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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番外 倪麟
他碰了,他就大错了。
他看见白翡丽把余飞抱了起来。那个晕血的年轻人,那个他曾经嗤之以鼻的年轻人,摇摇晃晃地把余飞抱了起来,像抱着最珍贵的东西。
“飞飞,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别人问:“飞飞,你这么喜欢挥髯口?”
“师叔,你真的好美。”
旁边传来喧哗的叫喊声,刘军被抓住了。
“一小姑娘,戴胡子有什么美的?”
她理直气壮:“就是很美!”
他嫌恶至极,说:驼背,没戏,送回去吧。
那时候他总记得,缮灯艇的其他弟子练功,都练得直哭,唯独那小姑娘,总是笑嘻嘻的,小小年纪,挥髯口挥得特别带劲,一天上千次,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她也不喊累。
打从他对余飞动了心开始,他那一颗真心,就捂得严严实实的,比海还深。十二年来,竟是一丝一毫也没有表露出来过,没有任何人知晓。
白翡丽抱着余飞,在车流中行走,每一步都像人鱼踩在刀刃上,看得他揪心。
“那你第二喜欢的人是谁呢?”
他在他十七岁那年遇见余飞。
他这一天忽然明白,她一直以来说的“美”,并非简单的与“□□”相关的美,而是一种纯粹的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他看到那个叫白翡丽的年轻人试图在车流中抱起余飞。
那一年师眉卿初次怀孕,胎像很不稳定,她的情绪也不稳定,他便在家照顾她。缮灯艇中,为了撑住场面,余飞一天两场地唱,连唱一个月,铁打的人也要累到散架。
他要了她余飞,倪派就没了,缮灯艇,也就没了,而她余飞的未来,也没了。
他这一生,妄念过无数次,只触碰过她这一次。
梨园行,最重师徒辈分,我是师,你是徒,一辈子都不能说喜欢二字。
文殊院的方丈,最是珍爱草木,一花一树,都不许攀折。
后来又听到有人问她——
但他也无暇顾及她,父亲的病已经苟延残喘了很久,时日已经不多。
此后的两年,他没正眼瞧过着小姑娘。但这并不妨碍这小姑娘仰慕他。她看向他的眼睛,总是水汪汪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亲人的缘故,她特别黏他,就算他三番两次地轰她走,甚至拿鞭子赶,她也是当时跑了,过一会看他气消了又回来,还总是偷偷在他房间里塞一些从隔壁文殊院折来的柏枝。
梨园行,最重师徒辈分,我是师,你是徒,一辈子都不能说喜欢二字。
可他要如何做?他什么都做不了。
“倪老板,上场了——”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成了余飞心中解不开的死结,成了南怀明口中她的“魔障”。
她心底的魔障有多深,他心底的愧疚就有多深。
他又怎么能同余飞说,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告诉余飞,这件事,是因他而起,与她无关。
传承的人是他,而她,注定要去开辟一条全新的路。
这小姑娘性情耿直单纯,佛海上的人都爱拿她当开心果,总喜欢逗她——
然而这小姑娘一去不回。
“哈?文殊院的恕机小师父吗?”
他眼睁睁地看到刘军把那一把折叠小刀捅进那个孩子的左腰,那个他放在心头上十六年的孩子。这孩子叫余飞。
那年的夏天,佛海边上的知了叫得最响的时候,师兄带回来一个蓬头发的小姑娘,讨好似的对他说:师弟你看,咱们缮灯艇以后不光有乾旦,也有坤生了。这姑娘一看就是个唱老生的好料子,以后,就让他陪着你唱戏吧。
那天他回缮灯艇,艇中无人,他走到化妆间,只见余飞蜷在长凳上睡着了,长发凌乱,疲惫不堪的样子。
都什么年代了?还戴着假的木头小脚,学古代的女人缠足走路?
白翡丽与余飞身后的车在拼命地按喇叭,后面好几辆车追上了尾,一片混乱。
他后悔吗?
他吓了一大跳!这孩子来北京时日不算太长,平舌翘舌还有些分不清楚。
放下了,了结了,魔障也就没有了。
后来又有了转机,小姑娘的生父出现,救了她一命。
练到最后,他能着木跷,在冰面上做工,如履平地。
但这孩子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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