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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等不及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等不及
道观前院有姬伯思,姜绾实在好奇,后院还会有谁。
与前院相比,后院的守卫更甚,几乎三步一人,还有五六只狗在院子里卧着。
这么多人守着个不大的后院,里头不是住着身份尊贵的人,就是存着价值连城的宝。
在前头见过姬伯思之后,姜绾觉着这道观后院无论藏着什么都算不上稀奇,只没想到会是钟雪莹。
钟雪莹在泡澡。
屋里立着屏风,偌大的木桶里铺满了花瓣,热气蒸腾上来,形成团团白雾模糊得很,姜绾只掀开瓦片看了一眼就扣上了。正逢孟迟解决了院子里的狗回到她身边,见着姜绾肃然坐着,道:“怎么了?底下没人?”
“有,钟雪莹。在沐浴。”
姜绾扫了眼底下的院子,“等她洗完吧。狗都解决了?”
孟迟点点头,“嗯,没惊动人,单独投喂的,每一只都有,岳兄这喂狗的小东西做得挺好,没多会儿功夫就都睡熟了,只是留出来的时辰恐怕不多。”
姜绾明白他的意思,动了狗难免会让人觉察,但这后院守卫众多,不叫狗都趴下若是叫唤起来他们也待不住,也亏了确认姬伯思人在前边,方才孟迟才好出手去投喂狗。
眼下狗都趴下睡了,留给他们的时间就变得弥足珍贵,偏赶上钟雪莹在洗澡,纯属浪费时间。
“没法子,等等看。”孟迟在她近旁伏低,警惕着周围的情况,“出去的路我也探好了,若是情形不对,暂先不用管她,我们撤走,下次再说。”
姜绾应了一声好,心底却隐有种怪异之感,钟雪莹自己的婢女在医馆外的银杏树下被姬伯思干掉了,她还有心情独自在底下慢悠悠地泡澡,她这样养尊处优的官家小姐嫁了人之后又是王妃,怎会接受身边连个伺候的婢女也无。
她哪怕再是个人物,此刻也不该如此淡定,唯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钟雪莹和姬伯思早就串通一气。
姜绾静静坐着,心里头却转了百种想法,却没法给钟雪莹找到一种合理的、和姬伯思联手的解释。
姬伯思是夏侯时钰的人,而钟雪莹的夫君是夏侯砺仁,她自己又做了长庆帝在肃国的内应,日后归大周还要坐上安王妃的位置,这纷杂且凌乱的关系始终缺少一个理由,让她把它们全都串联起来,还要连带上她自己和溪台山。
过了约莫半盏茶功夫,底下水声依旧,但姬伯思回来了,他把郴西营的主官陆辉送走后,直接来到了道观的后院,没让人通传,站在门前叩了门。
姜绾和孟迟伏低身子,轻轻揭了半块瓦,钟雪莹没有从桶里出来的意思,软软道了声,“进。”
姬伯思独自推门进来,停在屏风两米开外,目不斜视盯着自己的鞋尖道:“王妃,都解决了。”
哗啦啦啦的水声响起,是钟雪莹舀起桶里的花瓣水浇在自己身上,她似是十分笃定外头的人不敢闯进来,惬意地泡在水里,嗯了一声。
姬伯思又道:“新的女使已经挑好了,让她们进来给您添些热水,伺候沐浴。”
钟雪莹又回了个好字,过了会儿才道:“姬大人,此番我不会再回肃国去,我要留在大周,我还要姜绾的溪台山。”
“你和你主子说一声,我帮他,他也要帮我。”
姬伯思顿了顿,“此事还需请示过王爷,先前说好的,是助王妃早日回大周。”
“哼,夏侯时钰什么胆子,硝石火药都敢偷着往肃国运了,这点事都不敢得罪他二哥么!陛下那里,我爹也会发力,又不要他一力担着,总不见得他怕的是那个女人吧!可笑!”
“王妃慎言。”
“你出去!问好了再来答。”
钟雪莹有些微愠,砸了个水瓢出来,姬伯思始终微垂着头,看不真脸上的神情,他依言退了出去,很快便有八个女使安静地走进来,伺候钟雪莹沐浴。
姜绾默默地把瓦片盖了回去,钟雪莹觊觎溪台山她早就知道,遗憾的是还是没听到缘由,她颇有些可惜地转过头,见着孟迟昂着脖子抬头看天,“你做什么。”
这么关键的时候,分心看星星。
孟迟叫她莫名其妙的眼神气笑了,底下是个女子在洗澡,他主动避而不视,她问他在做什么,成亲了她便这般毫不重视他的么,难不成他日换成个男子在下头沐浴,她就也觉着能看了?
姜绾被孟迟幽怨地盯着,后知后觉回过味来,平静道:“底下雾气很大,看不到。”
才刚说了两句闲话,底下有人护卫发现了草丛里睡着的狗,一下招呼开来,人影憧憧都开始寻起狗来,形势有变,孟迟叹了一声气,拉起姜绾将她环抱怀中,脚下点踏生风,带着她掠出了道观。
两人原路返回,小羽毛也从墙头越下来钻进了姜绾的布袋里,这次惊了里头的人,下次再想这般轻松进来怕是不易,好在也的确听到了不少东西。
待返回溪台山,还有一个多时辰天也就要亮了,姜绾和衣躺下却是睡不着,干脆侧身起来把孟迟摇醒说话。
孟迟打了个哈欠,却也由着她,“今日在道观,见着钟雪莹和姬伯思都在,觉着奇怪?”
姜绾点点头,“夏侯时钰想做什么,竟招惹他二哥的妃子,他知道钟雪莹是长庆帝安插在肃国的棋子吗?”
孟迟有一下没一下地替她捋顺头发,手指滑到发尾就绕成圈儿来回捋着玩儿,“嗯,多半是知道的。”
这些事情他查李长安的案子时,早就从山居酒楼得到探知的消息,只不过姜绾一向不关注这些,他便没有告诉她惹她心烦。
“夏侯时钰想要回肃国夺权,钟雪莹想要回大周,但又等不及完成皇上给她的任务,和夏侯时钰联手不意外。”
“她的婢女估计早已成了夏侯砺仁的人,借姬伯思的手除掉她摆脱夏侯砺仁的眼睛,正合钟雪莹的意。”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帮着夏侯时钰把硝石和炸药送去肃国。”
姜绾静静地听着,炸药这种东西,既然已经出现在大周,假以时日定会在各国都出现这玩意儿,只不过当前只在大周有,肃国着急剑走偏锋不足为奇,这也给她提了个醒,她手里有的东西不会永远都是保障,邵州之行需要尽快提上日程。
这些都好理解,但钟雪莹和陆辉既是大周人,却在这其中为夏侯时钰提供便利,就着实不太合适了。
“陆辉和钟雪莹的问题,你打算让长庆帝知道吗?”姜绾靠在孟迟身上问道,这和李长安的案子有关,她多少猜得到答案,但朝廷一旦介入,她便不能轻易动钟雪莹了,对方明目张胆地觊觎溪台山,不能收拾一顿出气,日后不就随随便便冒出李雪莹、张雪莹,任何雪莹,随随便便就能打溪台山的主意了?
孟迟捋着她的发尾没有停,答道:“朝廷并非聋了或是瞎了,即便我不说也不过多拖延一段时日罢了。”
“放心,她猖狂不了许久。趁着事情还没捅破天,明日去见见唐捕头吧。”
“现在先睡会儿,要不明天该起不来了。”
孟迟声音温柔,松开姜绾的发梢,轻轻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让她起了倦意,她翻了个身躺了回去,陷入沉沉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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