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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三章 酒家风云
眼内杀气敛去,代之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精光,但神气却平静多了。
三八戟离背而出。
酒楼上用饭的人早走得七七八八,十多张台除了他们外,便只有三张桌还坐了人,其中一桌五男一女,显是武林中人,但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和老者同桌的四男一女都颇年轻,介乎十八至二十三、四间,身上穿的衣服和携带的武器均极讲究,教人一看便知是名门子弟,那女的还生得颇为标致,虽及不上谷倩莲的娇灵俏丽,但英风凛凛,别具清爽的动人姿采。
“砰砰……”桌移椅跌下,其它三桌有两桌人急急离去,以防殃及池鱼,连店小二们也走个一干二净,只剩下靠楼梯口一桌的五男一女,看来是不怕事的人。
刚才风行烈露出那一手,使冷铁心看出风行烈足已跻身第一流高手的境界,故而找上韩柏,希望取弱舍强,挽回一点面子。
当大刀气势蓄至最盛时,由空中劈落韩柏雄伟的背上。
更有甚者,是范良极烟杆贯满内劲,一下比一下沉重,迫得他的内力逆流回体内,使他全身经脉像泛滥了的河川。
风行烈看着他们两人,啼笑皆非。心中对厉若海之死的悲痛,亦不由稍减。
风行烈奇道:“我站起来,是因为我吃饱了所以想走。你站起来,又是为了什么?”
只有风行烈吃得很慢,眉头紧锁、满怀心事。
韩柏怒道:“不要叫我作‘柏儿’!”
范良极见韩柏闭上眼睛,似乎平静了点,心下稍定,松开按着他肩头的手,瞪了何旗扬一眼,有好气没好气地道:“这句话叫不老神仙来问我吧!”他身为黑道顶尖儿的大盗,对官府的人自是没有好感,何况这还是陷害韩柏的恶徒。
他也和风行烈打同样主意,并非担心韩柏,而是怕韩柏杀了冷铁心,惹来解不开的仇恨。
骆武修见范良极忽视自己,心高气傲的他怎受得了,和查震行双双离桌来到何旗扬两旁,只等范良极答话,一言不合便即出手,顿时剑拔弩张。
风行烈心中一软,想起了靳冰云有时使起性子来,也是这种语气和神态,闷哼一声,往楼梯走过去,谷倩莲得意地一笑,欢喜地紧随其后。
他眼光扫向众人。
范良极一听下眉飞色舞,收回烟杆,挨过去亲热地搂着韩柏宽大的肩头道:“只要你不悔约,便是我的好兄弟,算我错怪了你!”在他一生里,还是如此地和一个人“亲热”。
一时气氛拉紧。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何旗扬背撞在墙上,哗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风行烈不禁莞尔,这一老一少两人虽针锋相对,各不相让,其实两人间洋溢着真挚之极的感情,微微一笑道:“真正救了我们的是浪翻云!”
韩柏大力一拍范良极肩膊,还击道:“死老鬼,你若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怎对得起云清那婆娘!”
岂知范良极一手将馒头抢了去,一口咬下了半边,腮帮鼓得满满地大吃起来。
谷倩莲“噗哧”一笑,道:“有什么好看?”向着范良极嗔道:“死老鬼你是谁?的确有点道行!”
秦梦瑶眼中掠过慑人的采芒,却没有出言阻止,美目却深注着被范良极拖曳着远去的韩柏背影上。
只见他全身一阵抖震,像忍受着某种痛楚。
只有范良极、风行烈和冷铁心三人,看出韩柏是蓄意诱使何旗扬施出全力,再一举破之,寒敌之胆,俾能在三招内取其性命。
突然一阵长笑,从靠楼梯口那桌子响起,其中年纪最大,约五十来岁的高瘦老者笑罢,喝了一口茶后,悠悠道:“何总捕头身负治安重责,朋友这般不给情面,未免欺人太甚!”
风行烈和谷倩莲消失在楼梯处。
范良极刚想乘机阴损几句这狡猾但可爱的少女,蓦然全身一震,跳了起来叫道:“不好!我要去追他,否则朝霞谁去理她?”一点桌面,闪了闪,便横越过桌子和窗门间十多步的空间,穿窗出外,消没不见。
韩柏眉头一皱,大喜道:“对了,救了我们的是浪翻云,庞斑定是约了浪翻云在一年后决战,才有怕自己不能在一年内因强压伤势以致伤重不能复原之语。”
风行烈眉头一皱,他宅心仁厚,一方面不想骆武修被杀,另一方面也不想韩柏结下古剑池这个大敌,随手拿起竹筷,手一闪,已敲在骆武修的剑锋上。
其它古剑池弟子起身拔剑,便要抢前拼个生死。
手中长剑当啷坠地,身子随着踉跄后退。
众人愕然望向他。
右臂一麻。
她自出生后便浸淫剑道,心灵修养的功夫绝不会输于禅道高人的境界,凡给她看过一眼的事物,便不会忘记,但韩柏的眼神似乎很熟悉,又似非常陌生,这种情况在她可说是前所未有的。
韩柏待要挣扎,一股内力,由范良极按着他肩胛穴的手传入,连声音也发不出来,更不要说反抗了。
两人的约定是假设范良极助韩柏救出了风行烈,韩柏便须从陈府将朝霞“救”出来,并娶之为妾,所以韩柏才会在是否范良极救出风行烈这一项上争持。
风行烈一震道:“韩兄……”
风行烈拿她没法,索性不再追问。
所以范良极亦不希望他这“真正朋友”与八派联盟结上血仇。
老的一位虽生得矮小猥琐,可是一对眼精灵之极,实属生平罕见,兼且说话神态妙不可言,亦有他独特引人的气质。
风行烈心中升起一股寒意,知道何旗扬的出现,刺|激起霸道之极的魔种的凶性,泯灭了韩柏随和善良的本性,若让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韩柏将成为了赤尊信的化身,正要出言劝阻。
何旗扬擅长观风辨色,刚才一上楼来,便留心这五男一女,对他们的身份早心里有数,这时抱拳道:“前辈一面正气,各少侠英气迫人,俱人中龙凤,想必是来自‘古剑池’的高人,幸会幸会!”
冷铁心倒抽了一口凉气。只是韩柏这一戟,已显示出韩柏的武功已达黑榜高手又或八派联盟元老会人物的级数。怎么江湖上竟会钻了个这样可怕的小伙子出来。
风行烈直到这时才偷空向谷倩莲问道:“你偷了什么东西?”
范良极用手肘撞了韩柏一下提醒道:“切勿给这小狐狸精迷得晕头转向,连我们的约定也忘了,况且朋友妻,不可欺!哼!”
他强压下心中怒火,抱拳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何旗扬、骆武修、查震行和一众官差全掣出兵器,遥指着他,一时之间杀气腾腾。
何旗扬刀本在手,立时摆开架势。
那一直没有作声的古剑池年轻女子,递了一颗丸子过去,关切地道:“何总捕头,这是家父冷别情的‘回天丹’!”
何旗扬大刀坠地,踉跄往后退跌。
范良极眉头一皱,冷笑一声,从椅上升起,脚尖一点桌面,大鸟般飞临“蕉雨剑”冷铁心头上,烟管点出。
何旗扬和古剑池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韩柏身上,暗想这人只怕精神有点问题,否则为何早先如此凶霸,现在却又如此怪相。
韩柏明知秦梦瑶背着他,看不到他的动作,仍急得不住摇手道:“秦小姐!我不是骗你的,我真是那天在韩家武库内侍候你们观剑的韩柏,还递过一杯龙井茶给你。”
众人看得暗暗摇头,心想韩柏实在过分托大,轻视敌人,以致让人抢了先手。
韩柏呆了起来,张大了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何旗扬这么深沉的老江湖,也听得脸色一变,一方面是胸中冒起怒火,另一方面却是大吃一惊,这小老头随口点出了自己的师门渊源,更说出他藉以取得今天成就的绝活,但口气仍这么大,可见有恃无恐,不将他放在眼里。
身子前扑,手中长剑前挑,到了韩柏身前三尺许,变招刺向韩柏的左臂,剑挟风雷之声,名家子弟,确是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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