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44章 屠刀对准干亲家,1994年内江市三中“10·9”特大凶杀案
1994年10月9日凌晨2时许,四川内江市第三中学显得格外宁静。突然,该校教工宿舍6楼一教师家中,一条黑影从客厅内的沙发上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走出去。之后,黑影又闪了进来,手中多了一把尖刀。接着,黑影在屋内四处搜索,又找了一把长剑和一把菜刀。随后,黑影回到沙发边,朝熟睡在沙发上的中年男子举起菜刀狠狠地连砍两刀。
中年男子腹痛叫出声来。黑影又狞笑着用尖刀朝中年男子的腹部和胸部捅去。
这时,睡在里屋的一个中年妇女被这可怕的声音惊醒了,起身走出来。中年男子见状,对中年妇女喊道:“筱勤,快去喊人。”
中年妇女闻言转身,黑影当即用长剑向中年妇女刺去,一剑正中背部。
中剑后的中年妇女踉踉跄跄地打开后门,在阳台上大声呼救:“快来人呀,救命啊!”
声音似平地惊雷,划破夜空。黑影有些心慌,朝中年男子身上一阵乱刺,又撵到阳台上用剑对正在呼救的中年妇女乱刺,并残忍地将其掀下一楼去。
屋内的3个小孩也惊醒过来,不住地哀求黑影:“姚叔叔,你饶了我们吧!”凶手一言不发地举刀朝孩子们砍去,当场将男孩和一女孩乱刀砍死,另一个女孩则吓得躲在一木门板后。凶手把女孩拉出来摁在前窗上,狠命地碰撞其头部,随后将女孩掀下楼去。
凄惨的叫声惊醒了同楼的教师。凶手跑上楼顶,仓惶地顺着下水管道溜下楼,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凌晨2时30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东兴区公安分局响起。“快,快,出事了,我校教师孙达一家被杀了。”话筒里传来内江市第三中学一教师急切的声音。
“保护好现场,我们马上赶到。”
丁家全副队长接报后赶紧向局领导和区领导作了汇报。得知消息的局领导率领全副武装的民警火速赶往现场。
六楼,孙达家。一个惨不忍睹的血腥场面:孙达胸部和背部被杀29刀,当场死亡。孙达之妻阴筱勤右肩、胸部中11刀,被凶手推下楼摔死。孙达之子孙姚岚当场死亡。孙达的侄女孙跃进腰部、胸部、左上臂被杀9刀,当场死亡。孙达朋友之女张作修被凶手推下高楼,落在花园万年青树上,摔成重伤,后经抢救脱离危险。
民警们在屋内找到了凶手未来得及带走的衬衣和身份证。在下水管道旁,一把还带着鲜血的尖刀掉在楼底。
警方当即作出决定:迅速封锁所有的长途汽车站、火车站;根据凶手逃走时失落的通讯录上所记的朋友的地址,迅速在内江市中区和东兴区进行搜捕;立即赶到凶手家中和其岳父家中了解情况。
一张无形的网撒开了。
很快,警方查明:犯罪嫌疑人姚轶,系东兴区胜利镇初中老师。他和孙达是干亲家,孙达的儿子原名孙岚,后因这层关系改名为孙姚岚。案发前一日,姚轶的外婆过生日,孙达一家还前去祝贺,足见两人的亲密关系。
要说是仇杀,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要说是谋财害命,凶手作案后却未带走一分一厘。更让人迷惑的是:在警方迅雷不及掩耳的封锁和追捕下,凶手竟失去了踪迹。
1999年4月30日下午6时。一个名叫冯平的中年男子在呼图壁县公安局门口徘徊,良久,他把脚一跺,走进了公安局。民警刘清亮、潘志刚和夏文海进行了讯问。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来投案自首的。”
“你为什么要自首?”
“我杀了人后一直隐姓埋名在外潜逃。我要向政府坦白罪行,争取得到政府的宽大。因此,我来自首。”
原来,这个中年男子就是化名冯平的姚轶。
呼图壁县警方当即通知了内江警方。就这样,5年前轰动甜城的内江三中孙达夫妇一家4口被杀案制造者姚轶在新疆落入法网。
东兴区刑警大队肖坤忠副大队长带队的押解小组5月5日中午12时许,把姚轶押解回内江。
姚轶交代了自己潜逃的经过。
原来,姚轶明白案发后警方肯定会迅速派人封锁交通和前去家里搜捕,于是借着夜色躲进西南医疗设备厂一下水道内。一天后,他又先后转移到一处废弃的仓库和一柑橘林中。直到第八天晚上,他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才潜回母亲王祥芬家中。姚轶向王样芬等亲戚说了自己杀人的事,一家人又惊又怕,把姚轶送到了自贡市富顺县其外婆家。
过了一个多月,王祥芬担心警方有朝一日查上门来,于是找到冯明镜,在冯明镜的帮助下,姚轶来到南部县柴井乡冯明镜姑父家中。为了掩人耳目,姚轶改名为冯平,和冯明镜以父子相称。
1995年春节期间,王祥芬专程带着姚轶的妻子杨安琪、弟弟姚石来看姚轶。临走时,王祥芬安慰姚轶说:“你不要怕,弟妹们都给你准备了钱,有什么以后再说。”
同年5月,王祥芬和冯明镜觉得还是让姚轶到边远地区躲几年最为保险。于是将姚轶送到新疆昌吉州呼图壁县,在当地一个名叫潘存亮的农户家中打工种地。
几年来,王祥芬、杨安琪等人先后多次到呼图壁县看他并小住,但因他此后未再犯案,压根没人会想到他就是甜城特大凶杀案的制造者。
姚轶出生在内江市原东兴区一个普通农民家庭,父母希望他能“鱼跃龙门”,光宗耀祖。他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1981年,姚轶以优秀成绩考上了东兴区师范学校。读师范三年级时,19岁的他暗恋上了同班女同学刘某,并给她寄去一封情真意切的求爱信。不想,这位女同学将信交给了学校老师。老师严厉地批评了他,并在课堂上强调严禁学生早恋。姚轶认为自尊心受到了极大伤害,在同学中抬不起头,同学们在一起摆龙门阵,他都认为是对他指指点点。
1984年下学期,他的成绩一落千丈,毕业考试,他竟有3科没考及格。他留级了。师范留级,他认为是奇耻大辱,从小自尊、虚荣心十分强烈的他更加失落,自觉前程渺茫。
1985年9月,姚轶毕业分配到龚家小学教初中。他教学十分刻苦、努力,学习成绩名列全年级前茅。他很快成为学校骨干。
应该说,参加工作后的姚轶表现是好的,他工作上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思想上严格要求,积极进取;领导还将他作为后备干部培养。他还有多篇散文和教学理论研讨文章在《四川日报》、《四川教育》等报刊杂志上发表。
1989年,他患了胃下垂、贫血等疾病,身体日渐瘦弱。一位朋友告诉他,练气功能强身健体,消除疾病。姚轶加入了练气功的行列。并结识了内江市第三中学教师孙达、阴筱勤夫妇。
他们经常在一起切磋气功,同吃、同住、同玩结下了深厚情谊。孙达还让儿子孙岚叫姚“干爹”,并更名孙姚岚。把孙姚姓氏合在一起,表示友谊融入一体,地久天长。姚轶练功很刻苦,功力长进很快,自觉已达到甚至超过好友孙达了。
1992年,气功协会成立,姚轶与孙达竞争协会副会长。结果,孙达当选为副会长,姚轶屈居协会秘书长。自觉功夫在孙达之上的姚轶,很不服气,心中十分不悦。姚轶说,练气功达到某种意境后,男女性关系犹如吃饭、穿衣一样平常,男女可混居一室。在练功期间,他曾与多个练功女性有过性关系。
姚认为孙达妻子阴筱勤漂亮、能干,心地善良,多才多艺。阴的一言一笑,无不激起他爱的涟漪。想起自己的老婆,没有工作,和阴相比,简直相差太远了。他的心态失衡了,甚至产生了长期占有阴的欲望。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姚和阴之间的暧昧关系被孙达发现了。
孙达对姚轶说:“有些事情做不得,做了要遭报应。”姚轶不以为然,仍多次背着孙和阴暗渡陈仓。
孙达十分气愤,曾几次警告姚轶,甚至发生争吵。阴筱勤在丈夫的告诫下认识到自己的过错,决定和姚轶斩断情丝。姚轶多次找到阴谈重新组合家庭的事,均遭到阴严词拒绝,并表示以后不再往来。姚轶心中一下冰凉,妒火在心中燃烧,每当看到孙达夫妇亲亲热热在一起时,他心中便很不是滋味。
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姚轶把阴筱勤约到楼顶上。阴筱勤身穿粉红色连衣裙,背对着姚轶,等待着姚轶的提问。姚轶感觉阴筱勤婀娜多姿,楚楚动人。
姚轶说:“筱勤,嫁给我吧,我会让你幸福的。”
阴筱勤坚决地回绝道:“我们都有家庭,我又深爱我的丈夫,有我心爱的儿子,你走吧,以后别再来烦我了。”
姚轶恼羞成怒,甩下一句“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它”,愤愤地走了。
1994年5月的一天,姚轶再一次遭到拒绝后,决定报复。之后,姚轶便加紧实施他的报复计划。表面上,他表现得非常平静和理智,答应孙达夫妇保证改邪归正,不再和阴来往,而在暗中,姚轶却积极准备,并于案发前10日在市中区河坝街买了一把木柄尖刀。
1994年10月8日傍晚,姚轶携带尖刀约孙达出去耍,因孙达在家有事而作罢;他只好来到孙家门前,将尖刀藏于一垃圾桶内,然后敲门进屋。善良的孙达热情招呼姚轶就坐、喝茶、看电视,并挽留姚寄住他家。当晚,阴筱勤和儿子孙姚岚住一室,孙达侄女和同练气功的朋友女儿张作修住一室,孙达和姚轶睡客厅沙发。
姚轶躺下后辗转反侧,怎么也不能入睡。想到这么多年来自己所受的“白眼”、“屈辱”,恨不得一刀宰了身旁的“情敌”,但一想到和孙达几年的交情,想到年迈的父母,妻子和孩子,他又犹豫了。此时他心乱如麻,理不出一丝头绪。可脑海里一闪现几年来所受的遭遇和失落,他对生活又失去了信心。思来想去,虚荣、报复心理占了上风。
凌晨2时许,他咬了咬牙,悄悄爬起来……于是,一起震惊内江的特大血案发生了。
1999年5月10日,内江市第三中学操场上人头攒动,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内江市公安局东兴区分局在这里召开的执行逮捕大会。上午9时正,姚轶、王祥芬、冯明镜等7名犯罪嫌疑人被押入会场。东兴区刑警大队队长王平宣布对姚轶等7名犯罪嫌疑人执行逮捕的决定后,人们不禁想起5年前那起一家4口被杀的惨案。
1999年11月,姚轶被执行死刑。
姚轶是有妇之夫,却去勾引一个有夫之妇,并想长期占有他人之妻,可见姚道德沦丧到何等地步!其可耻、可憎的面目为有良知者所唾弃。当孙妻悔恨自己的不轨而与之断绝关系时,姚便顿起杀人之邪念,其卑鄙、歹毒的灵魂,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