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反客为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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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人攻击了狂沙部落和野狼部落的领地。”和连努力让自己显然非常冷静，“你们红日部落没有受到影响吧？”

可是，他随即又惊呆了，他看到一杆火红的战旗出现在那个骑士身后，这不是狂沙部落的金色战旗，而是……而是汉人的战旗。紧接着，他发现马背上的骑士身上一闪一闪的发着亮光，他蓦的反应过来，这是身上的战甲在反光，他穿的不是狂沙部落战士所穿的皮甲，而是汉人才有的铁甲，何况这个时候狂沙部落的战士身上连皮甲都不|穿的。

吕布和魏越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魏越用马鞭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肩膀：“如今我们都是官兵了，这次是来打猎的，没想到碰到你这么一个乡党。够胆气，是个汉子，别在鲜卑人这里呆着了，回家吧。”

看完了信的和连和落置犍谛敖的脸色变得一样复杂，他既狂喜于自己再也不用在这里和风裂捉迷藏了，又震惊于刘修的胆大，他居然敢主动出击，扫荡西部鲜卑？这样一来，狂沙部落和野狼部落损失惨重，他们不仅不能再觊觎红日部落，还要仰仗红日部落才能生存下去。

幸存的人火速将消息传到弹汗山王庭和北征的各部落大人手中，不过，这已经是汉军出塞半个月以外的事情了。

他不是槐纵，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是，为了能讨好父亲，为了能让慕容风那样的大帅信服，他必须忍受这样的日子。鲜卑人不崇尚学问，读的书再多，学问再好也没用，他们信奉的战功，是实力。

和连不喜欢打仗，他喜欢喝着热乎乎的美酒，缩在柔软暖和的被子里看书，同时由漂亮的女奴们捶着肩膀，捏着腿，他讨厌这种行军的日子，特别不喜欢被风裂牵着鼻子，疲于奔命的日子。

更何况，他们还要训练孩子敢于面对鲜血的胆量。

可是他的人却做不到，他们会做马皮船，却不会做那种一下子能装几十个人的大木船，马皮船到了水中，根本不是那种大木船的对手，牛头部落的战士架着这种大木船，二三十只桨一齐划动，行走如飞，像战马撞飞步卒一样将马皮船撞翻，然后就轻松自如的看着他的勇士在水中挣扎，慢慢的消失。

同伴吓了一跳，手里的毛刷掉在水桶里，发出的声音惊动了正在忙活的女人。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见两个汉奴聚在一起，顿时大怒，提着铡草的青铜刀就奔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骂道：“该死的汉奴，不好好干活，今天没饭吃……”

和连更震惊的是另一件事，怪不得风裂能坚持到现在，原来是因为他有汉人的支持了。那种能装几十个人的大木船想必就是汉人的手笔吧，鲜卑人也会造木船，但是他们只会挖空一棵大树做独木舟，这么复杂的木船他们根本造不了。

“吃人？”同伴吓了一跳，“你疯了？人又不是羊。”

几个瘦骨嶙峋的汉奴穿着破旧的衣裳，被冻得红肿的手拿着毛刷，正给一匹匹骏马刷毛，他们脸色发青，长长的鼻涕不时的从鼻子里滑出来，拖出老长，直到被肮脏的袖子抹去，但用不了多久，又会有新的鼻涕拖出来。

……

吕布很诧异，“你认识我？”

“赶紧收拾吧，狂沙部落和野狼部落受到了袭击，这仗没法打了。你小心点，别被他们下黑手。”和连关照道：“另外，牛头部落和汉人有勾结。”

半个时辰后，集结起来的十几个汉人押着十多个身体强壮的鲜卑女人踏上了回家的路。在他们的身后倒着几十个老人和孩子的尸体，那个曾经凶悍的鲜卑女人全身赤|裸，倒在血泊之中。

“赫赫有名的大马贼，我当然认识你。”汉奴用袖子擦了擦鼻血：“你怎么成了官兵了？”

几十个鲜卑人眨眼间就被放倒。

云中塞长张扬看着远处的鲜卑人，兴奋地哈哈大笑。

日律推演和宴荔游很快得到了消息，他们气急败坏的来找和连，要求立刻退兵，和连又把牛头部落和汉人有勾结的消息告诉了他们，然后又有意无意的提醒他们，在他们北征的时候，弹汗山应该出兵侵扰汉人边境，吸引他们的兵力，可是今年弹汗山一点动作也没有，这才让汉人有机会腾出手来，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问题。

他看到一个骑士出现在远处的山坡上，心沉到了谷底。

原来如此。

“疯了？你以为他们把我们当人？在他们的眼里我们就是两脚羊，这是我亲口听他们说的。他们以为我不懂鲜卑语，哼哼，我告诉你吧，如果真的断粮了，他们会先杀掉我们，再杀羊。”

落置犍谛敖茫然地点头附和，可是心里却一直在庆幸这次红日部落没有受到汉人的袭击，他忽然觉得去年的那场大败似乎并不完全是坏事。

疾冲而至的汉军骑士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手中长戟一抖，避开了他，顺手将他身后的一个鲜卑老人刺杀。

正如刘修所说，对他是利大于弊。

“呼突，快去叫你爹，汉奴造反了……”

不追？那这样回到弹汗山，他将如何面对大王和慕容风那些人？

“对，对。”落置犍谛敖连连点头：“我就说这里面有鬼嘛，以前牛头部落用的船和我们一样，现在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大的战船，原来是汉人帮他们的啊。”

接着刘修又说，风雪现在是我的夫人，我不能坐视牛头部落被你们灭了，所以我不仅会在物资上支持牛头部落，而且会出兵牵制你们。我现在已经出兵攻击西部鲜卑，因为红日部落和我有合作协议，所以我不会主动去攻击他们，但是狂沙部落和野狼部落和我没有协议，我不需要对他们留手，我会把他们的人杀光，牲畜抢光，帐篷烧光。

风裂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现在还是在他的领地上，即使他拥有三倍于风裂的兵力，他还是无法捕捉到风裂的影子。狭长的北海对他来说不可逾越，对风裂来说却是通途，他无数的看到牛头部落的士卒乘着包裹了马皮的木船消失在北海深处。

吕布打量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们还要继续扫荡，不可能带着你。你可以招集一些伙伴，一直向南走，只要走到汉境，就会能人接待你们。”

……

光和元年冬十二月，吕布、韩遂、赵云、田晏和刘修分头杀入西部鲜卑境内，西部鲜卑的主力全在北境与牛头部落作战，留下的大部分是妇女、老人和孩子，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已经向北撤了三四百里，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满足于守住边塞的汉人居然深入草原，大肆屠杀。草原上一时腥风血雨，恐惧像长了翅膀的鹰一样飞向四面八方。

吕布看了一眼四周，手一挥：“在这里休息半日，宰了那些牛羊，补充一下给养，吃一顿热食，然后继续出发。你……”他指了指那个有些沮丧的汉奴：“负责看守这些鲜卑女人，先给我们弄吃的，然后带着她们向汉境走。”

等他接过来看了一眼，他就全明白了。

和连吃了一惊，压下了怒火，迟疑了片刻，才问道：“有什么事？”

青铜刀嵌在那孩子的肩膀上，孩子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女人大吼着扑了过来，从背后抱住那个汉奴，用力将他摔倒在地，伸手就去夺刀。汉奴死死的抱着刀不放，和那女人滚在一起。

老人们蜷缩在厚厚的沾满油渍的皮袄里，眯着已经有些昏花的眼睛，拉着手里的木琴，哼唱着古老的歌谣。

两个汉奴大吃一惊，一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抱怨的那个却怒气勃发，红了眼睛，四处一看，举起装着脏水的桶就向那女人砸了过去，那女人措手不及，被淋了一头一脸，她抹着脸上的水，惊愕地看着那个狗胆包天的汉奴，蓦地的发出一声尖叫。

“我要从军！”

两次尝试，一百多人的代价，让他放弃了在水上与牛头部落争锋的打算。

“大汉威武——”汉奴声嘶力竭的吼叫着，用手中的青铜刀将身边的鲜卑人一一砍倒。

“那为什么不把那些老东西给杀了吃？”他愤愤不平地说道：“留着一点用也没有，天天唱那破曲子，不如杀了还能吃点肉。”

浚稽山南坡，阳光明媚，十几个帐篷错落的分布在山谷之间，妇女们在帐篷忙碌着，将切碎的草饲料喂给围在栏中的牲畜，冬天到了，草地都已经枯黄，无法放牧，只能靠积余的草料维持，妇女们的工作量大大增加，从睁眼到闭眼，几乎不得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