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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7章 被踏破的门槛
“大人怎么在这里？”半夜时分，秦红玉挣扎着醒来，看到自己身上的绷带和一旁趴在桌上睡去的王小远，惊讶道。
“将军白日里昏迷了，大人教我们给将军包扎了，还给将军喂了一颗药，将军才退了烧。”
“那我这绷带……”
“也是大人……”
“你们！”秦红玉将外衫盖在身上，扭过头去。
“大人”，王小远趴在伤兵营木桌上，只觉肩上酸痛无比，被黄林轻轻摇醒。
“红玉醒了吗？”王小远揉了揉肩。
“大人我无妨”，那秦红玉蒙着个被子。
“大人，秦将军昨夜里已经醒了，烧已退了。”
“那就好，那就好”，王小远又倒出两颗药片，“这两颗药丸再给秦将军和这位姐妹服下，有事来报。”
“是，大人。”
“大人，扬州城里的几个富商都在府里候着见大人呢？”黄林将王小远拉到屋外。
“扬州的富商？咱们不是早就把他们的人放了吗？”王小远疑惑道。
“小的也不知道，不像是来要人的，倒像是来送礼的，大箱小包的堆了不少东西呢。”
“送礼？”王小远一撇，“难道咱们打了胜仗富商也要送礼？”
王小远尚未进门，便看到不大的府门前停着一座座小轿子，门前花花绿绿簇拥着一抬抬各样丝绸包裹的箱子、包裹。
“王大人！”
“见过王大人！”见王小远进门，等候在前厅的几个富商连忙上前行礼寒暄。
“诸位有礼了”，王小远脸上挤出笑容，“怎么不给各位家主看茶？”
“多谢大人。”
“诸位快请坐，我这当兵的粗人没什么好茶，几位家主不要见怪。”
王小远一扫堂内几人，经营船运的于家和宋家、经营生丝的赵家和林家、经营瓷器的木家，还有此前供应武库司的两家家主……扬州城里几个有头脸的大户基本都在堂内了。
“不知几位家主来找我何事啊？”王小远开门见山道。
“额……”只见堂内众人相互看着，似乎都不愿意先说话。
“于家主，您这船运的买卖都做到南洋了，这里属您的声望最高，要不您先说？”王小远看向坐在左手边的于家家主。
“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却见那于家家主起身拱手，脸上有些难以琢磨的神色。
王小远心中的困惑更甚，不知道这几位家主一道前来，现在又支支吾吾不说话到底是打得什么算盘，“好，诸位稍后，我和于家家主说几句。”
王小远引着于家家主到了后堂，让着坐下，“大人，小人听闻大人在天京城薛府府上挂了远字营的灯笼，将那薛府定成了远字营独家的皇商，小人……”
“于家主也想在扬州城做我远字营的买卖？”王小远豁然开朗，这些府里的富商估计都知道薛家的事情，但是在自己站稳脚跟，打赢这一仗之前都憋着不做声，直到看到自己拿下了琦善，才都一股脑跑来。
“大人英明，小人听闻大人从西洋采购来了大批工厂”，那于家主掏出一个折子递上，“小人不才，听说大人要在扬州建船厂，小人世代经营船运，小有心得，万望大人给小人机会，为大人把这船厂办起来。”
“于家主的消息好灵通啊”，王小远呷了一口茶，“我这船厂还在海上飘着呢，于家主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大人说笑了，大人说笑了”，那于家主将折子轻轻推到王小远面前，“大人雷霆手段，扬州城莫不威服。这是小人给大人的见面礼，请大人阅览。”
“白银出资十万两，工匠一百五十名，海船三艘，东洋美女两名……”王小远展开折子扫过，“于家主果然是大手笔啊，这银子、工匠、海船都是船厂用，这东洋美女是……”
“大人见笑，大人日夜辛劳，亲赴前线，府中却无人照料，小人实在担忧大人身体，特献上美女两名伺候大人”，那于家主凑近小声说道，“小的不敢瞒大人，这两名东洋美人原是小的从东洋买来献给钦差琦善大人的，如今投效天国，自当以大人马首是瞻。”
王小远嘴角一动，这老小子还真是无孔不入，这么快就听说了自己要办西洋船厂，还这么快就拿来了银子和一应人员、物资想来插一脚。
王小远大手一挥采购了法国人的船厂后，现在还没有见过船厂建起来的样子，远字营里都是不识字的大老粗，还真的需要一个懂行的人来管。
王小远只知道着大清朝廷被英国人、法国人的坚船利炮打得海疆洞开，还真不知道具体办起来要怎么管理。“于家主对这船厂可有什么章程？”
“大人垂问，小的就大胆说一说”，那于家主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折子，“请大人阅览，小的听说这法国人的船厂原是在越南岘港的，有三个船台，能造两千吨的海船，大人还将这法国人的工程师也都一并买来了，便省了很多功夫。”
那于家主展开折子，将其上的条陈一条条娓娓道来，“大人，这船厂不比其他，都是精密活，等着船厂到了港，咱们务必先编了号，对着法国人的图纸一件件将这船厂部件都一一点了，在码头上成了船坞再结算尾款。”
“于家主说得有理。”
“还有这船厂的船坞咱们扬州港原先的怕是不够用了，而且扬州港水深太浅了些，在这船厂卸船之前，咱们最好先在码头清了淤泥，才是长久之计……”
王小远端起茶杯听着于家主一条条将折子上的条陈说完，不时点点头，这于家主虽然看着滑头，但是在办船厂这块，确实是把好手。“不错不错，于家主果然是行家。”王小远放下茶杯，笑盈盈地看着于家主。
“大人过奖，全凭大人做主，只要大人看得上，小的随时听命。”
“于家主也知道，我这远字营的家底都被这船厂、钢厂、兵工厂掏空了”，王小远手指在折子上敲了敲，“这等大事容我再议一议。”
“这贺礼大人务必收下，大人扬州大捷，护我扬州百姓！”说完便笑盈盈出了后堂，招呼着下人将几个大箱子和两个东洋美人从后门抬进了偏门。
王小远回到前堂，“诸位来的意思我大概猜到了，想必都是为了咱这工厂来的。”
堂内几人立刻安静下来，“大人，小的章程请大人阅览，将这船厂交给花家，定然不叫大人失望。”
“大人，孙家承办铁厂上百年，从来没出过差错，大人这是小的条陈！”
堂内众人原先都藏着掖着，唯恐被其他人听说了与远字营合作办厂的消息，但是听到王小远的话，都明白了这消息终归是不可能瞒住了，连忙拥挤着上前递上条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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