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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六十六章 明灭
白翡丽仍然很清晰地回答道：
“是。”
白翡丽唱这首歌时，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舞台，呈现出了一种全新的状态。他仍是长发，但从侧面编成了辫子梳到脑后，带着雷鬼风，看着便十分的男儿气。整个人的打扮，也是纯男性化的，配着他那一张脸，极其的夺目耀眼，刚一登场，场下观众已经尖叫声不断。
白翡丽自然不知道她现在在想这些，看着她的指甲无奈地抱怨道：“你再刮两下就破了。”
这一下，真就吵翻天了。关山千重的粉丝和评委还有节目组吵，古风音乐粉丝和看不起古风音乐的观众吵，关注唱功的观众和更看重舞台表现力的观众吵，一片兵荒马乱，人仰马翻。
余飞离开鸠白工作室时，《明灭》还只是一个demo。在后来马放南山、无常公子等人的不断完善之下，这首《明灭》已经彻底成熟。前半段依然保持了原本的吊诡，后半段则变得更加的磅礴，有英雄气、孤烈气、洒脱意气，荡气回肠。
她大声说：“那你之前为什么要骗我们呢？大家问你是不是女的，你为什么要默认呢？我们为你辩护了这么多年，看到有人怀疑你就去为你解释，顶着多大的压力你知道吗？你知道做一个粉丝，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被自己的偶像亲手打脸！”
虎妞气炸了，“嗷”地叫了一声扑过来，生生被白翡丽伸胳膊挡住，单手抱在身边安抚了半天，才让虎妞顺过气来。
白翡丽知道，他守护着的，就是森林中的这一片微弱光芒。
“你是弱水吗？”
上善集团，就像一棵野蛮生长的大树，从一株小树苗长起，现在被削枝去叶，最终又只剩下服装这一根主干。
她“唰”地站了起来，“九哥一直都知道，她也一直都知道，是吗？”她指着余飞。
言佩玲想问白翡丽，上善集团拖欠他们的百万账款，什么时候能还，她还要给工人开工资。
那时候他本可以选择早早停止对《幻世灯ii》的投入，后面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
但其他人呢？他知道这个行业和其他传统行业不一样，其他行业，失败了，仍可以换一家公司再来。但他们呢？或许关九和四大神兽无需担心太多，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名气和地位，但其他更多仍还默默无闻的孩子们呢？
白居渊几十年的努力与野心，全部都付之东流。
小芾蝶闷头不语地吃了许久，才吞吞吐吐地说出口：是她妈妈逼她来的。
对于鸠白工作室中的每一个人来说，幻世灯系列对他们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从无到有做成这样一个系列的国漫舞台剧，于他们而言是理想，是骄傲，是一生中不可多得的经验。
白翡丽继续对余飞无奈：“唉！——”
“是。”
就他自己的处境而言，毋庸置疑应该选择终止，这是一个非常理性的、符合逻辑的、显而易见的选择。
“这么任性，你就不怕我们继续不让你过吗？”
那一个抉择何其艰难。
可能有些粉丝言辞激烈，有一名评委终于被激怒，发微博抨击关山千重的粉丝都只看脸不看唱功，关山千重之所以落选，不光是歌的问题，更重要是唱功相比其他选手要薄弱许多，嗓音也不够厚重。
这一年，鸠白工作室的制作能力，也在以非同寻常的速度增长。
这个行业，太需要成就感、自信心，和报答了。
许多人，可能会因为幻世灯项目的中止，而不得不从此放弃这一条路，回到父母与社会为他们设计好的道路上去。
小芾蝶的声音里有着难以抑制的愤怒、难受、委屈和激动，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你为什么还要唱古风歌？”
虽然该乐评人已经表达得非常委婉，但粉丝们还是自行理解出了背后的含义：古风歌，不受主流认可，在这种大众电视综艺上没有出路。
余飞觉得挺尴尬的。
但不得不承认，他唱得的确很好。他的本音纯净、通透，声乐功底扎实，歌声有一种感染人的力量。
白翡丽怔了一下，很清晰地说了一个字：
小芾蝶的眼圈登时就红了。
其他人不明了他的家庭背景，更看不到他将来要面对什么，如何能理解他内心中火炙雪浇般的煎熬？
次日晚上，小芾蝶破天荒地约余飞和白翡丽吃饭。余飞担心又发生上次甜品店那种事件，便把吃饭的地方定在了瞻园附近一个环境幽静的小餐馆里。
鸠白工作室的所有人都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幻世灯i》已经打响了“幻世灯”这个名字，还有《明灭》这首歌，正是把幻世灯这个系列做下去最好的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在这样大范围的争议下，最受益的其实还是节目组——本来最近几季关注度不如以往的《新声音》，收视率和网络播放量在第二期突然迎来了一个高峰。
而她那时候在做什么呢？她也许是他那时候唯一一个希冀能求得安慰的所在，她却在给他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他只能进，不能退。
余飞上网查了一下，最新一季的《新声音》，已经连播了六期，白翡丽出现在第一期和第六期，唱了两首古风歌，用的都是本音。
他在第一期出场，唱的是《流离》，可能因为这首歌在大众中没有什么知名度，又是一首不太适合综艺节目的抒情古风，相对显得没那么亮眼，没有评委让他通过，把他放进了待定名单。
他当时刚唱完《明灭》，在温度极高的聚光灯的照耀下，额顶仍冒着晶莹的汗珠。
余飞问过白翡丽他父亲现在的处境，他的回答是还在处理集团内部事务，同时等候审讯。白翡丽之前已经想尽办法，包括上下打通关节，包括去向楼先生低头，但他回到北京，最终确认，有些躲不过的东西，终究是躲不过，欠下的账，迟早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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