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三百七十八章 没一个省油的灯
这很好！
劳尔德很快就从除自家之外的那25家当初向黑石提供贷款的银行中，筛选出了两个最合适的对象。
“他们此时一定过得很艰难。”卡尔说。
还有，刚才自己觉得他忍不住表现出来的高兴，肯定也不是因为他们给黑石的那笔贷款有机会变现而高兴，那应该是看到喜剧表演之后的高兴。
“这么说，高盛有意从黑石手里，把希尔顿拿过来？”卡尔问。
没有新消息，那就意味着，贝尔斯登依然是在一个人死扛，但谁都知道，这样的情况，他们自己一定承受不来。
“很抱歉伙计，除了我们都知道的，我并没有什么最新的消息。”劳尔德说。
现在再去想自己的那个提议，感觉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自己竟然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可以一箭双雕的机会——每个人都会有这样让自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才的时候。
“那我觉得，还不如把我们的债务集中起来，把希尔顿拿到手里……”
“是的我的朋友，我们是有这个打算……”
劳尔德听出了卡尔话里的高兴的情绪。
当知道一个人有很多钱，一般人的反应，一般是“哇”，会有些震惊，跟着可能会有些酸意，有些失落，什么同人不同命啊我的钱包里为什么没有这么厚实之类的吧啦吧啦……
最终筛选出的这两家银行，和高盛的关系一向不错，在26家银行里，实力一般，他们提供给黑石贷款的数额，也排在后几位。
因为这个道理，包括贝尔斯登都懂，但问题是，在这样的时候，怎么才能让自己公司账户上的现金，越来越多。
“这也是让我们非常不满的地方，所以劳尔德，你是有什么好主意吗？”卡尔问。
劳尔德也听得出来，卡尔的这一声“是啊”，很沉重。
但美元在上，他向冯一平提出从黑石手里，把希尔顿拿过来，实际上，就是用黑石欠他们的贷款，来冲抵他们应该付给冯一平他们基金的回报时，并没有计划这一步。
虽然因为冯一平的关系，高盛和大摩，在和冯一平有关的事务中，现在也算是一个共同行动体，但在这样事关自己切身利益的方面，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得彼此高度提防。
和冯一平杀价，你当我是二战当中蠢萌的意大利人？
“这简直太巧了，”卡尔打断了他的话，“今天下午，冯一平主动找到了我们，也谈起了这方面的问题。”
但最后，多半还是会这样评论一句，“他这无疑算是很成功。”
但在这一点上，德意志银行，也是不一样的烟火，在07年，它们的员工总数，实际上还大幅增长了近20。
“所以，我们最近一直在审视我们的债务，”劳尔德把话题朝自己想要谈的方向引，“之后我们发现，去年的很多决策，确实有些草率。”
报你个猪脚（德国传统美食）我报！劳尔德此时摔了电话的心都有。
他跟着立即就找到了一个机会，妙的是，那个机会，实际上还是他自己创造的。
当然，从结果来看，他们的成绩着实也不错。
“希尔顿目前的状况每况愈下，黑石又已经有趁火打劫的意向，我想，你们也接到了他们的电话吧，债务重组？不就是想让我们同意减免一部分债务的同时，再让一部分债务债转股，让他们不用还吗？”劳尔德义愤填膺的样子。
因为卡尔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现在的状况，同样不容乐观。
“是的，我们已经和冯一平就这个方面的问题，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探讨，不过，”卡尔又笑了起来，“冯当时说，可能还会有新的报价，只是我们没想到，这个新的报价人，会是你。”
卡尔自然说，“是啊。”
“我们确实有一个方案，”劳尔德说，“既然黑石拿着我们的资金收购了希尔顿，目前又希望在不还债的基础上，和我们谈债务减免。”
“呃……”卡尔好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停顿了一会后，他说道，“谁说不是呢。”
果不其然，他给那两家各打了三个电话，很快便谈了下来，高盛用62亿美元，拿下了那两家一共持有的115亿美元贷款。
据劳尔德掌握的数据，德意志银行需要重新估值的证券资产，也就是和次贷证券有关的资产，高达290亿欧元之巨，而根据这两个月的表现来看，今年一季度，德银一定会亏损，甚至劳尔德都已经能确定，德银今年全年都会亏损。
但他还不得不装作卡尔不知道这事详情的样子，“是这样吗卡尔？原来冯一平也对希尔顿感兴趣？”
劳尔德有信心，最终把这些贷款，以高过7折的价格，卖给冯一平。
“嗨劳尔德，关于贝尔斯登，你有最新的消息吗？”看起来，卡尔把这通电话，当成了一次同行间普通的寒暄。
“是啊。”劳尔德附和道。
之所以要筛选，除了要挑那些议价实力弱的之外，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他要确保自己的对手大摩，不会得知自己的打算。
他匆匆的挂了电话，忍不住在办公室里团团转，冯一平！冯一平！你怎么连这一点都能想到？
但劳尔德不一样，当他8号晚上，和冯一平聊完后，他知道冯一平手里，握有很多现金之后，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既然如此，那一定得想办法把其中的一部分，变成自己的——这就华尔街人。
“比如去年年中给黑石提供的低息贷款。”
“抱歉卡尔，那我想我们得重新审视我们的计划。”
但是现在，呵呵，以为置身事外的德意志银行，才发现自己也并不能幸免。
既然如此，他准备继续引导卡尔说“是”，“所以这个时候，现金，更多的现金，才是有可能让我们从这场危机中平安脱身的依仗。”
“劳尔德，能说说你们的报价吗，我一定马上反馈到法兰克福总部。”
要说这家德国最大的银行，在帮助德国工商业发展方面的积极性，真的不高，他们的主要精力和资源，都用在国际扩张上。
尤其是在去年的第二季度，当世界各大行都在黯然的看着自己那各种不尽人意的财报时，德意志银行二季度的表现，绝对是一抹亮色，他们利润总额创历史新高，盈利超过20亿欧元，同比增长近30！
有了这两家垫底，劳尔德觉得，现在可以和德意志银行谈谈。
也就是，还不到55折的样子。
拿起电话的时候，劳尔德的心情挺好，这不仅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将要谈成一笔不错的交易，也是因为德意志银行，从去年到今年的一些表现。
所以，想到去年德银牛气哄哄的样子，他就觉得真挺开心，抱着这样的心情，他拨通了德银美国负责人的电话，“你好卡尔。”
顿时，劳尔德的嗓子里像是塞进了一只鸭蛋一样，噎得他有些说不出话来，“是吗？”
德意志银行，是去年贷款给黑石的银行团的主力，如果拿下德意志银行的债务，不但自己又会有一笔进账，最主要的是，在接下来的过程中，这将有助于自己在面对冯一平时，难得的保持一次主动。
他觉得，卡尔这话说得太棒了，这无意中又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在07年，全球银行业的共同点，有很多，其中的一点就是：裁员。
感情，自己刚起个头，卡尔就明白了自己的来意。
因此劳尔德相信，自己此时给出的现金，对他们很有吸引力，也就是，他们非常有可能为了这笔现金，把这笔看起来前景不太乐观，多半也要打折的债务，转让给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