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另类款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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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障碍在心里。

他需要时间，看有没有两全其美之法，他肯这么想，已代表他痛惜小敏儿，是个大改变。

符太道：“不用说得那么严重，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镬，只是想问你，如果我想向妲玛传达一个讯息，怎办方最得体妥当，不致唐突佳人？”

高力士忙道：“当然！当然！经爷赐示。”

高力士忙道：“经爷想听好听的话没问题，吩咐一句便成。”

郑居中大讶道：“帮主没告诉范爷吗？三船上等香料，几全为舶来货，部分是有钱仍买不到的珍品，存仓多时，到晓得范爷到西京去，从仓里取出来付运。帮主说，三船香料全交予范爷，由范爷全权处理。”

高力士叹道：“经爷奇人奇行，岂是我等长年屈在宫内、经验浅薄、阅历不深的无知之徒能明白。仗小子的浅见去看，如果夫人眞的向大相开出经爷赴会，方肯出席的条件，摆明是推拒大相，怎肯反过来纡尊降贵似的，依经爷之言以马车来接经爷到翠翘楼去？”

符太往后退开，坐入椅内。

隐隐里，他有个直觉，宗楚客是知悉田上渊来历的，如果这方面宗楚客一直瞒着韦武，那宗楚客对皇座便非是没有野心。对田上渊这类人，一般的权力名位打不动他，但如能使“大明尊教”成为国教，或许正是他的心头大愿。

郑居中道：“我们走惯大运河，能一眼瞧破虚实，像这艘船，吃水浅，显然没有载客或载货，可是操舟者肯定是水道高手，故能不徐不疾的始终跟在后方，保持一定的距离，没出现须不住减速的情况。”

符太哂道：“有何好稀奇的，天下得她一个高手吗？第一次是拳脚对拳脚，第二次是老子白手对她的剑。所以对本太医与她的关系，不要妄作猜测，眞正的情况，远超你的想象之外，我所知的，远比你多。记着现在是考验期，过不了关老子就宰了你，因为给你这小子诈去很多不该晓得的事。”

高力士兴致盎然的问道：“经爷有何好主意？，”

直至龙鹰在洛阳如是园偷听无瑕、霜荞和沈香雪的对话，台勒虚云仍搞不清楚田上渊的身分，又以为在长安刺杀陶过者另有其人，由此而知台勒虚云一方尙未有接近田上渊的机会，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妲玛怎肯错过在近处观察田上渊？

到“范轻舟”在飞马牧场大展神威，竹花帮的人才对“范轻舟”改观，然而仍有部分人并不放“范轻舟”在心上，顶多认许他打马球的成就。

郑居中偕几个手下神色凝重来到他两旁，沉声道：“赶上来了！”

船队共三艘两桅货船，均吃水颇深，满载货物。

高力士道：“若大相问起，经爷为何改变心意出席，小子如何答他？”

龙鹰掏出《实录》，不理天昏地暗的继续投往“丑神医”有如轮回转世的经历。

高力士呆了一呆，回过神来，有点口齿艰难的道：“妲玛夫人身分特殊，想见她并不容易，她居住的芳玉楼，是宫禁内的宫禁，除每天打扫的婢子外，其他人严禁踏足半步。”

接着道：“这艘船该是冲着范某人而来，但保证没有恶意，请郑堂主照常操作，船赶上来时，由范某人应付。”

符太尙是首次这般用神观看异性的身体，目光移至她红扑扑的花容。睫毛抖动，眸珠正在闭上的美目内转动，似欲要看清楚梦里的美景。

龙鹰转身望去，果然见到郑居中所指的单桅船，落后约五里。心忖难道因船甫开航，自己立即埋头埋脑于《实录》，因而忽略了危险。然想深一层，该非如此，到此刻心神离开《实录》，仍没感到危机来临。

香料最忌气味外泄，故有特别包装的手法，完全密封，以龙鹰的灵鼻亦嗅不到，可见裹

高力士精神大振，道：“经爷果是做大事的人，想法与别不同，今次是眞的明白，经爷在测试夫人想见田上渊的心意有多坚决，她若不肯屈从，经爷仍没有损失。”

龙鹰答非所问的道：“原来是香料，难怪嗅不到气味。”

问题仍在于他。

高力士难以置信的道：“经爷竟抵得住她的全力出手？”

符太道：“来个羽箭传书又如何？问题在你肯否动脑筋。他xx的！这叫全力以赴？”高力士欣然道：“经爷骂得好。唉！我的问题是，对着经爷很难弄虚作假，刚才这般说，是想经爷知难而退，免将心机虚掷在镜花水月般的事上。”

郑居中一怔道：“我倒没想及此点。”

然而想还想，一向“不问世事”的妲玛绝不可让人窥破她的心意，故武三思第一次找她时来个断然拒绝。到第二次，妲玛寻到韦后这个下台阶，再加赠难题，藉此显示即使肯出席，也是勉为其难。

她是否梦到自己？

高力士不惊反喜，一副大感刺|激过瘾的样子，兴奋的道：“经爷是眞的在考验小子，这般的小事，力士必办得妥妥当当。”

龙鹰问道：“若对方意图不轨，现在岂非明着告诉我们，他们是跟踪在后，故意暴露行藏。”

符太道：“简单之极，告诉他当本太医晓得有夫人参加后，立即‘变节’，哈！‘变节’两字用得多么好。”

符太皱眉道：“这是否较婉转的说法，劝你经爷我勿要‘癞虾蟆想吃天鹅肉’？”

高力士看看他的“丑脸”，垂首不让符太看到他眼内的神色，低声道：“想和妲玛夫人私下往来，比上刀山、下油镬易不到多少。”

符太道：“若眞的拒绝，一句便成，韦后也没法勉强她，她非但没这么做，还开出条件，便是事不寻常。田上渊因何要见她？她又为甚么肯去？同时拉我趟此滩浑水？事必有因。明白吗？”

答案就在《实录》内。

他曾立定决心，不对任何人动眞情，因为那将是人世一切烦恼的开始。

他见过小敏儿，明白她的诱惑力如何难以抗拒，符太怎可能在那样香艳旖旎的情况下，仍有这般强大的定力。换过自己肯定和她好了再算。

在床头挂灯的映照下，帐内藏着无限的春光，既分隔又是探手可触，但符太总感到垂帐代表着某一不可逾越的界线。

但小敏儿哩！眞的是另一回事。跨越界线，会将他为自己拟定的人生彻底改变，再不可像以前般纵情放志、无牵无挂地任意而为。

田上渊当然有一番令韦武信服的说词，至于会否自揭“原子”的出身来历，要他们自己方清楚。

郑居中不解道：“有感觉？”

忽然心中一热，接着蔓延全身，吃了一惊，忙压下突如其来的欲念，方朝帐内美女举步。

代入另一个身分后，符太不得不从新的位置思考，加上所遇人事，又陷身奇异的局面，另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在其他人的思感外，正默默在他心内进行着。

高力士呆瞪着他，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