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子学宫疯老头儿(1/1)

首发：~第15章 太子学宫疯老头儿

太子在那幅写着硕大“废物”二字的旗幡前，端端的坐着，表情和善，情绪稳定。

几位大臣手持笏板，口若悬河，一个接着一个进行着逻辑严密的表达，从始皇帝嬴政如何建立大秦帝国开始，到秦国这几十年的经济发展、人文地理、兵力对战、粮草辎重等，不厌其烦、津津乐道。

有时候说的急了，几个老头儿还蹬鼻子上脸，语气颇为不恭敬。

但，不论几位大臣怎么劝说、怎么发火、怎么跪求、怎么控诉。

端坐在那里的太子殿下，都保持着和善的微笑，情绪稳定，给人一种生理期极其规律的样子。而且，不管你怎么说，太子都不予置评，只是简单的说着“好”、“好”、“不错”。

太子殿下的这种极其“配合”的样子，让几位大臣怒不可遏——这分明就是个傻子啊，难道说，和传说中的一样，太子真的是被天外飞星给击中了大脑，成了真正的废物？！

这几位唠唠叨叨的大臣，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们苦口婆心劝说、谏言了足足两个时辰的太子殿下，其实只是胡天启用一点点神元凝结的气象而已——就是个摆设。

其实，自从看到那幅苍劲有力的“废物”二字时，胡天启就对写字之人充满了好奇。

只身来到空旷寂寥的太子学宫，学宫正中央的传习厅里，传来了一位老者苍老而又浑厚的声音。

胡天启悄声闪进，一看，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这老头儿手捧书卷，讲授的神采飞扬，学宫内的坐席上却是空空如也，他对着空气在讲课？

太子太傅王阳明旁若无人、神情专注，仿佛眼前有一群求知若渴的学生。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并不在意周围的环境，无视太子的存在，仿佛与虚空中的某种力量进行着深入的交流。

胡天启不禁对王阳明的行为感到困惑和好奇，待他再走近一些，试图引起太傅的注意，但王阳明却毫无反应，继续对着空气激情洋溢地讲解着：“是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心即是理，即：心外无物、心外无理，事事物物上求至善，不料，至善即心之本体也！”

胡天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刚刚那一幕，当太子太傅王阳明讲到“不假外求”之时，老头儿身上似乎闪过一道苍茫星光。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气流席卷而来，卷帘而起，让胡天启都不得不退后了半步。

不会吧？一个白发苍苍、背脊佝偻的老头儿，竟然还有这种气场？

在记忆中使劲儿搜寻，胡天启瞬即明了！怪不得他不曾见过，因为在他之前所在的那个修仙世界，根本就没有读书人。众修仙大能狂收天地灵气、抢夺修炼资源，厮杀抢掠、问鼎大成，哪有精力去读书。

而在太子太傅王阳明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只有他这种修仙化境的绝世大能才能感知的到的——浩浩荡荡书生气！

关于“浩浩荡荡书生气”的说法，还是5000年前，当胡天启还是个孩提时，他的师父对他讲授的。

“天启啊，当你踏上这条修仙路，你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师父希望你能像个大丈夫一样，立于这天地之间。”

“圣人言：大丈夫，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天地之间，凡学富五车、著作等身，或能成一家之言者，均有浩浩荡荡书生之气。当你有一天，成为化境大能，便能捕捉一二。”

“天启啊，如若有一天，你成为仙人，要好生善待有书生气的人，他们，是贬谪凡间的真仙人啊。”

那时，幼小的胡天启还眨巴着眼睛问师父：“师父，您也有浩浩荡荡书生气吗？”

当时，师父只泛起一阵苦笑：“呵呵，为师哪有什么书生气，不过二两穷酸气罢了。”

跨越5000年的已然被尘封的记忆，差一点就湮没在记忆的沟壑之中。要不是今日遇见太子太傅，要不是在这个独特的时候接近这位白发白须的老头儿，胡天启，或许早就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书生气一说。

太子太傅王阳明，在那里足足讲了半个时辰。

而胡天启，则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听了半个时辰。

“太傅，天启有礼。”胡天启拱手施礼。

王阳明这才发现太子来到，“老臣年迈，不知殿下驾到，还望殿下恕罪。”

胡天启不以为意，他问王阳明：“太傅，这学宫里一个学生都没有，太傅刚刚是在对着一团空气讲课吗？”

谁料，王阳明忽然哑然失笑，他捋了捋自己长长的白胡子，指着学宫中央的一处坐席：“老臣当然不是对空气讲课，你看那座席之上端坐聆听的，不正是太子天启吗？”

胡天启一愣，顺着王阳明所指的方向一看，分明空无一物，一团空气！

难道，太子太傅已经老眼昏花、神志不清了？

太子太傅王阳明，是大秦帝国元老级的人物，不但是始皇帝嬴政的御用军师，而且是当今皇帝胡亥的老师。现如今，也是太子胡天启的老师，可以说是三朝元老。

但是，岁月不饶人啊。为大秦帝国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年华和一生的才学。

看来，太子太傅，应该退休养老，享清福了。

“太傅……”胡天启看着王阳明，笑问，“呵呵，若那坐席之上坐着的是太子，那我又是谁呢？”

王阳明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看胡天启的眼神就像在看个傻子：“你是殿下，他是太子。身份不同，命运不同，天意该当，如何有此之问呢？”

胡天启凝了凝眉，看来，太傅的神志确实已经进入老年了。太子和殿下，不都是胡天启吗？本来是想来“兴师问罪”，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

不过，王阳明身上有浩浩荡荡书生气，笔力苍劲的书法，能够给胡天启带来神海灵刺的助力。

想到这，胡天启拱手笑问：“太傅，能否再赐一幅墨宝？”

谁料，王阳明收起书卷，走向座位首席的“太子胡天启”处，摇了摇头道：“前文尚未悟透，后文尚未可知。天启，你来背诵一遍《师说篇》。”

胡天启叹了口气，闪身，离开了太子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