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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百三十八回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可有什么大事？”清尘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将手里的笔轻轻搁下，指尖不自觉地颤动，那股情绪几乎要蓬勃而出。
太清看了他很久，迟迟未能说出一句：“……”
不管多少次，云青看着他身上的神光心中还是会浮出这句话。
此时天上没有烈阳，也没有皓月，只能看见时不时划破黑暗的流星，它们浑身燃烧着天火，或是融化在一片炽热中，或是沉沉地坠落大地。天摇地动，四海翻覆，恐怖的末日之景中竟然生出几分悲壮。
“绸缪未雨时啊……”云青忽然说道，“若是雨已经下起来了，那么着急也没用了。”
镜离似乎没料到太清答应得这么快。之前镜离燃香召请太清被拒，原以为他想要直接断了这分因果，可是现在看来他是愿意庇佑人族的。
云青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出院门，到了一片空旷的街中，空气中有黏湿的雾气。履天圣坛在整座慈安城的中心，而清尘住在西北角，她正从这里慢吞吞地走去人道圣者陨落的地方。
清尘觉得他每说一个字就有光芒在他神魂间绽放，一句话说下来神魂中除了光就什么都不剩了。没有灵气或者元气的调动，由言语本身构成不可阻挡的力量，言辞一出，规则立成。清尘一直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传说之中，没想到今天居然见着个活的，最关键的是这个活的还对云青不怀好意。
清尘怔了怔：“可是……”
太清瞑目凝神，沉声道：“我若不应，你待何如？”
云青看上去十分温和，语气也循循善诱：“要小心那些晴日里就开始忙忙碌碌的人，因为他们多半知道什么时候有雨。也要小心那些雨天里平平静静的人，因为他们多半知道什么时候雨停。”
清尘听了两句就受不了了，心想这两位说个话还真是急死人，半天下来都吐不出一个完整句子。
云青还是慢步往前走，笑容也分毫不改：“倒是劳烦你抛下鬼道道种跑这一趟了。”
太清叹了口气：“将人族送到仙道手下，这是千古骂名你可知道？”
云青从他桌案上下来，直接推门出去：“人圣陨落。”
——寂然无声，惊心动魄。
“鬼道你要就要了，莫非人道也想一并收入囊中？”云青似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可脸上笑意不减，“你若是天下道统都想要，不如现在就跟我说了，免得我以后奔波劳累还跑空。”
他闭上了嘴，没什么好可是的，云青人都跑过来了，肯定是已经陨落。他连忙追着云青跑出门外，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他住得偏僻，四周连灯火都看不见。一片漆黑中云青手里有什么在发光，清尘这会儿才仔细看她，她穿了身单薄的白衣，广袖博带，怀中抱着一面古镜。
笔墨溅出了一点，在泛黄的卷宗上落下一个黑点，清尘凝视着这个黑点，半响才平复下来。他抬手按在自己额上，感觉云青留下的烙印烫得惊人，磅礴的力量从另一端传过来。
清尘心说那不就是你吗？结果转念一想云青多半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他连忙道：“是是是，在下知道了。”
太刺眼了。
诸圣之中，也唯有太清可信了。
“师尊……”镜离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最后脱口而出的还是这两个字。
“不过还有一种人，他不论晴雨都心平如镜，因为他们不惧风雨。”云青说着，忽然笑起来，“比如你眼前这位。”
“明白了，你起来。”太清点头，一边掐算一边问道，“还需准备什么后事？”
他起身，低声道：“刚刚已经传令乐舒继位，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云青神情渺然，也不知在想什么：“黄泉碧落可没你那么不知足。”
如果能再柔和一点就好了。
“特来截你。”谢遥平淡地说道。
原本的嫡传首座钟岁不知所踪，迟则生变，镜离也不敢多拖，所以直接传令乐舒先继承履天坛。
云青也不反抗，就似笑非笑地站在原地：“怎么……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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