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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章 小星星
“沪城,沪城……”
五十七岁的扎西罗桑,被岁月侵蚀的面庞呈现出焦黑泛黄的色泽,脸上的皱纹如刻痕般交错,脊背也因岁月的重压而佝偻,整个人看上去宛如年过六旬的老翁。
他轻声呢喃着一座城市的名字,一种沉甸甸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觉得必须要把它郑重地记录下来。
回到简陋的木屋中。
扎西罗桑寻到一支圆珠笔,在一张纸上,一笔一划认真地写下“沪城”二字。
然后,他仔细地将这张纸折好,轻轻地放入一个小小的木盒。
来到婴儿车旁,他慢慢轻轻地揭开纱窗,目光落在一张白嫩如雪的小脸蛋上,她微微张开的小嘴巴,宛如熟透的樱桃般惹人怜爱,此刻的小家伙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扎西罗桑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喜悦的暖流,一双深邃的眼眸看也看不够,不知有多欣赏和喜欢。
未来的日子里,家里将会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娃陪伴着自己,他要在这里将她抚养长大,待到自己年老时,便能享受她带来的孝顺和关爱。
他的心中充满了温暖与欢喜,缓缓伸出手,轻柔地握住她那小巧的手指。
然而,就在这时,她那温暖而有力的小手竟然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指头,她的小嘴微微动了动,随后又继续安静地沉睡。
扎西罗桑留意到婴儿车里有一个漂亮的塑胶女娃娃,栩栩如生,灵动可爱,想必是小女孩钟爱的玩具。
他小心地将其拾起,与装着纸张的小盒子一同放进一个宽大的木箱里。
屋外的牦牛此起彼伏地哞叫起来,小女孩在一阵阵叫声中悠悠转醒。
睡醒后的小女孩,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举手、伸腿、扭腰,同时张开那张小嘴,仿佛在梦中经历了一场奇幻的冒险。
她清晰记得自己的名字叫:小星星。
爸爸一直都是这样温柔地呼唤着她。
小星星睁开双眼,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模样怪异的老爷爷,他很恐怖很恐怖。
“这是什么地方?”
小星星的脑海中一片迷蒙,目光落在这位陌生的老爷爷身上,突然间,她发现老爷爷的笑容透出一丝阴险,仿佛是一个会吃人的可怕的老怪物。
刹那间,恐惧与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小星星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她焦急地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爸爸的身影,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那哭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凄惨。
她的口中不停地呼喊着“爸爸”。
小星星的脑海中唯有爸爸温暖的身影,妈妈是怎样的模样,她丝毫没有印象,心中满满的都是爸爸。
扎西罗桑并不擅长哄小孩子,看着她哭闹不休,索性不再理会,任由她尽情地哭叫,心想等她哭累了也许就不再哭闹了。
小星星就这样躺在婴儿车里哭了很久很久,却始终没有看到爸爸的身影,连爸爸的一点儿影子都未曾瞧见。
哭够了之后,小星星停止了哭闹,翻身爬起身子,小手紧紧抓着婴儿车,探出脑袋张望着。
一双水灵灵、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观察着这个无比陌生的世界。
这里显然不是自己那个漂亮干净的家,每个角落都让她感到恐惧。
爸爸在哪里?
爸爸的家又在何处?
小星星仿佛一下子懂事了,勇敢地从婴儿车上爬了下来。
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土地上,朝着门边跑去。
“卓玛!你出来啦?”
扎西罗桑见她又活蹦乱跳了起来,看着她那一双小巧的脚丫跑起来格外可爱,乐呵呵地堵在门口。
恐怖的老爷爷是谁啊?
小星星被吓了一大跳,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立刻又被恐惧笼罩,放声大哭起来,嘴里只会哭喊着爸爸。
她已是自己的女儿了,必须要悉心照料,扎西罗桑从未抱过小女孩,出于内心的善良和同情,不管她怎样哭闹,还是先伸出手将两岁的女孩子抱了起来。
小星星非常害怕,一边哭喊着爸爸,一边不停地挣扎着推开他的双手,甚至还推开他老丑的脸庞,总之就是不肯让他抱。
扎西罗桑抱着这么一个一直反抗哭喊的女孩子,送进木屋卧室里,往那宽大的床上一放,任由她哭闹。
小星星坐在宽大的床上,望着这无比陌生的地方,愈发伤心地痛哭起来,仿佛是被关在房子里不让出去了。
担心她跑掉,扎西罗桑出去关上木门,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尽情地哭。
以后她要跟自己一起生活,得先让她慢慢地接受这里。
木屋里有一个土灶,一年四季都不会熄灭,上面有一个钢架,可以悬挂热水壶,也可以用来悬挂烤肉进行烤制。
门关上后,在灶屋里仅能隐隐听闻到小女孩的啼哭声。
扎西罗桑料想她必定是饿了,遂打算煮一壶牦牛奶茶给她饮用,毕竟小女孩嘛,饮下牛奶后或许就不再哭了。
取来一个专用于煮牦牛奶的茶壶,将今日清晨刚挤出的鲜奶倒入其中,再撒入芝麻与绿茶,添上少许盐调味,这便是扎西罗桑依据自身饮食习惯调制的奶茶。
把奶茶壶悬挂在铁架上,朝里面增添些柴火。
火势愈发旺盛,扎西罗桑安坐到小凳上烤火。
刚一坐下,扎西罗桑的脑海中便浮现方才不久收养小女孩的情景,一分钱不花,虽许多地方想不透,难以理解和明白。
奶茶煮开了,扎西罗桑将其取下。
刚刚认真回想了一番,扎西罗桑并未懊悔,若自己不收养,他们就会送给别人,要是送不掉就丢进原始森林,让狼吃了。
为救她一命,必须收了,以后就让她与自己一同生活吧。
倘若她的父亲前来寻找,也能让他见到一个活生生的女儿。
倘若她的父亲并未寻来,便在此处抚养长大。
将茶叶滤出,把香气四溢的奶茶倒入至茶杯中。
木房里已没有哭声了。
扎西罗桑端着滚烫的奶茶,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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