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纪事2·龙凤情殇

第五章 春江花月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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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五章 春江花月夜

她的纤纤玉指在冷冷七弦上,拨弄弹抹之间,便将让人浮想连翩、心旷神怡的美景尽展眼前。

百姓们欢呼着,跳跃着,更有年长者热泪盈眶,是啊,原来天子也知道庄嫁地里的事情,高高在上的真龙天子,居然这样惦记着百姓的生计,怎能不让人感动呢?

雅音与良辰美景完美结合,愉悦着她的心,徜洋着她的情。

“那有何难!”瞻基推开窗子,高声喊着:“小善子,去把微主子的琴取来!”

朱瞻基大步走到太子妃身边坐下,目光快速地扫了一眼若微,看她面色如常,这才安心。

永乐十九年正月初一,大明天子朱棣在新落成的都城北京城皇宫紫禁城的华盖殿里,接受着文武百官和四方使臣的朝贺。

太子妃也笑了,冲瞻基招了招手:“来,就等你开席了!”

“此情此景,我好想弹琴助兴!”若微仰着脸满溢着醉人的笑容。

曹雪柔看着太子妃那端庄慈祥的神态,突然间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太子妃为何放着从小看大的孙若微不疼惜,反而是一味偏帮胡善祥?以前自己也很是不解,现在她才终于明白了。这就是嫡庶的差别。太子妃其实疼惜的也不是胡善祥,而只是那个太孙妃的位子,也许因为她自己就是正妃,正妃的难处与苦楚,她自然最清楚。是了,常听人说这皇太子最宠的是太子宫的一位郭贵嫔,如今已经很少进太子妃的寝殿了,也许正是如此,她才会对胡善祥生出几分怜惜与偏爱。

她弹的是《春江花月夜》。

“若微,你快看!”瞻基举起手,指着那卷起帘子的一扇窗。

湘汀从外面走进来,笑着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给主子把那件最厚的水鸭子毛的缎绣氅衣找出来,还有那对皮筒子,现在出去可得仔细捂好了,别回头只顾玩的高兴,当真受了寒!”

“皇太孙殿下到!”小太监唱奏一声。

从初一夜里就开始飘飘扬扬的下起雪来,雪花如鹅毛一般,不多时便给街巷铺了一层白茫茫的毯子。宫里茶水间的太监们纷纷手提大铜壶,为等候在此的百姓倒上一杯热茶,暖暖身子。当阳光升起的时候,朱棣出现在城楼之上。

而在朱瞻基的笔下,又是另外一番景致。

前一刻还是笑意连连,跟大伙说着笑话的袁媚儿却没有笑,把嘴一撇,那小模样看着煞是可怜,低着头坐回位子上。

“天呢!”若微站起身走过去倚在窗前,眼前是繁华如锦的烟火,那一束束的光芒美的令人眩目。让人惊叹叫绝的烟火如同天女散花,火树银辉,五颜六色,绚丽无比,只把无边的夜空晕染的艳丽绝伦。

朱棣仰天长笑,气吞山河:“瑞雪兆丰年,永乐十九年,一定是个好年景!众乡亲回去好生过年,来年早早翻地播种,莫要误了农时,辜负了老天赐予的好年景!”

早在媚儿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若微心中就大呼糟糕,如今见太子妃盯着自己,更是七上八下的,又不好开口,只是一双手默默揉着自己的衣带,有些紧张。

“好个袁媚儿,这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自己在太子妃面前可以倚小卖小、装巧弄乖,让太子妃怜惜于她,也好促成她和皇太孙的好事。却没成想,太子妃顺势将慧珠派到太孙府,如此一来,这府中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太子妃的眼睛。以后就想弄出什么花样也难,更何况太子妃此举正是明摆着在帮衬太孙妃。”

“是!”慧珠微微颌首,连连称是。

若微原本懒懒的,听他如此一说,立即坐起身:“当然去了,不说我还忘了!”说着又下去穿鞋。

朱瞻基立即伸出手探到里面,放在她的额上:“是吗?受了风了,这可怎么好?前儿是你说的初一晚上,要在雪夜里放烟火的。我在泌芳亭都备好酒菜了,也升了火盆,置了暖围,原本想着咱们坐在里面看着,让小善子带人在山底下放烟花。怎么样?现在咱们还去是不去?”

转眼间,泌芳亭内。

朦胧而空灵的水墨丹青,静夜里的烟花,烟花下面的八角琉璃亭,琦丽之光环绕着的美人,还有美人玉指下的七弦古琴……画意、儿女情长与江山美景浑然一体,水乳|交溶。

太子宫的东殿之内,太子妃特意设了宴席,此时胡善祥与若微等人正围坐在暖阁之内。

此话一出,满桌寂静。

悠扬而动人的天籁之音伴着一对璧人,天之骄子与倾城美人,一个低吟弄曲,一个巧绘丹青,这才真是珠联璧合、相映成辉。

好险呀!曹雪柔心中暗暗发冷。她心中暗想,看来此时唯有不露声色、不争不闹、平安度日才是上上之策。曹雪柔想明白了,脸上也越发柔和起来,不时地给身旁的袁媚儿夹个菜,眼神儿交措之时,冲胡善祥微微一笑,然后就是安安静静吃着自己面前的那几道菜。

这是大明朝自永乐帝朱棣迁都北京以后的新规矩,每逢初一,天子就会登上高高的城楼,站在这儿,与最底层的百姓见面,亲自发布一些训诫与恩旨。

“好一个婆慈媳孝的和睦场面!”若微唇上微微带笑,只是暗暗心寒。

“母妃!”瞻基看了一眼若微,他早已知道慧珠原名胡善图,是善祥的亲姐姐,自然知道太子妃此举的目的,恐怕慧珠入府之后会多有不便,于是便要开口推托。

若微一面看,一面不时地拍着手。满眼的欢喜尽情流露,她突然扑进瞻基的怀里:“瞻基,谢谢你。好美的夜空、好美的烟花,虽然转瞬即逝,繁华转眼就会散去,但是那一瞬间的美足以成为永恒,将永远留在我的心中。瞻基,谢谢你!”

于是百姓们纷纷下跪,山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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