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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百三十九章
他派出探子,每隔几天,就会有关于战事的最新消息传递到东郡。从无延误。
字里行间,不经意间,多了些糅杂着她感情的语气。
满座皆尽兴,唯乔慈一人闷头喝酒,一语不发,张浦便笑嘻嘻地搭讪:“战事取胜,可喜可贺,又逢主公寿喜,今夜本当不醉不归,公子却何以闷闷不乐?”
丁夫人冷笑一声,收了食盒前行。
但这一趟,在他结束了巨野之战,回到东郡后,关于战事的最新消息,却还是停留在半个月前收到的那一则上:因为天气恶劣,魏劭和幸逊乐正功的北伐联军,继续对峙于黄河古道一带。他处于劣势。
乔越冷冷道:“二弟,你说来说去,不过是要将我兖州和乔家生死,全与魏劭捆绑在一处,是也不是?莫说魏劭如今自身难保,退一万步言,即便他侥幸逃过此劫,日后不外乎两条出路。拜刘琰为帝,或自立为大。若拜刘琰为帝,我今日之决定,与他不谋而合,你如何就不能点头?若他自立为大,和逆贼幸逊又有何区别?倘若获个谋逆之罪,我乔家遭池鱼之殃便也罢了,到时被天下共唾,你叫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至于侄女,当初乃迫于形势嫁去魏家,你当时也是满心不愿。既如此,亡羊补牢,未为迟也。以我之见,不如趁机将她接回,如此两家断个干净,也省得日后再牵扯不清!”
双目骤然刺痛无比,竟不能再视物。
“伯母,这几日到了出了何事?你告诉我!”
乔越气急败坏,分开士兵冲了上去,喝道:“慈儿,你想做什么?快放下刀跟我回去!”
乔越似也有所动容,举第三杯酒,道:“甚好。往后你我兄弟同心,则何事不愁成!”
两兄弟间,平常虽因持见不同,常有争执,但此刻,见长兄言辞间颇多恳切,想这些年来,磕磕绊绊一路艰难,自己费尽心力苦心经营,今日总算初见成果,乔平心里不禁也生出颇多感慨,躬身道:“兄长勿折煞弟了。若非兄长诸多包容,凭我一人之力,又能做的了什么?弟当敬长兄一杯才对。”
寿堂里顿时鸦雀无声。
张浦见众人看向自己,略觉尴尬,装作若无其事,又笑道:“我有一好消息,担保公子听了,必定欢喜。”
“我非此意!与幸逊决裂,自是应当,只是拥投刘琰一事,长兄还请三思!如今天下局势,动荡未明,兖州今日暂时也可自保。以我之见,当观望为先,不应贸然投效琅琊!”
“伯母不懂何为天下大事,只知道老东西听信张浦投了刘琰,应是遭你父亲反对,遭他算计了!兖州已被刘琰所控,平日听命你父亲的家将,昨夜连夜都被撤换。你万万不可冲动,等逃出去向你大姐夫报信,叫他来救你父亲!否则再耽误下去,我怕你父亲要出事!”
张浦焦急,命军士阻拦。
一旁张浦忙道:“公子勿冲动。快些放开夫人……”
乔越道:“二弟等等。你一直忙碌,你我兄弟也许久没有似今夜这般得空坐下吃酒了。趁着这机会,兄长先敬你一杯。”
守卫不敢阻拦,眼睁睁地看着丁夫人入内。
守卫说奉郡公之命来此,让公子在房里面壁思过。
“我只知时势造英雄!有这等英雄不纳,反以出身论人高低,将他推开!难怪兖州沦落至此,要靠送女仰人鼻息以求自保!”乔慈冷笑。
“放肆!越大越目无尊长!竟为一个马奴公然顶撞于我!”
乔慈叱道。
乔平一愣,忙接过,饮尽杯中酒。
丁夫人道:“老东西无情无义,不认我的女儿女婿,我也不拿他当丈夫,还怕他什么责怪?外头守卫近百,出去还有重重关卡,你一人无论如何也是逃不走的。你可挟持我杀出去。”
乔越气的掌击案面,厉声喝道。
乔越骤感胸间气闷,眼前竟然仿似发黑。
无论是这个消息本身,还是探子迟迟不归这件事,都让乔平感到忐忑不安。
乔慈起先大怒,转身要再冲出去,到了门口,又硬生生地停住脚步,慢慢地转过了身。
“长兄请讲。”
只能慢慢再劝。
……
便吩咐守卫让道。
丁夫人亲手揭盖。
张浦咳嗽,朝乔越暗丢了个眼色。
咳了一声,清嗓道:“左都侯王霸为汉室重臣,家有一女,年方及笄,貌美而质蕙。左都侯听闻公子年少英雄,有意将女儿许配……”
乔越心里焦急,方才喝下去的酒水,仿佛突然在腹内翻涌滚动,烧心镪肺,额头后背,顷刻间,竟就热汗滚滚。
乔慈立刻拒绝:“我怎可置伯母于险境?”
但很快,他便起了疑心。
见乔慈仿佛还在犹疑,又怒道:“你父亲生死未卜,兖州又落入旁人之手,你若再被困死在这里,莫非真想乔家就此绝于老东西之手?”
……
“我父亲如今何在?你叫他出来。等我见了他,自然跟你回去。要打要杀,由你做主!”
张浦面露尬色。
心思比一般的父亲要细腻的多。
何况如今,她还快要有孩子了。
凭着灵台仅存的最后一点意识,咬牙嘶声道:“兄长,兖州恐要坏于你之手——”
乔越亦大怒:“你竟敢如此和我说话?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兄长?你莫忘了,我才是乔家家主,兖州刺史!”
“不相瞒,我已决意,领兖州拥汉帝,与幸逊逆贼彻底决裂!”
乔平忙出言:“兄长好意,我代慈儿心领了。左都侯之女,慈儿恐怕高攀不上。左都侯的好意,兄长还是推了为好。且今夜大伙难得同聚一堂,也不宜在此商讨此事。大伙自管吃酒便是!”
陈绍一边命人看牢,一边暗中派人去告乔越。
因事出突然,众人当时无不惊讶,且这两日,都未见乔平露面,未免有些疑虑。
乔平挥剑要再砍杀,药力却急速发作,摇摇晃晃,长剑坠地,人随之也倒在了地上。
一旁张浦道:“公子怎对主公如此出言不敬?比彘从前不过乔家一逃奴,如今主公不拿他治罪,已是法外开恩,若再接纳,岂非贻笑大方?”
陈绍忙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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