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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十四章 酒曰醉君
“……应该是吧。”卫朴亦答得不情不愿。
萧辰淡淡道，面上倒不见什么喜色。
“爹，我把李大夫请来了。”生怕惊扰了他，卫朴放重脚步，上前轻声道。
李栩先扶着萧辰坐下，自己方才落座。
卫近贤慢慢地抬起头来，望向这边，目光有少些呆滞……待移到萧辰脸上时，骤然定住，长久地盯住他，一声不吭。
“如此说来，卫大人与萧逸当年应是故交好友了？”萧辰问得不情不愿。
“是谁啊？”
“我何时说过这话！”
“……那时候，你说咱们都不是君子，这酒不对景，我就把这酒搁了起来。”卫近贤笑着接着道，“这些年，我老在想，等那天能碰上你，再把酒拿出来喝了。真君子，伪小人；伪君子，真小人，咱们两人也算都轮了一遍，现下喝这酒，才算对景！”
“是我家老爷的一位故人。”
萧辰不作声。
笑声渐歇，喉底还带着未尽的尾音，卫近贤眼中并无癫狂，唇边笑纹犹在，不为人知的苦涩深藏其中，早已刻成痕。
李栩只得收声。
“出去！别再进来吵我。”
闻言，卫朴沉默片刻，才道：“那人叫萧逸，是二十年前顺德府的都督，名声很是不好。义父与他是故交，可他二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何事，连我也不知道。”萧逸通敌叛国，在卫朴心中，着实不愿自己义父与这等人扯上关系。
李栩应了，转身装模作样地收拾了下杨渐走时丢下来的药箱，然后背在身上。
萧辰不置可否，开始往外赶他：“我要休息了。”
萧辰的手微微一紧：云卿？是爹爹的字吗？
李栩忙扶住他，将他重新架回软椅上坐好，顺便把拐杖偷偷收到一旁，免得他突然站起来吓人。
“油腻腻的……”萧辰闻见荤油的腥味，微皱起眉来，“难道老满贯早起又来过了？又来要银子？”
“是卫府上的管事。”
一路到了卫府，这回并未让他们在大堂等候，卫朴问明下人，便径自领着他们到了侧院的后院中。
“卫兄请坐。”
年轻管事微笑道：“我随我家老爷，也姓卫，单名一个朴字”
“你觉得她会肯回来么？”萧辰冷然反问道。
萧辰无奈，也未再说话，轻轻吹着粥的热气。
李栩躲得八丈远，嘿嘿笑道：“算了，这点小事还是不麻烦……”话未说完，便看见萧辰朝他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忙收了笑意，侧耳细听，果然听见一前一后两人上楼梯的动静，想是店小二正领着那位管事上楼来。
“是啊。”萧辰淡淡一笑，顺着他的话说。
“……小五，你过来。”
“先请人上来吧。”
卫朴打了个岔，将卫近贤扶正，靠在软椅上，又转头招呼萧辰李栩在石桌旁落座。
虽入了冬，但还不算冷，亭中的卫近贤却将身子探在火盆边上，头低低地勾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风起，火舌吞吐间，愈发显出他脸上深深浅浅的沟壑，像是浓重得化不开的往事，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没有。”李栩掰了块饼放他手中，“这饼是我一大早出去买的，你上次不是说这饼好吃么？”
“另外一个人？是谁？”萧辰偏偏要明知故问。
李栩随即朝店小二嚷道，“请他上来。”又转头朝萧辰低声坏笑道：“既然现下是他来请咱们，咱们也得端端架子。二哥，昨天在他们府里等了那么老久，今儿咱们也让他在门外等等如何？”
“老东西，你说什么呢！”见他这般幸灾乐祸，李栩不干了，别说他只是半疯，就是全疯了也不能骂二哥。
“这个……”卫朴面露为难之色，似乎难以解释，“这倒没有，我家老爷已比昨日清醒许多。”
“如此便好。”
两人刚吃罢，便听见店小二在外边叩门：
萧辰静默片刻，起身沉声道：“小五，收拾东西，我们就随卫兄走一趟。”
次日，萧辰不欲下楼，李栩便让店小二将早食端到屋内，自己溜到外头专门给萧辰买了猪胰胡饼回来。
他大笑之时，李栩甚是紧张地盯着他看，毕竟面对的是个脑子不清楚的人，万一狂性大发，无法收拾，也好赶紧唤人去。
拐杖歪了下，卫近贤踉跄欲倒，目光却从未稍离他……
“云卿，你可还记得，这坛醉君子是咸王所赠……”卫近贤笑得柔和而怅然，皱纹愈发皱得厉害，眼睛却出人意料地年轻起来，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老赌鬼就顾着自己买酒买菜，压根就不管阿猫吃什么，我估计着他们家连米都没了。”李栩吧啦吧啦，终于转入正题，“二哥，咱们还是把阿猫接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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