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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02章 囤药
晋阳发生疫情的消息传到了馆驿，柔然使节土诃对暂停向雁门关外输送粮饷表示强烈不满，不顾劝阻，坚持要到霸府找莫小丰当面理论此事。
奉命前来传讯的吏员见难以劝止他，只得先返回霸府向陈长猷作了禀报。
陈长猷此时正和一群郎中紧张地商讨着治疗疫病的药方。经过昨日对霸府内几名染疫军士的开方施治，这些郎中们虽然仍不能确定疫病的具体名目，却也逐渐摸索出了对症施治的路子，只是在用药配伍方面，几位资深的郎中之间还存在些分歧，各自都坚持认为自己开出的方子才是最有效的。
尽管服下郎中们开的药后，几名染疫的军士症状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缓解。可是，当陈长猷提出要郎中们为还在昏睡中的莫小丰开方施治时，却无一人敢出头露面了。对此，陈长猷感到失望之余，也对这些郎中所说的话产生了疑虑。
好在他本人到目前为止尚未出现任何染疫的症状。因此，在接到禀报后，当即决定亲自前往馆驿向土诃释清原委。临行前，他估计不断地会有军民人等染疫的消息上报至霸府，遂交待单四等人分别安排郎中赶去施治，想通过更多医治的实例总结出有效的药方。
土诃根本听不进陈长猷所作的解释，坚持要继续向雁门关外输送粮饷，言语之中还颇有以武力相要挟的意思。
陈长猷原本打算趁此机会告诉土诃，薛昭已被救回的消息。可是，见他表现得如此强横，不免也动了几分真火，强自按捺着劝说道：＂俟斤不妨冷静地想一想，一旦有染疫的军士在输送粮饷的过程中，将疫病传染给贵方军士，势必会造成疫情在贵方军中的迅速传散，进而极大地影响贵方战力。这与暂缓输送粮饷相比，孰轻孰重，不是一目了然吗？＂
土诃听通事传译过他的话，走至近前，用手指点着他，说道：＂我柔然的勇士个个体壮如虎，哪会轻易地染上什么疫病？陈录事，东朝向我朝缴奉五十万石粮饷一事是渤海公亲口允诺的，如今你想以疫病为借口抵赖吗？回去叫渤海公来见我！＂
陈长猷思忖着自己再怎么解释，土诃只怕也不会相信，遂冷冷地说道：＂既然俟斤执意要我方继续输运粮饷，那就请俟斤立下字据：如因输运粮饷导致贵方军士感染疫病，以及造成的一切后果，我方概不负责。＂
土诃听罢通事的传译，双手比划着，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通。
通事向陈长猷说道：＂俟斤要你们马上运粮，别的事以后再说。＂
陈长猷无奈，只得请通事转告土诃：＂我方会尽量挑选没有染疫的军士输运粮饷。为稳妥起见，请贵方待粮饷运送至约定地点，我方军士离开后再前去接粮，避免双方直接接触。＂
通声转头瞄了一眼土诃，悄悄对陈长猷说道：＂小的明白录事您是一番好意。然而俟斤他此刻除了要粮，别的什么也听不进去。您还是尽快派人继续输运粮饷吧。＂
陈长猷听通事这么说，心中猜测多半是柔然军中已经断了粮饷，便不再多说什么，冲土诃拱手说声：“下官这就安排人继续向雁门关外输运粮饷。＂径自离去了。
陈长猷刚走出馆驿，就看见小德子迎了过来，施礼说道：＂陈录事，顾早，还有随他来晋阳的商户们托小的来问一问，这城禁要到什么时候才解除啊？＂
＂怎么，不是从粮仓放了二十万石粮饷给他们吗？＂陈长猷有点儿纳闷地问道。
小德子边随他向霸府方向走着，边陪笑解释道：“是这样的。公子先前不是许诺这些商户用自行购得的粮饷抵交店铺租金嘛。如今，这些商户们大多已如数上交了粮饷，可因城禁的缘故无法雇人整饰店铺，从外地进运货物，所以。。。＂
陈长猷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他，说道：＂你去转告这些商户，他们已上交的店铺租金可以推延到解除城禁之日起算。＂
向前走了一会儿，又说道：＂这样，我再交给这些商户一笔大买卖，作为对他们的补偿。回头叫郎中开个药材单子给你，叫这些商户自即日起便可通过各种途径大量采购单子上所列的药材，运来晋阳交付给你。可有言在先，霸府收购这些药材的价格需按昨日的市价结算，不得哄抬药价。＂
小德子没想到陈长猷赏了这么一笔大生意给商户们，喜得当即代商户们向他道了谢，又向陈长猷打听起了莫小丰的病情。
陈长猷冲他＂嘘＂了一声，提醒道：＂关于渤海公染疫一事，切不可向旁人透露。我已派飞骑向丞相作了禀报。唉，但愿渤海公平安无事吧。＂
莫小丰昏睡了三天，才迷迷瞪瞪地苏醒过来。他依稀记得像是有位女子守在身边照顾着他，可是醒来后却只看见单四站在床前。
＂大都督，您终于醒了！小心，别动。＂单四发现他睁开了眼睛，既惊且喜，连忙劝止道。
莫小丰挣扎着想要坐起，却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只得躺在床上，冲单四笑了笑，问道：＂我睡了多长时间？”
单四凑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道：＂还有些发热。大都督，您睡了整整三天。＂
＂哦，都已经过了三天。。。外面的情形怎样？＂
单四转头看了看屋外，问道：＂小的这就去找陈录事来，由他向您禀告外面的情形，好不好？＂
莫小丰吃力地抬手冲他晃了晃，说道：＂暂且不必。这几天都是你守在这里侍奉的？＂
＂您不知道吗？封小姐在您床前守了两天一夜，昨天像是感染了疫病，身子撑不住，才回去歇息的。＂
莫小丰听说是封羽衣照顾的他，而且受到了感染，心中愧疚，再次挣扎着欲起身，却因体力不济颓然倒在了床上。
正在这时，就听门外有人问道：＂渤海公醒了吗？我要进去瞧瞧。＂
门外值守的军士阻止道：“奉陈录事之命，任何人不得入内。不是告诉过你嘛，快走！＂
莫小丰用询问的目光望向单四，单四忙解释道：＂是不商。他每天都要来此求见您。＂
＂唔，他师父还被困着。。。我这一病，耽误了多少事。＂莫小丰抚额叹息道，＂你去请陈先生来，再吩咐厨下端碗粥来，我这浑身怎么没一点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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