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燕暗翔飞(1/2)

首发：~第八章 血燕暗翔飞

她不知道，他的放手，不是因为他风淡云清、不问世事的个性，却只是因为她的矛盾。他不忍她沉浸在矛盾中，与其这样，他抽身而退，轻盈的如同一阵风，不留半点儿痕迹。

她却顽皮地伸出手去托起他的下巴，像是调戏人家一般，扭着他的脸面向自己，“那么久没见了，想看就看吧。看完以后，我还得回地牢呢。”

对她的情，不忍让她去挨那一下重击，哪怕不会致命，也绝不允许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她受难。而他的骄傲更让他不屑去以那样的方式和境遇来接收她。

他轻声一哼，“亏你还记得，那一夜，就像一个蛮横的小刁妇，闹了整整一夜。”

“我知道。”她鼓着腮，气呼呼的，为什么此时与她比肩而坐的不是瞻基。

是的，他本可以不出手，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是不会在太孙府出手伤她。只是将她打晕带出府，然后顺便再杀伤几名侍卫，造成她阴谋连合外人暗害嫡妃，事发后连夜逃走的假象。如此，这太孙府，她是万万不可能再回来了。

慧珠奏报之后便安静地退了回去，仿佛太子妃的决定早在意料之中，这让太子妃微微有些诧异。出现这样的事情实际上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原本若微有孕在先，她就有些莫名的担心。可是紧接着胡善祥也喜讯传来，她便安心了。因为这样嫡庶两边即可维持暂时的平衡。

“那么现在，你预备如何反击？”他问。其实他有太多的方法让胡善祥自顾不暇，让她缠绵病榻，或者干脆一命归西。但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女人间的斗争，应该由你们自己终了。或者应该由他出面，总之不该是我。”他声音略为有些清冷，仿佛真的想置身事外。

是的，那是她得到消息从南京北上准备与瞻基重逢而前来与他告别的那一夜。

“因为，那碗酒酿元子！”她说。

“没心没肺的丑丫头，有何好看的？”他静静地对上她的眼眸，话语如此冰冷，可是在她感觉却如沐春辉。

他也记得她跟自己撒娇，扯着他的袖子哭闹了一夜。

可真是她做的吗？

“你还笑的出来？”他生气了，扭过脸去不再看她，只是把目光投向无边的黑夜和点点的星光。

“你竟什么都知道。”他有些无奈，还是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

若不是若微做的？

不远处黑烟滚滚，火光冲天，所有的人似乎都被吸引过去。

而他却稍稍有些泄气，闷闷地应了一声：“是。”

“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若微笑了，甜美依如当年。

“是！”云汀应声刚要退下，太子妃又有交待，“顺便去看一下孙令仪！”

只是一个心愿吗？

“还好，都还活着。”他声音异常清冷。

“我吃完以后还拉着你的袖子抹了抹嘴，说要是放了桂花蜜和芝麻就更好吃了。”她笑了，面色却已然红了起来，因为从来没有人那样去做，而她也是刻意地刁难，只是让他知道她会跟他撒娇，也会跟他提要求，在他面前，她从来是憨直的。

“那次酒醉，吐的稀里哗拉的，住在你家半夜醒来却觉得好饿，你叫白纻她们备下了许多精致的小点心。可惜，端到我面前时偏偏我又什么都吃不下，只吃了一碗酒酿元子。”她脸上映着一团柔柔的莹光，面色微红，眼中秋水含情，已完全沉浸在彼此间那少的可怜的回忆中。

那一夜，伤感，挥之不去地萦绕着他们。

他用手指轻按着自己额头，唯有苦涩。

他清楚的记得，她曾经扬着笑脸对他说过想吃放入桂花蜜、包着芝麻馅的像黄豆一般大的精致的酒酿元子。好苛刻的要求，他和厨子的眉都为此皱起。当夜自然是没法弄给她吃，所以她说，你要记得你还欠我一个心愿。

他也笑了，笑容中尽是苦涩。

怎么也要到生产之后再分秋色，而且以她对胡善祥和孙若微两人的了解，一个是贤良温婉，一个纯善爽直，倒不至于会弄出些什么李代桃僵，暗箭伤人之举。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慧珠深夜晋见，竟然给她带来这样一个惊天噩耗。

所以，他宁愿在任何时候都给她可以自主选择的机会。正像现在，退可海阔天空，进可反击成功，而进与退，都是她自己来选的。

“云汀。”太子妃想了又想，终于拿定了主意，“去把那两盒上等的血燕送到太孙府。”

胡善祥从曹雪柔处得了一盒原本由若微做好送给她的胭脂，服用之后便有了流产之兆。胭脂是若微做的，而她自己偏偏精通药理，又有持宠而娇、谋夺嫡妃之位的理由，似乎一切都与她不利。

东宫太子妃寝殿，太子妃立于窗前，打开窗子对上皎洁的月光，神情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