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46章 发脾气
程放回身拉住季砚尘的手臂,俩人一起钻进车子里。
程放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松一口长气:“吓死我了,这要碰上不讲理的,铁定玩完……”
他轻轻碰碰季砚尘的手凉的吓人,试探性的问他:“喂,你没事吧?”
“没事。”季砚尘僵硬地吐出两个字,“开车。”
“其实吧,我觉得,你应该和你叔说句话,哪怕打个招呼也行啊。他毕竟是把你养大的……”
“我说开车!”季砚尘陡然暴喝,吓得程放一个激灵,差点钻座位底下去,慌里慌张地踩油门打方向盘,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偷看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季砚尘,鄙夷地暗道:跟我狂什么狂?有本事你冲你叔喊啊!切,怂包。
想是这么想,但归根结底他还是怕季砚尘,不敢当着本人的面说,连举动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季砚尘一路沉默无语,回家坐到沙发里,眸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放瞧着他的样子,想起季砚尘当时的反应,也是有点唏嘘的,季砚尘的叔叔对季砚尘太严格了,他没认识季砚尘前,就听别人说过,季砚尘的成绩一直是年级第一,要是稍微考个年级第二名,就得跪着反省,连饭都不给吃。
他一向心软,见不得别人这样,不由凑过来坐到季砚尘身边,眨巴眨巴眼睛,低声道:“喂,你没事吧?”
季砚尘“蹭”地一下站起身来,转身便走,直接去了洗手间,程放一愣,不轻不重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不长记性啊你,管他做什么!”
程放正为季砚尘无视他的行为耿耿于怀,忽听季砚尘在浴室里面喊:“程放,你过来。”
“小爷我忙!”程放才不听,他把两条腿搭在茶几上,剥开颗梅子糖含进嘴里。
“过来!”季砚尘的声音不大,但隐隐有种要爆发的压抑感。
程放一惊,一个不小心居然将糖咽了,梅子糖的味道半酸半甜,程放挠挠头颇为气愤,怀疑季砚尘生下来就是为了克自己的:“来了来了,叫叫叫,叫魂一样。”
他趿拉着拖鞋走进浴室。
季砚尘的外套已经脱了,全身上下只剩那件白色的衬衫。宽大的下摆遮住大腿根,露出一双修长有力的大腿。
季砚尘的腿型极好看,是程放最喜欢的那种,又长又直,眼睛一搭上就挪不开了,程放咕噜咽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吃糖的缘故,嘴里有点发干。
季砚尘衬衫的衣扣解开了,半敞着平坦的胸膛,他指着胸口的那处伤:“衣服脱不下来了,怎么办?”
“我哪知道怎么办?”程放嘴里嘟囔着,还是走过去仔细瞅了瞅。
由于季砚尘没有及时地处理伤口,现在倒是不流血了,但衬衫和肌肤被血痂粘连在一起,轻轻一扯布料,皮肤就被揪起来,再用点力,很有可能伤口重新撕裂。
程放没敢再乱动,心虚地一抬头,望向季砚尘:“那,咋办?”
他这样眼睛向上挑起,陪着小心、带点讨好、又透着几分愧疚,一下子就把季砚尘那股邪火勾起来了。
他摘下花洒塞到程放手里,言简意赅地道:“用水。”
“哦。”程放明白过来,拧开开关,用喷出来的温水冲洗那处伤口。
季砚尘靠在墙边,低头看程放给他冲洗伤口。
程放感受到头顶那道热烈的视线,暗骂一句变态,恨不得把花洒浇季砚尘脸上。
几分钟后,终于等到水流冲掉伤口处的血痂,程放小心翼翼扯着衬衫,将衬衫慢慢剥离了肌肤。
醒目的疤痕呈鲜红色,周边还泛着些白,看上去有点触目惊心。
冷不防,他的后脑被季砚尘一把托住按在胸前,季砚尘低沉地声音从头顶传来:“舔一舔。”
两个人姿势紧密,热气熏得人头昏脑涨,程放鬼使神差地依言而行,伸出舌尖自下而上舔了一下。季砚尘像被火灼了似的微微一颤,低头狠狠吻住了程放的唇。
狭小的空间内温度骤然升高,季砚尘表现得凶猛而难耐,几乎控制不了自己。
……
要不是季砚尘架着,程放差点瘫在瓷砖地上,累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程放双手撑在洗漱台上,闭着眼睛呼哧呼哧的喘息,然后他就感到紧紧抱着他的季砚尘,在他的耳后亲了一下。
这一下是轻柔的、温暖的、甚至是充满怜惜的。
程放蓦地睁开眼睛,在哗哗不止的流水声中,隐隐约约听到季砚尘在他耳边呢喃:“…不能离开我……”
他简直要怀疑自己幻听,刚一凝神,季砚尘却没了声音。
过了大概十秒钟,季砚尘松开手,站到水下去冲洗。
程放直起身子,也走了过去,他和季砚尘隔着半米的距离,从背后的镜子里偷偷观察人家的表情。
这小子到底有没有说那句话?
他费力地回想,似乎有,又似乎没有。
他想起季砚尘那种霸道的强势的恨不能一口一口吞了他的架势。
掌控欲,他这时才意识到,那哪是什么喜欢的姿势,那是极为强烈的掌控欲。
程放的心头渐渐涌上一种不妙的预感,万一一个月后,不对,就剩俩星期了——万一两个星期后,季砚尘不放自己走,那该怎么办?
晚上季砚尘罕见的做梦了,他回到了七年前,他走的那天,季国荣亲手把自己送到了那群保镖手里。
任季砚尘怎么磕头求他,他都没有动摇:“你父亲来接你了,阿尘。”
高高的围墙拦住了自己的去路,陌生的男人问他想要什么,他在梦里想了好久才想起来,他说他要回家。
“我说过要你乖乖练枪,你跑出去做什么?”男人在梦里的脸看不清,可是阴沉的语调他一辈子忘不了,“阿肆,送他去毒三角待上些日子,他才会听话些。”
他在密不透风的丛林里奔跑,可一直找不到路,雨越来越大,季砚尘蜷缩在树下,突然意识到,有人向他伸手了……
程放这一宿都没睡好,虽然闭着眼睛,脑子里却是乱哄哄的,季砚尘早就睡了,可他睡的不安稳,自己在那小声念叨着什么,程放凑过去听了一会,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程放干脆转过身背对着季砚尘,该!这可不关他事啊,季砚尘这明显是平时坏事做多了,梦里遭老天爷惩罚呢!
不过短短几分钟,季砚尘突然动作大了起来,程放没忍住,回身牵住了季砚尘的手:“好了好了,你爹我在呢,别叫了啊!”
没想到人一下就安静了下来,程放见他没动静了,尝试把手抽出来,却怎么都抽不动。
“靠!你是不是装的啊!”
他嘟囔一句没得到回应,身边的季砚尘呼吸很快均匀而轻浅,变得细不可闻。
程放把自从遇见季砚尘之后发生的那点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发现就没什么好的
他的生活可以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吧,虽说表面上和季砚尘关系不大,可真不大吗?
他平躺于床上叹息一声,还是自己没能耐啊,归根结底。要是有能耐,能被季砚尘耍得团团转吗?
程放看着自己被禁锢的手,一咬牙,不行,他得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要奋发图强,至少两个星期以后不至于继续被季砚尘耍着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