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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章 筏
余飞轻抿了口酒，入口是柠檬的香，余味是苦艾的苦。她不动声色：
这让人怎么能不恼火，怎么能不想和他对着干。
这个人一身黑衣裳，很随意地靠坐在沙发角上，手撑着额角在听那个女歌手唱歌。她整个人都陷在黑暗里，隐约能看出头发很长，轮廓美得像一副油画。
“她有女朋友吗？”女孩还是好奇。
“她啊？之前有，刚被劈了，没了！”
余飞的想法变得很快的，她突然没那么想回去了。十六年，她不沾烟酒，不吃辣，少油荤，就为了养着自己的嗓子，现在她忽然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凡是美的东西，余飞都喜欢。
一条完全漆黑的走廊。有声音提醒她：“请右手扶墙，往前走。”余飞心想这是什么鬼地方，等会会有一个丧尸跳出来吓她吗？
“输了输了，九哥喝酒！”
余飞深以为然，因为她内心深处就有那么一种拧巴劲儿。刚被师父带去缮灯艇的时候，师父抱着她对倪麟说，这孩子额头高，眼睛亮，腿长，长相和声音也好，是万里挑一的唱老生的料子。她当时虽然不知道老生是什么，但是知道是很高的夸奖，她很骄傲。
如是好几个回合。两杯一次，阿翡每次都来者不拒。不过关九也不是蠢货，就当大家开始担心阿翡的酒量的时候，关九突然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连翻好几盘，桌子上的每个女孩都喝了许多，包括余飞。
“胡说，今天撩的这个我就打算负——”
关九爽气地笑。她眉目都生得凌厉，有一种十分锋利的美，余飞想起虞姬的剑。这一出神，余飞被她揽着腰从凳子上拉了下来。
美人眯起眼睛，眼底滋味更浓。她笑起来：“我叫关九，你呢？”
她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点酒，一杯又一杯，她不懂酒，也不懂怎么喝，反正哪种好看就点哪种，换着种类来。半醉半醒间，她打量酒吧里来来往往的女人，一个个风情各异，身材玲珑有致，不由得心旷神怡，心想早该来这种地方，怎么能这么多美女的。
那只手从她臀上滑了过来，隔着薄薄的、熨帖肌肤的旗袍，款款地扶在了她的腰上。她心里头有些瘙痒。
然后七弯八拐不知道怎么绕了几下，听见那个声音又在身后说：“这位先生，请您出门，非常抱歉本店不接收男士。”
女人和女人接触的感觉，很不一样：精致，细腻，柔软，仿佛每一寸的触感都被放大。
“言佩珊。”
“听口音，你是外地人。”
余飞摸了摸下巴，抬脚走了进去。
余飞肘尖戳了关九一下：“‘两杯一次’，你知道什么意思？”
“十个！”几个女孩不要命地往上加，关九也稀里糊涂跟着加。
这家酒吧还挺有原则。余飞想着，忽然眼前亮了许多，一个开阔的空间呈现了出来。
余飞蓦地转头，顺势勾近她，手掐到她后背腰间凹陷处，低头在她嘴唇上一吻。
这一群人围在桌子前玩骰盅，余飞被关九拉着坐她身边。关九是这群女孩子里面最豪爽最打眼的一个，看得出其他女孩都喜欢她，但又像约好了要坑她似的，一开始还说国语，渐渐的国语白话交杂，到真玩起来的时候，基本上就只听得见白话。
关九这群人玩得很开，不像其他桌那么矜持。
余飞被她气笑：“‘一杯两次’是说输一次喝半杯，‘两杯一次’说的是输一次喝两杯。两杯一次喝死你吧。”
余飞想，这酒吧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我怎么就输了？”关九无辜地打开手，手里一把的一点。余飞明白了，这帮女孩子又在拿关九不懂的手势坑她。萝莉脸那个女孩的手势，是“斋”的意思，即一不能变成其他的点数。
关九迫近来，“我喜欢你……”她清越的声音压得很低，十足的暧昧，又有几分压迫感，“你是t还是p？”
【男士勿入】
喝到第五杯的时候，一个非常刺|激的觉悟猛然间划过她的脑海，然而这时候，已经有人挨近了过来。
当时十七八岁的倪麟冷冷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驼背，没戏，送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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