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左相二女,宫宴开始
梅香宫。
胡媚儿一通脾气发完,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个个匍匐趴着,战战兢兢的祈求这场灾难尽快散去。
左相府二小姐胡婵儿等她消了气,挥挥手示意明珠把人都带下去,明珠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捂着红肿不堪的脸,逃命般带着人退了下去。
殿内,胡媚儿一屁股坐在榻上,刚端起紫檀小桌上的茶水就被胡婵儿拦住。
“娘娘,这茶凉了”,话落,已经重新给她倒了杯热茶。
胡媚儿横了她一眼,忽而重新端起那杯凉茶,狠狠朝地上砸去,茶盏一落地,应声而碎,溅起遍地水花。
“是啊,凉了,本宫这个贵妃娘娘也快凉了!”
摔完依旧觉得不解气,又端起那杯热茶砸到地上,瞪着胡婵儿恨声道:
“本宫凉了,你们是不是特别高兴!”
胡婵儿朝地上狼藉瞧了一眼,然后重新给她倒了杯茶,温温笑道:
“娘娘这是什么话,娘娘与左相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左相府只会盼娘娘越来越好”
胡媚儿冷哼了一声,贝齿轻咬,旋即又愤声道:“既然知道,那为何本宫的要求,爹爹不肯答应,还特意让你来劝本宫?”
胡婵儿微微沉吟,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因为娘娘要走的,是一条死路”
她表情严肃,胡媚儿却是不以为然,冷着脸道:
“不试试怎知是死路,本宫就是要容青烟的命,那贱人三年前就该死了,纵容她活到现在,已经是本宫最大的仁慈”
言此,她脸上带着明显的责备和怨恨。
“三年前那贱人进冷宫时,本宫就让爹爹除掉她,偏派去的杀手没一次成功的,都是些没用的蠢货,爹爹也是,人杀不了就算了,若是早点逼皇上废后,本宫又何须整日寝食难安”
听着她的控诉和怨怼,胡婵儿眼波盈盈,把冒着热气的茶水递到她手边,劝道:
“纵然长宁宫那位回来又如何,这后宫的美人姹紫嫣红,娘娘容色冠后宫,皇上专宠的也还是娘娘,再者,镇国公府已不是当年盛景,怎可与我左相府相比”
言此,见她脸上带着被夸赞的孤傲和得意,胡婵儿稍稍压低了声音。
“娘娘来信,要在宫中守卫被撤换前杀了容青烟,这岂不是自惹麻烦,就算要动手,也得大哥的人撤出去之后再动手,否则,大哥如何摆脱嫌疑?”
胡媚儿听她这么一说,也知自己冲动之下没顾后果,脸色微变,却还是气恼道:
“本宫知道急躁了些,可如今你看,若非今日本宫无意间听到消息,皇上今晚就歇在长宁宫了,容青烟那贱人诡计多端最会蛊惑人心,若是让她爬上龙床,指不定要怎么勾住皇上的心呢”
胡婵儿握着她的手,眉头微锁,忍不住道:
“长宁宫那位是皇后,雨露之恩是早晚的事,娘娘既然忍得了满后宫的女人,为何要因为赌长宁宫这口气,自乱阵脚呢?”
胡媚儿被问的微微一滞,旋即想到什么,神色又冷冰冰的夹杂着恨意和嫉妒,言语间更带着戾气。
“本宫忍得了这后宫的其他女人,是因为皇上对她们只有雨露恩宠,没有情,没有念,可容青烟不同”
她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眼睛里冒着骇人的火花,呼吸渐渐凝重,浑身充满戾气,胡婵儿惊疑,试探着道:
“长宁宫那位出冷宫已有数日,娘娘忍了几日,为何突然就忍不住了,莫不是为了宫中换守卫的事?”
闻言,胡媚儿银牙紧咬,摇摇头,脸色微微狰狞,带着扭曲的铁青色,声音极为尖锐,完全失了腔调。
“昨夜皇上歇在本宫这里,红罗绣帐鸳鸯交颈时,皇上嘴里喊的,竟是那贱人的名字!本宫不能对皇上生气,自然要把这笔账算在那贱人头上,这等奇耻大辱,你让本宫如何容她!”
一想到昨夜,皇上情动之时嘴里喊着的是“烟儿”,胡媚儿简直如剜心一般,浑身的血液倒转,那难受劲,简直要把她折磨死。
胡婵儿瞧着她脸上的恨,眉心一跳,这话倒是不知该如何接了,只能等她喝了口茶消了些火气后,方小心翼翼的劝道:
“其实,便是皇上歇在了长宁宫,只要左相府圣宠依旧,娘娘就不会失去皇上的专宠,况且,爹爹已经去见了皇上,皇上今晚是绝对不会去长宁宫的”
胡媚儿缓了口气,杏眼依旧含怒,姣好的芙蓉面狰狞扭曲,烦心道:
“可即便今晚不去,还有明晚,还有以后,本宫总不能天天去皇上跟前闹,只要那贱人还在,皇上总有宠幸她的一天,本宫只是想想就呕血,恨不能立刻杀了那贱人”
胡婵儿抿了口茶,瞧着她怒不可遏的狰狞模样,眸光一闪,继而放下茶盏,又握着她的手道:
“娘娘,其实有时候,杀人不一定要用刀用剑”
胡媚儿听她如此说,狐疑的侧头看她,“你有办法?”
胡婵儿勾起唇角,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笑容忽明忽暗,刻意放缓了语调,似不经意道:
“听说,晋王从并州回来了,明晚的宫宴晋王也会参加,是真的吗?”
胡媚儿下意识蹙眉,嫌恶似的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好端端的,你提晋王做什么?”
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冷笑道:
“说起来,晋王还是那贱人的老情人呢,想当初那贱人进冷宫,晋王为了她差点跟皇上翻脸,哼,不知所谓的废物,自不量力”
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她蜷着手指拨弄了下鬓前的头发。
“本宫倒是有些期待明日的宴席了,啧,老情人相见,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趣事呢”
胡婵儿低着头给她添满茶,眼皮半垂着,瞧不见眸底的神色,再抬头时,唇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娘娘想看怎样的趣事?”
胡媚儿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向来是有主意的,听出她话里有话,立刻道:“婵儿,你是不是有办法?”
胡婵儿转身,从贴身婢女苏荷手里接过一个白色瓷瓶放在桌上。
“爹娘知道娘娘着急,虽然不能如娘娘所愿用刀杀人,但是,也不能看着娘娘寝食难安”
她把瓷瓶推给胡媚儿。
“娘娘方才说了,晋王是长宁宫那位的旧情人,若是明晚的宫宴后,晋王和那位在长宁宫颠龙倒凤,恰好被皇上看见”
她顿一顿,笑的诡异,“娘娘觉得,这事有趣吗?”
胡媚儿会意,眼睛亮起来,拿起那白色瓷瓶看了又看,笑容明媚。
“自然有趣,若是成了,本宫就是除了心腹大患,那贱人必定万劫不复!”
说完,又双眉紧锁,脸上再添愁容,不放心道:“只是,这可不是简单的事”
胡婵儿姣好的长眉半挑,笑望着她。
“自然不是简单的事,但是,只要手段使的到位,自然也有简单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