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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0章 快回府
他把蜘蛛吃掉了!萧甘棠把那两只春药一样的蜘蛛吃掉了!
姚乐兮看着他的喉结上下一滚动,已然咽了下去。
“二郎,好吃吗?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她小心翼翼地试探,一手已经挽起袖子,只要他说奇怪,就准备上手帮他抠出来了。
“没留意味道。”萧甘棠心神不在此处,只是放下筷子应了一声。
看到姚乐兮这撸袖子的架势,他微微后仰。
宴席左侧是一行座皆是姚家女儿以及女婿,除了姚芙未出阁,其余皆是许了人家或是嫁作人妇的,无人留意宴席最不起眼的地方有何动静,只是免不了有落井下石的人。
姚太傅坐在主座,遥遥看着远处那个挽着衣袖的女儿,面色发沉,倒是声音洪亮,当众发难:
“咳咳。乐兮,出嫁半月有余,次日不回门就罢了,如今贵妃娘娘难得出宫一聚,你也如此不守规矩!”
声音一出,众多宾客扭头看了过去,皆是举着酒杯不语,等着看好戏下酒。
原以为姚家九姑娘懦弱又离经叛道,结果姚乐兮掸了掸衣袖,站起身,眯起眼似乎在努力辨认说话的人是谁。
看清后才笑道:“父亲在说我啊?”
“可是我已经出嫁一个多月了,我还以为府里凭空多出个十一还是十二姑娘了。”
这话说得让姚太傅一口气上不来,面上一阵青紫,又碍于众多朝中大臣在场,不好发作。
他已经两手紧紧扣着膝盖,强忍着怒气,“倒是为父疏忽了。今晚你们夫妻二人便在府里住下,是该聚一聚了。”
说完又觉得不解气,掐腔拿调地补了一句:“贤婿也是,我到时请夫子,你好生学着,成家了也别不务正业了。”
一时间,宴席上除了歌舞不断,琴声悠悠绵绵,再没人笑谈什么,皆是看戏般的眼神在这父女之间来回。
萧甘棠面上没什么波澜,日光已经到了正头顶,给他们二人镀上一层柔柔的金光,他拱手回道:“小婿明白。”
姚乐兮见他面色如常,稍稍松了口气。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敢欺负她,算是捏到铁柿子了。
“父亲太过谦逊了,”她微微弯腰搀着萧甘棠的臂弯,强迫他也站起身,“您亲自为女儿选的夫婿,如何会不务正业?”
噗呲一声,坐席上已然有人笑出了声,又旋即咽了下去。
真是饭后茶资,一个穷商贾罢了,说是姚太傅亲自挑选真是笑话。
京城谁人不知,是萧父对姚太傅有恩,架不住太傅清高好面子、逞一时口快,这才捡了便宜,给儿子要到了一个官家小姐。
“女儿谨记父亲的教诲,安贫乐道不慕名利,才能过好安生日子。多亏父亲了。”
不止席上的公子小姐望了过来,萧甘棠的余光也笼在她身上。
这番话倒是显得她识大体。
数十双目光落在他们二人相扣的手上,又看着姚乐兮匆匆将手收回衣袖,乍然间羞涩,笨拙又灵动。
姚太傅被戴了高帽子,顿时愈发憋闷了。感觉一巴掌打在棉花糖上。又黏又腻又不解气。
正要再训斥两句,把姚乐兮给自己戴的高帽摘掉,就被贵妃打断。
蓉贵妃是姚太傅的嫡长女,进宫七年恩宠不断,因为这个没脑子的老爹,皇帝连防备都不曾。
她打量着那个不曾留意过的九妹妹,柔声道:“九妹妹出落得娴雅,本宫瞧着欢喜得紧。若是哪日得空,可得进宫来陪陪阿姊。”
这话说得巧妙。
众人闷声吃菜喝酒,心里算盘飞速打着。
贵妃居然在给姚乐兮撑腰。
入宫整整七年,召见太傅府的兄弟姊妹的次数屈指可数,明眼人都知道贵妃嫌娘家拖后腿。唯独姚太傅还沾沾自喜。
的确姚家没有一个识大局的,唯一一个有谋略的还被弄进宫里做贵妃,放在皇帝身边看着,不成气候。
可如今怕是有转机了。
姚乐兮福了福身子,“待娘娘相邀,乐兮自会和姊妹们入宫与娘娘一聚。”
“甚好。玉锁,把本宫的玉珏拿来,送给九妹妹了。”
上位的雍容女子笑得颇具深意,朱唇一抿一扬,赏赐下来的东西自然不止于玉珏,绫罗绸缎珍藏书画皆有。
姚家其他姑娘面面相觑。
凭什么只给姚乐兮。她们也是贵妃的姊妹,哪个嫁得不比姚乐兮的夫家更有权势,怎么能这样偏心!
姚乐兮正想寻个借口开溜,身边人拽了一下她的衣袖。
“我好像有些发热。”
萧甘棠开口,喉咙像被火灼烧过,发觉越说越难受。
但绝不能在众人面前昏过去。已经因为身份让姚乐兮被人针对了,再昏倒,怕是会再成笑柄。
艰涩地吐出几个字,“快回府……”
姚乐兮勾起他的手掌给他借力,面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担忧,心里已经愧疚到抓狂。
一手拨开别挡路的倒酒丫鬟,就想带着萧甘棠离席。
“没规矩,这就想溜之大吉?你……”姚太傅斑白的眉倒竖,逮着姚乐兮就训。
“父亲。”蓉贵妃面色泛冷,压低声音道:“您的清高面子能值几两银?父慈子孝。姚家您若是撑不起,就别插手小辈的事了。”
姚太傅怔愣,搭在扶手上的苍老手掌一颤。
面前这个曾视他为榜样的长女,如今是在说他庸碌?所幸她说的声音不大,也给他留了几分薄面。
他脑子浑噩,只是哽塞道:“贵妃娘娘……是臣老糊涂了。”
蓉贵妃心脏一疼,旋即又恢复常色,对姚乐兮柔声道:“哪日九妹妹得空了,多回府看看。去吧。”
酒席上歌舞升平,少了末尾坐席上的两人,也无人过多在意。
彼时,马车里燥热氤氲。
姚乐兮被逼到了角落,团起身子缩在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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