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遇故人(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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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夜羽浑身一震，定睛望着竹箩。

封寒冰冷的脸容首次绽出一丝笑意，道：“就是这桂树的香气，将我留在此地三年，或者一生一世。”

真是个世外桃源的安乐处所。

“啪！”

大雨终于来临，打在茅屋顶上和斜伸窗外的竹帘上，敲起了大自然的乐章。

高瘦男子头也不抬，淡淡道：“本人隐居于此，早不问世事，朋友若只是路过，便请上路吧！”

戚长征拣了靠窗的木椅坐下，伸了个懒腰，舒服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戚长征昂然与高瘦汉子对视着，尊敬地道：“江湖中用刀者虽多如天上星辰，但能令长征心仪者，则只有阁下‘左手刀’封寒前辈。”

乾虹青美目投注在杯内的茶里，但神思却飞往平日不敢一闯的禁区。

戚长征心想难怪楞严派了这“游子伞”简正明前来作说客，果是措辞得体，可惜不明底蕴，误以为封寒和浪翻云仇深似海，其实两人早化敌为友，所以简正明实是枉作小人。

直到此刻戚长征才细意看着眼前这久别了的美丽前帮主夫人。

乾虹青声音从果林里的茅舍传来道：“故人远来，封寒你为何不延客入屋，喝两口热茶。”

戚长征肃容道：“好！非常好！”此人看来粗豪，但粗中有细，外面江湖虽风起云涌，他却一言不提，以免破坏了这小谷的和平宁静。

门关上。

乾虹青娇躯轻颤，道：“终于来了！”像是早知有客要到的模样。

但更清丽秀逸。

戚长征步到门前正要踏出门外之际，忽地回过头来，平淡地道：“我原以为自己一生里是不会有‘嫉妒’的情绪，但那天当帮主带着你回岛时，我才明白到嫉妒的滋味，而那亦是我回忆里一个珍贵的片断，虹青，让一切只活在记忆里吧。过去的便让它过去算了，新的一天会迎接和拥抱你。”

庞斑淡然道：“两人武功均已臻第一流的境界，分别则在两人的修养，厉若海心中充满了悲伤和追求武道的激|情，而浪翻云却是对亡妻的追忆，以明月和酒融入生命，若要用两个字来说出他们的分别，厉若海是霸气，而浪翻云则是逸气。扑面而来的霸气和逸气！”

戚长征停了下来，仰天用力嗅了几下，叹道：“好香的桂花！”

方夜羽诧异地道：“师尊想做什么事？”

戚长征好奇心大起，朗声恭容道：“晚辈乃怒蛟帮戚长征，敢间前辈高姓大名？”

戚长征目视因风雨加剧而逐渐模糊的封寒身形，喟然道：“没有！”

乾虹青道：“长征！”

清寒之气，透窗而入。

庞斑冷冷道：“天地一开，阴阳分判，有正必有反，有顺方有逆，天地之至道不过就是驾驭这种种对峙力量的方法，总而言之就是‘平衡’两字。所以从这竹箩显示出来的平衡力量，便可推出浪翻云的覆雨剑法，确实已达技进乎道，观知止而神欲行的境界。”

乾虹青平静地道：“长征！你还未喝我为你烹的茶！”

果林那里再没有半点声色。

她明显地清瘦了，不施脂粉的玉容少了三分艳光，却多了七分秀气，只有田园才能培养出的特质。

戚长征苦笑，大步来到桌旁，取起一杯茶，灌进喉里。摇头道：“除了男人哭外，我最怕看就是女人哭！”

乾虹青哀怨地望了他一眼，目光又回到茶里，道：“只有戚长征才可以这样体会我的心意。”

庞斑道：“‘毒手’乾罗！”

“征”字声尾还未完，倏地断去，似是呼唤的女子突然想起自己不应唤叫。

乾虹青幽道：“长征，怒蛟帮里我谈得来的便只有你一人，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

庞斑微微笑道：“给我在这里找出那间最有名的青楼，今夜在那里订个酒席，找最红的名妓来陪酒，我要请一个贵客。”

戚长征不想惊扰别人的宁静，待要进去，忽地“咦！”一声停了下来，细察着脚下的一畦稻田。

这句话表示她已视戚长征为真正知己。

简正明微微一笑，躬身道：“如此我明白了！简某告退。”

一股懒洋洋的感觉涌上心头，戚长征悠悠步进屋里。

在屋内凭窗远眺的戚长征心中想道：在八派联盟里，以少林、长白和西宁三派居首，其中又以西宁派和朝廷关系最是密切，每代均有高手出仕朝廷，被誉为西宁派中地位仅次于派主“九指飘香”庄节和“老叟”沙放天，但武技却是全派之冠的“灭情手”叶素冬，便是当今皇上的御林军统领，这简正明外号“游子伞”，武器就是一把由精钢打制的伞子，是叶素冬的师弟，在八派联盟里辈分既高，武功亦非常有名，想不到竟做了厂卫大头头楞严的爪牙，到来送信。

戚长征转身往外望去，只见风雨里，一个高大的身形打着伞，站在进谷的路上，与在田里工作的封寒只隔了二十多步的距离。

戚长征待要说话，谷外远远一把柔和的男声响起道：“封寒先生在吗？”

戚长征抵受不住这可将人活活压死的气氛，长身而起，来到窗前，往外望去，在风雨中的远处，在泥田里，封寒正在锄田松土。

封寒站在门旁，摆手示意戚长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