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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5章 将恐将惧
可是不行的，殷尝说过，大梁江山稳定，他兵马未敌，就算李承策身死，那皇位也轮不到他们殷家来坐，反而会成为一块任人争抢的肥肉。
所以，姜雪宴明白，那不能是要李承策性命的剑，而是她的一个机会。
她立刻推开李承策，没有半点闪躲，替他挡下那剑。
之后，她整整昏迷一月未能下床，数次性命垂危，再睁开眼时，就看到陛下熬红了眼，一直守在她床前。
贵妃有救驾之功，朝野对她的位分再无半分异议。
她现在还记得那时李承策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很浓重的情感。
此后多年，他就一直爱着她，直到去世。
等姜雪宴的伤大好，他就将那套功夫教给她，还让她保证，一切要以她自己的性命为先。
陛下那时还颇为得意地说，那是父皇传授给他的招式，世上除了他父子，如今只有他的贵妃知道了。
那日灯火昏暗，姜雪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冷笑，笑意中尽是寒凉。
……
“你不说没事，趁热把东西吃了。”
李承策危险的话语让姜雪宴一瞬清醒，她沉吟一刻，道：
“陛下，奴婢自幼身子孱弱，当初迁都之时，偶然从宫室中得到几本练武书籍，后来便时常依照书上之法练习，不过是强健体魄之用，称不上什么功夫。”
三脚猫功夫，的确不怎么样，李承策认同她这番话。
“至于陛下所说的……那个招数，也是奴婢在书上看到，之后自己改良而成的，只为自保，并没有恶意。”
李承策端详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半信半疑。
他喉咙上下一滚，又问：
“那一夜，朕回去后……”
姜雪宴知道他要问什么，立刻道：
“陛下，有一事，奴婢藏在心中很久，一直不敢说出来。”
果然，说出这话，姜雪宴瞧见李承策眼中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那时奴婢因为担心事情败露不便说出，但如今奴婢愿意戴罪立功！”
姜雪宴斟酌着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只是下药的人，在她口中变成一个看不清的黑影。
很快，李承策吩咐人入内，去查探姜雪宴所说的香炉。
等姜雪宴离开之后，妙相一脸凝重地问：
“陛下，您就这么放她走了？您相信她的话吗？”
李承策淡淡摇头，端起桌上那杯熬乳茶递到唇边：
“她的话，朕一个字都不信。那个功夫，多半就是李逢恩教她的。”
妙相见他如此，还在抱怨：
“要不是前些日子陛下得病一事不能声张，早将她丢入掖庭狱了！十八般刑法上过，不信她不吐出来，还叫陛下亲自费这么多功夫，弄得口干舌燥的。”
李承策将茶饮下，又道：
“只要是人，做事皆有逻辑可言，若能知道这里头的关系，朕便能看透他。可是她却没有章法，就好像……只是编一套逻辑出来，让人觉得她正常而已。”
妙相听完这话，更为忧心忡忡：
“啊？陛下，这样说来，她是个危险之人，留着也是隐患，陛下何不杀了她？！”
李承策忽然问妙相：
“你觉得呢？”
妙相干笑两声：
“老奴愚笨，哪敢探知天意？不过想来陛下留着她，是因为她身上还有一些您不知道的事，您想探究个清楚。”
陛下天之骄子，怎能忍受被他人这样蒙蔽？若是不查个清楚，想来他是不会罢休的。
李承策将那杯茶一饮而尽，重重放在桌上。
“一个无足轻重的宫女，在朕这一文不值。可若是她在他人心里重若千钧，那么，不管她是什么路数，都能成为朕手中的一把剑。”
话毕，他微微咳嗽两声，显然是被手中的茶噎到了。
“陛下，您方才倒太多青梅粉，这茶都变色了，您别喝了，老奴叫她们上点清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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