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大虞篇之重逢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经过西云山之时,一袭白衣飘飘的绝美女子手握一柄长剑,牵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孩童站在半山腰上看着浩浩荡荡的禁军队伍,女子顾不上北风吹乱的发丝,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山下的禁军。
这时孩童出声问道:“母亲,他们这是在做什么,这么多人?”
本来冷若冰霜地女子难得露出温柔的神色笑道:“他们都是大虞的将士,刚刚打完仗回来,初三,你羡不羡慕那个坐在銮驾里面的人?”
孩童不解道:“母亲,銮驾是什么东西?”
女子蹲下摸了摸孩童的头,指了指山下徐承的銮驾道:“就是那架很多马匹拉着的马车,里面坐着的是皇帝,你看,他有这么大的马车,你羡不羡慕?”
孩童摇了摇头道:“这又不是我的,我羡慕作甚。”
女子笑道:“母亲见你看得入迷,还以为你羡慕呢,你若是羡慕,母亲可以带你去坐坐这个銮驾。”
孩童摇摇头道:“初三不羡慕,母亲不是教过初三了吗,人活在世上,只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事,做了自己喜欢的事就好,别人的东西再好也不需要惦记。”
女子拍了拍这个叫做初三的孩童笑道:“好,你能牢记就好,走,咱们下山去,母亲带你见个人。”
孩童被白衣女子边牵着走边好奇的问道:“母亲要带我见谁?是我的父亲吗?”
女子见初三问到这个不由心中一酸道:“不错,今天就是带你来见你的父亲的。”
初三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忽然摇了摇头带着哭腔道:“母亲,我不想见他。”
这回轮到了女子奇怪了,忍不住问道:“为何?你一直以来不总是羡慕别人都有父亲么,如今你终于有机会要见到你的父亲了,为何又不愿意见他了?”
初三强忍眼中的泪痕,转过身来紧紧抱住女子的小腿哽咽道:“初三知道,母亲约了那天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决斗,所以才专程不远千里将初三带到这里寻找父亲,一旦找到父亲了,母亲就会离开我了对不对?我不要跟母亲分开。”
女子亦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孩子会这么聪明,望着初三早已抑郁不住的泪痕,不由得心中一软道:“我又没说把你留在你父亲那里,我只是想让你见见他罢了,万一你很喜欢你父亲就不想跟母亲走了呢?”
初三拼命摇头道:“这世界上我谁都不喜欢,就只喜欢母亲!”
女子无奈苦笑道:“罢了罢了,我带你走便是,但是你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不然我就不带你走了。”
初三赶忙说道:“母亲放心,我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捣蛋惹母亲生气了。”
女子牵着孩子边走边说道:“母亲可从来没打算把你丢给你父亲,但是母亲这一次的比试至关重要,不能分心,母亲只要你留在你父亲身边一段时日,母亲跟那位白胡子老爷爷比试完就即刻去你父亲那里接你。”
初三是了解自己的母亲的,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很少说这样的软话的,一旦说了就更不可能拒绝了,随即不回答女子的话语,只是默默的流泪,只是握着女子的手更用力了,生怕一松手,这跟他相依为命的母亲就不见了人影。
女子又何尝舍得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为了这个孩子她甚至可以连命都不要,可是她心中一直有个执念,就是攀登天下剑道巅峰,却不曾想,她正准备游历名山大川寻找剑道之气时,发现了自己居然怀孕了,没错,这女子便是四年前离开的月儿,她这一生只被一个男子碰过,所以毫无疑问,这孩子就是徐承的种了,而且按时间算起来,这初三当算是徐承的长子,因为她母亲月儿怀他的时候,徐承还未成亲呢,等徐承成亲、登基、皇后怀上太子已经是大半年后的事情了,算起来,这孩子算是比太子徐德还要年长一岁。
夏夜的晚风徐徐吹来,尽是凉爽之意,尤其是这山上更是凉爽,只是初三毕竟年纪尚小,没走一段就觉得困倦,月儿当即一把将他单手抱在怀中,朝山下走去,之前是因为牵着初三,走的太慢,如今,月儿将小初三抱在怀中,施展轻身功法,就像一道一闪而过的白光,穿梭在山林之中,约莫大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山脚。
接着月儿放缓了脚步,倒不是害怕进不去军营,而是多年未见徐承,心中不知为何没来由的忐忑起来,在军营托抱着早已熟睡的初三举步不前,这时营外巡逻的士兵发现了月儿,当即围了过来喝问道:“大胆!天子行营也敢靠近!”
士兵的动静吵得初三醒了过来,月儿懒得跟这些士兵解释,当即从怀中掏出徐承当年给的令牌,随意丢了出去道:“拿给你们的陛下看,他自会吩咐。”
马上就有士兵持着金牌一溜烟小跑进了营中,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在一堆侍卫的尾随之下朝这边飞奔而来,那人不是徐承还能是谁,月儿见到徐承忽然心中有种止不住的委屈,泪水瞬间湿润了眼眶,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因为她不愿意承认她心中有了徐承的位置,更不愿让徐承看出她心中了徐承的位置。
徐承此时哪里顾得上观察她表情的变化,见她被士兵围着,赶忙边跑边喝道:“住手,莫要伤了他。”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跑到月儿身前一把就牵起了月儿的手激动的问道:“月儿,这几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何一封信也不捎给我?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徐承虽然看见了月儿怀中地小孩,但是还是控制住了好奇心,他知道能被月儿抱在怀中的孩子自然跟月儿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但一会有的时间打听这孩子的来历,现在不是打听的时候。
月儿被徐承握着手这么一问,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纵然再清冷的性子,也难免有些难为情,徐承见状,当即醒悟过来,月儿的性子不喜人多,当即拉起月儿的手就往自己的御帐走去,同时还特意吩咐贴身的太监总管王思维去准备一些酒菜,还有适合小孩子喝的甜奶。
等进了御帐,不等徐承开口询问,月儿就先开口道:“徐万受,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我,但是我有话想先告诉你,等我说了你再问可好?”
徐承自然不会反对,当即点头道:“好,你说吧!”
月儿随即将怀中懵懵懂懂又对一切充满着好奇的初三交给了徐承,徐承赶忙一把抱过初三,此时的他才有心思打量这个孩子,这不打量还好,一打量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这孩子长得跟月儿极为相似,难不成是月儿的孩子,但自己居然对这孩子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见徐承跟初三父子二人相互盯着发愣,月儿不由得暗自觉得好笑道:“你们父子二人不用大眼瞪小眼。”
父子二人闻言皆是浑身一震,齐齐唰的一下望向月儿,然后又对望了起来,初三疑惑地用稚嫩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就是……父亲?”
徐承知道月儿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撒谎,且这孩子第一次见到就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见他对自己是他父亲这事抱有怀疑态度,不由得心中一酸,连忙笑着应道:“怎么,我不像你的父亲么?”
初三有些无助地看了月儿一眼才有些不知所措地答道:“我不知道,我没见过父亲,所以不知道你像不像我的父亲。”
徐承不由得哈哈笑道:“傻孩子,我就是的父亲,哪有像不像父亲这一说法的。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初三答道:“初三。”
徐承疑惑着望向月儿问道:“初三?为何取这个名字?”
月儿爱怜地看着初三柔声道:“因为他是六月初三所生,我读书不如你多,不知道叫什么更好,索性就叫初三。”
月儿说什么都是好的,都是对的,徐承哪会反对,当即笑道;“初三好,初三好啊,是个好名字。”
他觉得开心不是因为真的觉得这个名字好,而是因为月儿告知了徐承初三的生辰,按时间推算绝对就是自己的种。当即抱着初三原地转了几圈,还用自己上唇的短髭扎了扎初三,只把原本拘束的初三逗得咯咯直笑。
月儿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们父子相互嬉笑,亦是不由得一阵心酸,初三这些年跟着她走南闯北,到时吃了不少苦头,他既然是徐承的儿子,不指望徐承将来会将皇位传给他,但是在徐承的护翼之下,这辈子享尽人间富贵也是不愁了,龙子龙孙就让他待在该带的地方才是,莫要跟着自己沦落凡尘了。
于是心一横打断徐承父子二人道:“徐万受,我有个事要跟你商量。”
徐承当即一愣,而初三却瞬间知道了什么似的,扭扭捏捏地想挣脱徐承的怀抱回到月儿怀里,可又害怕月儿职责地样子都弄得徐承很是莫名其妙,于是问道:“你说吧,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答应你的?”
月儿随即不舍地看了一眼初三道:“你知道的,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登上剑道巅峰,所以为此当年我才离开虞王府的。谁知道,我才离开不久,边发觉有了身孕,然后就剩下了初三,这些年初三这个孩子跟着我走南闯北、风霜露宿也吃了不少苦,小小年纪确实那般懂事,我不忍他再随我飘零江湖,你现在贵为天子,想必对待自己的儿子不会差的,再不济,他也能一生富贵的活到老,所以,我想将他还给你抚养,而我要继续追求至高无上的剑法大道,我已经耽搁了四年了,不能再耽搁了。”
此时初三憋着眼泪已经憋得很辛苦,看得徐承又心酸又想笑,于是拍了拍他的屁股道:“傻孩子,想哭就哭,莫要憋着。”
初三闻言顿时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划过了脸颊,但一见月儿又硬生生地止住已经到了喉咙的哭声,但却再也止不住泪水,只好贴着徐承的肩膀默默地抽泣流泪。
徐承见状既心酸又生气的对着月儿说道:“这孩子难道是我一个人的么?你怎的如此狠心?他才多大点,你就忍心抛下她去追求你那什么所谓的狗屁剑道巅峰,你苦练了这么多年,除了把你的心越练越冷之外有什么屁用? 是能当饭吃还是怎的?你连我都打不过,可见你本身就不具备问鼎剑道巅峰的能力,放弃吧!你也是人,也是女人,也是个母亲,你有着七情六欲,哪怕只有一丝也注定你成不了神。何况,你怎么能丢下初三不管,你太自私了!你看看初三,连哭闹都不敢,一个这个年纪的孩子如此懂事,可见他有多在乎你这个母亲,而你却只将他视为累赘,你太令我失望了。”
这时徐承第一次对月儿说这么重的话,一来,他确实不舍得月儿再次离他而去,就算不跟他在一起,起码能经常见到也是好的,另外他自由丧母,自然知道一个三四岁孩童没有母亲的照顾和关爱是多么的可怜,尤其这个孩童还是他的儿子,他岂能让自己的儿子没有母亲在身边疼爱?
初三见徐承为了自己斥责自己的母亲,不由大声道:“不是这样的,母亲跟一个白胡子爷爷约好了要来一场比试,那个白胡子爷爷的剑法很厉害,母亲可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才将我带来这里的。”
徐承闻言更加发怒道:“为了所谓的剑道更是不顾性命,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初三怎么办?我告诉你,你不准去,不管对方是谁,你若是敢去,我今日就在你比试之前将那人杀了,我说到做到。”
月儿被徐承说的很不是滋味,但是一听徐承要对他的对手下手,不由得恼怒道:“徐万受!你敢?”
徐承冷笑道:“如今这天下还有什么我不敢的,我要让你终其一生没有对手,你不是想要攀登武道巅峰么?好办,我帮你把对手都杀了,从今以后,你就是剑法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