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坚持梦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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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西勒给安置到此贵公子旗下，正是宗楚客比武三思更老谋深算的地方。宗楚客用尽曾在西京长期当官的优势，将影响力渗入高门的势力范围，一招煽风点火，已教龙鹰应接不暇，少点能耐早被他弄得焦头烂额。有尤西勒在其中，今夜岂能善罢。

她在耍甚么手段，不但不穷追猛打，还似变回以前扮作无知的俏丫鬟青玉？

龙鹰明白香怪今夜情绪忽然低落的原因。

接着轻声道：“我真的不愿到秦淮楼去，比以前任何时候更不想去。”

龙鹰道：“老板有坚持下去吗？”

龙鹰说的，恰是他自己之前那辈子的写照，面对挑战，永不畏怯。

香怪凄然道：“不到两天，我便崩溃，她的后事，全赖徒儿们帮忙。我对不起她，

龙鹰道：“请恕小弟卖个关子，以免届时不能予你们一个惊喜，更勿费神猜测，因没可能猜中。”

香怪缓缓摇头，阴沉的道：“看着皇甫长雄当众被掌掴，我鲁丹心内再无恨意，人生可怕的事，是生不如死。真的没想过，从我离开门狱，不到几天，本不可一世的人，竟告身败名裂，可见他不过是另一条可怜虫，何况即使把他碎尸万段，过去了的就是过去了，永远不能挽回来。”

龙鹰欣然道：“还要说这种话。”

于台勒虚云一方来说，处处疑云，耐人寻味。

香怪的苦与乐，给套在一条缰绳里，混淆难分，表面风光，却如走进遍地珠宝的秘谷，带回来的只是石头。在最应惬意的时刻，偏坠进遗憾的追忆里。

龙鹰道：“当然知道。老板定须坚持下去，我们这群做伙计的，才开心。现在老板的梦想，非只个人的梦想，而是大家的梦想。”

无瑕秀眸闪闪地打量他，轻柔的道：“玉儿和小姐搬家哩！”

香怪朝龙鹰望过来，道：“我很感激！”

龙鹰道：“当然大有分别，任何信念，如未能身体力行，仍然是空想和白话。只有付诸行动，才算深信不疑。”

陆石夫遇刺，台勒虚云一方认定刺客是田上渊，是冲着武三思、范轻舟而来，偏在如此情况下，范轻舟躲在地下密室拣香，连龙鹰自己都不相信。

宗楚客比武三思高明处，从这些地方看出来。

他很想鼓励香怪去追求清韵，但找不到适当的言词，更怕是弄巧反拙，清韵对他根本不是龙鹰和众兄弟希望的那种情况，破坏了他们间微妙的关系。

无瑕道：“后天小姐将出门，你爱何时来便何时来！”

踏出门狱后，支持香怪的，是复仇的意念，只要能损害皇甫长雄，香怪不惜一切。可是，当香怪目睹皇甫长雄被掌掴、拘捕，支持他的恨火立告熄灭。说到底，香怪本身是个善良的人，不像皇甫长雄般狼心狗肺，报复到这个程度，已告一段落。香怪从自家的遭遇，联想到皇甫长雄未来的命运，如香怪描述的，身败名裂，以前拥有的全赔进去，由那一刻开始，不要说追求纪梦，实无颜踏足秦淮楼，于香怪来说，对皇甫长雄的报复足够有余。

如嫌疑尚未够，刚才虚怀志和乐彦联袂来见“范轻舟”，想不招怀疑也不成。

昨夜非是寻常的一夜，连续发生两起大事，而龙鹰晨早去找香霸，不论缺席因如坊启业庆典的理由如何充份，总脱不掉未卜先知的意味。

龙鹰呆瞪她，说不出半句话。

香怪道：“没法形容。我像活在成功和失败的边缘处，不敢去想明天的事。胜负并非人为，而是天定，任何力量都改变不了，就在我最失意的时刻，范爷来了，这种巧合，足使人心生异样。我唯一可以做的事，是忘情工作，倦极而眠，醒来继续，只有调香、炼香、制香的过程里，我始感觉到有意思。因之而来的所有东西，到头来，还不是被一杯黄土，统统埋掉。”

龙鹰向香怪轻松的道：“老闺又有看热闹的机会哩！”

照他猜测，无瑕是到今天方晓得此事，心生疑惑，故顺便诈他一句。幸而她绝不可能知道田上渊采石被夺的事，否则必然联想到与他有关连。

龙鹰至少明白对方来寻衅闹事的部分原因，就是经与关中剑派多次冲突后，惹起和剑派有关系的，又自问可吃得住“范轻舟”者为剑派争回一口气的雄心。

见到她，没一次不吃亏。

此时离秦淮楼不到百步。

十多骑在广场中央位置勒马，然后散开逼过来，贵公子居前，尤西勒紧跟在侧，其他十三骑如恶蟹张钳的移来。

龙鹰眼利，一眼瞧去，立即心中一震。

龙鹰心神不属的愕然道：“搬家？”

龙鹰踏前一步，香怪变为位于他右后侧，傲然卓立。

香怪一怔道：“范爷很坦白。对失败我已没有感觉，却害怕重陷那种生不如死的情况，并不时提醒自己，贱内临终前的嘱咐。”

龙鹰忙送她出门，到此刻方发觉天气佳绝，夜空星月争辉，自己刚才却没有留意。

龙鹰道：“老阅害怕再一次的失败吗？”

把门的大汉认得他们，欢迎不及，争先恐后地来伺候，领他们到主堂门的一边去。

香怪一呆道：“有分别吗？”

龙鹰心中大叫救命，无瑕现在施展的媚法，就像有千年道行的狐妖，化身为天真烂漫的少女，勾引自己的色鬼，明知是无底漩涡，仍控制不了的一头栽进去。

明年今日此刻，尤西勒的忌辰也。

大大小小、式式俱备，沿街高挂的灯笼，将北里化为梦幻天地，与香怪沉重的情怀，格格不入。

练制出心里的合香，就是香怪目前的一切，离开了制香圣地，如鱼失水。

龙鹰醒悟过来，问题出在昨天晨早便到因如坊去。

好一会儿，脑筋转回来，道：“为祝大姐和都大家乔迁之喜，小弟有份别出心裁的贺礼，此物妙不可言，可让贵主婢掌握光阴。”

其中一骑趋前赶上贵公子，侧身说不到两句，贵公子的目光朝龙鹰和香怪射来，显然有人认出他们是“范轻舟”和香怪，特意提醒。

龙鹰从容一笑，没答他，转向香怪道：“老板先走到阶台去，这里由伙计应付。”

又笑道：“让小弟示范一次何谓身体力行。”

香怪想到甚么的，一双眼睛亮起来。

他不想见清韵吗？

今次把门大汉是不敢拦阻。

妻离子散的打击对香怪深刻沉重至无法承受，没法一下子回复过来，更可能永远难以复元，使他活在过去的阴影里，眼前的成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水里月影。他需要的，是可令他忘掉

密集的蹄声在远方响起，一群十多骑从前面奔来，马速颇快，逢车过车的。虽说北里这条主街宽达八丈，可是由于车马道比其他地方壅塞，所以肯为他人着想的，进北里后都放缓车速马势，剩此点，已知来骑何等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