而,危险并未解除,剩余的一条蛇仿佛发现了猎物的破绽,正蜿蜒靠近,准备将冰冷的身躯缠上绛莺的脚踝。
绛莺当机立断,拉住萧侧妃,声音虽低却满是急迫:“绕圈跑!”
人比蛇灵活,这是唯一的生机。
两人旋即在庭院中开始了生死时速的逃亡,身后,毒蛇紧紧跟随,场面令人窒息。
女眷们的尖叫声划破宁静,但对于那些冷血的生物来说,叫声不过是背景音,它们的眼中只有绛莺一个目标。
更多的毒蛇仿佛从阴影中涌现,数量增至三条,穷追不舍。
素月手持水果刀,精准地刺入一条蛇的要害,旁边的嬷嬷也毫不犹豫地举起铁铲,一记狠劈,截断了另一蛇的攻势。
毒蛇的出现仿佛点燃了混乱的引线,庭院各处蛇影频现,虽然目标明确指向绛莺,但蛇群经过的地方,无不引起一阵阵尖叫与恐慌,整个场面彻底失控,女眷们自保尚且不暇。
绛莺的声音带着几分绝望与决绝:“蛇是冲我来的,侧妃快离开这里!我们分开跑!”
她深感自己已成为他人算计的棋子,否则为何毒蛇独独对她紧追不舍?
萧侧妃闻声,几乎是本能地松开了绛莺的手,朝着一旁踉跄跑去。
回首瞬间,眼见毒蛇即将追及绛莺,而国公府的仆人距离她们还有不小的距离,更何况是弱质芊芊的绛莺。
危机时刻,一股莫名的勇气在胸腔中激荡,驱使她毅然决然地转身,向着毒蛇的方向冲刺而去。
利用毒蛇全神贯注于绛莺的时机,萧侧妃悄然接近,瞅准机会,猛然伸手,紧紧攥住了蛇尾,借力用力,将那条毒蛇如同甩鞭一般远远抛掷。
毒蛇重重地坠地,身体抽搐几下,随即归于死寂。
仅凭此举,竟然将毒蛇生生摔死?
人群趁机靠近,纷纷围在绛莺身边撒下雄黄粉,以防万一,素月与素琴则紧张地检查着绛莺身上是否有被咬伤的痕迹。
萧侧妃腿脚发软,脸色苍白:“真是太可怕了,我居然亲手抓了毒蛇!快来人,给我打水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