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纪事1·初入深宫

第五章 惊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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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五章 惊鸿

慧珠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圣上和司礼监肯定是知道的,妹妹能被册立为皇太孙妃,想是我们祖宗八代都会被查个清清楚楚的,所以前儿我就在太子妃面前如实回禀了!”

“姑娘,那旧衣服都小了,穿不得了!”紫烟一派天真,瞪着一双大眼睛不明就理。

胡善祥面上微窘,端起茶杯浅浅地饮了一口,这才说道:“入宫到今日,仿佛梦一场,想着从此之后久居深宫,再也见不到家人,心里不免有些感伤,让妹妹见笑了!”

“姑娘,可是听了那些眼皮子浅的奴才的风言风语,心里不妥贴了?”湘汀一脸关切,对上若微的眼,细细打量。

“啊?那太子妃怎么说?”胡善祥一脸紧张。

若微笑了,从榻里摸出一个首饰盒,轻轻放在湘汀怀中:“姐姐,你跟着我这么些年,你是知道的,这静雅轩恐怕就是这应天皇宫里最清冷的地方,除了月例和年节时各宫和万岁的封赏,皇太孙的馈赠,我也没什么进项,所以让你受了不少的委屈,这些是我捡出来的,成色好的,贵重些的,就送给你,留作纪念吧!”

胡善祥似懂非懂,面上飞霞,一副新嫁娘的羞涩模样,自然是乐在其中。

若微笑了:“没事,你们不知道,其实我自己送出去,还能留个体面,你们以为这些东西,皇太孙送我了,就真的是我的了?不会的,他们总要收回去的,不如这样,大家干脆些,省了那许多的麻烦!”

这若大的皇宫之内,除了咸宁公主是个知心人,还依如过去那般,没有疏远和冷淡,依旧常常来看她,或是差人来请,让她去城曲堂相伴,只是如今,公主的婚事也近了,若微心中更是苦涩,这宫里唯一的性情中人,她去了,自己以后的日子该如何呢?

湘汀的头垂的更低了,抑制不住地哽咽着。

随即两名俏丽佳人姗姗入内,袁媚儿身穿淡桔色的菊纹上裳,下着百褶如意月裙,娇俏如新荷出水,美的让人眼前一亮。

看她的神色,忽明忽暗,悲喜交融,反而把慧珠弄糊涂了。

帘子才放下,不多时又被高高打起,人还未到,那爽朗而娇憨的声音已然响起:“给姐姐道喜,看吧,媚儿早就说过,姐姐是我们当中的贵人!”

若微原本不怪她,她的身份和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太子和瞻基,只是这么些天了,差个人来问问都没有,这小小的静雅轩成了被整个皇宫遗弃的地方,瞻基初时来过几次,可是两个人除了相对无言,又能如何,所以她就有意无意地开始回避,而后来呢,听说太子妃免了皇太孙的日日请安,明摆着不让他们来往。

说罢,使了个眼色,抖了抖帕子,走到门口,落雪立即从外面打起帘子:“慧珠姐姐慢走!”

刚要追问,胡善祥便把话岔开:“姐姐,这宫里可都知道咱们姐妹的关系?”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若微突然握住了她的手,随即睁开明眸,淡淡的笑容浮起:“好姐姐,这么多年,你在我身边,细心照顾,全力维护,原来只盼着日后能帮你觅一个好去处,可是如今,我自身尚不可知……”

胡善祥点了点头:“我还道是落选之后,便可以回家呢,本来还暗暗羡慕她们,想不到,也是要在这宫苑之中度过余生的!”

“紫烟,收拾一下,只将我从这家里带来的旧衣服打包即可!”若微又吩咐着。

慧珠听了,不禁掩唇而笑,戏噱道:“我看妹妹终究还是适合在宫中生存的,这脑子灵光的很,一点就透。正是如此呢,在这十名淑女当中,除了妹妹,就是她们二人最为出众,那袁媚儿不仅人长的好,你莫要小看,她是出自袁附马家的小姐,根基、家世比我们要强上许多。那曹雪柔是出自江南书香世家,听说其父督建北京宫城有功,这才将她选了来。”

胡善祥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事:“那袁媚儿与曹雪柔是何根基,姐姐可知晓?”

紫烟紧紧咬着嘴唇,眼中含泪,不发一语。

曹雪柔拉着袁媚儿深深一个福礼,一口吴侬软语缓缓响起:“雪柔和媚儿一起给皇太孙妃道喜!”

“死丫头,什么话也敢来浑说!”湘汀伸手拧了一下紫烟。

若微未曾开口,先自嘲地笑了笑,眼睛扫着那门口的串串珠帘,这帘子还是去年,他和自己一起穿的呢,若微深深吸了口气,目光一凛,淡然说道:“湘汀,宫里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带走,我要走,就走的干干净净,所以这些,你必须收下!”

“姑娘,湘汀知道姑娘心里的苦!”湘汀声音微颤,眼里噙着泪,把头扭向一边。

而跟在她身后体态婀娜,亭亭而立的正是曹雪柔,藕丝琵琶衿上裳和紫绡翠纹裙这样一配,更将她娴静出尘的风姿衬脱的尽善尽美。

“姑娘!”紫烟大惊失色:“这里面都是皇太孙送给你的,都是你的宝呀,怎么能还回去?”

湘汀看着手上的妆盒,面色沉静,终是点了点头。

“姐姐此话怎讲?”胡善祥刚待细细追问,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隔着帘子只听落雪说道:“主子,曹、袁两位嫔主子来给您请安了!”

紫烟仿佛懂了,深深地点着头。

湘汀眼中噙着泪,低下头,不再言语。

胡善祥恍然大悟:“我说陛下连看都没看我们几人,怎么会在十人当中偏偏选了她俩,原来都是有来历的,那余下的人呢?”

紫烟点了点头,两个人挨着若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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