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漠之行(2/2)

首发：~第十一章 大漠之行

对于人世间的仇恨争杀，我兰特已感到无比的厌倦，我并不想当救世的大英雄。

年加在旁抗议道：“这样究竟算不算是情话。”

我站了起来，向软倒地上，仍带看微笑的采柔大步走去，视年加没有存在般大声道：“采柔！让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就是在那闪灵谷之晚，第一眼看见你时，我便爱上了你。”

我默立不语。

采柔笑着摇头，道：“我不饿，看着你吃我弄的食物，我感到很快乐。”

年加等趁还未天黑，忙碌地扎营生火，采柔则负贲起指挥弄晚膳的要职，大黑肚子早饿得咕咕发响，缠在采柔身旁，连我这正主人也忘了。

我道：“朋友！你有什么心事？”说的是刚学晓了皮毛的净土语。

年加大叫道：“不要这么易被他骗了。”

我将魔女刃从背上解下来，放入怀里。

由今早开始，一直不敢和我说话的年加趁机走了过来，战战兢兢地叫道：“大剑师！”

他停了下来，一时我们三人间静至极点，连各人的心跳声也隐约可闻。

年加坐在我和采柔前另一块大石上，向采柔道：“净土的确是这世上最美鹿的地方，我们净土人常用‘九山十河恩宠的土地’来形容她。”

“不！”

华茜现在正干什么呢？丽清郡主会否在我走后，立即毁掉和约，攻打魔女国？

不祥的感觉再次从我心中狂涌而起。

对茫不可测的将来，我感到颤栗和恐惧，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采柔，大黑和飞雪。

西琪和魔女已死了，下一个难道是采柔，又或是华茜，不！我一定不能让那种厄运发生在她们任何一人身上。

采柔犹豫片晌，忍不住道：“大剑师，为什么你整天呆望着连云峰？”

年加怎能明白我的心情，西琪和魔女死后，我已万念俱灰，只待杀了大元首，便全心全意找寻废墟里的异物，向他求教生命的真义，人类存在的目的，无论有没有答案，我也会带着所爱的人，在这大地里找个宁静的地方，就此终老。

我走到丘顶一块平滑的巨岩处，坐了下来，呆望着被云盖着顶尖的连云峰。

大黑又跑了回来，衔着粗布，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这时大黑吃饱了肚子，走了过来，在我另一旁的岩石下找了块软草地，伏了下来，像是永远也不肯再爬起来的懒惰样子。

她们已成为了我生命里不可缺少的部分。

长长的队伍像一条蜿蜓的长蛇般，缓缓越过草原，往大沙漠进发。

但命运是否早安排了我所有要走的道路，假设真有命运的话，我们算是什么可怜的东酉？

年加续道：“九山是‘观星’，‘奔月’、‘捕火’、‘捉彗’、‘金云’、‘骄阳’、‘晨光’，‘夕阳’和‘逐天’。而‘逐天’便是净土里最高的山，不过恐怕仍未能高过这里的连云峰，据父亲说，连云峰恐怕是宇宙内最高的山峰了。”我好奇问道：“为何每个山的名字，都是与天上的东西有关似的？”年加傲然道：“我们净土人都爱以‘天空文明’来形容自己的文化，因为我们没有一个人不爱看天，所以在净土最发达的便是天文学。”采柔道：“年加先生，你先吃两口羊肉吧！冷了就韧得多了。”年加感动地点头，匆匆吃了两口，续道：“我们净土并没有统治者，当发生了什么纠纷时，事件会由祭司会的八个大祭司作主裁决，一旦决定了下来，从没有人有任何异议，净土依着九山十河分作十个区郡，每郡由一名大公爵管治，但靠的并非军队，而是个人的德望。”我沉声道：“这样一处地方，又会遇上什么麻烦？”年加道：“净土三面环海，背后是茫茫大漠，使她数千年来几乎完全受不到外敌的侵扰。可是这种形势在十二年前全改变了，黑叉人乘着以百计的巨船，在净土北岸登陆，占领了一大片土地，建立城堡，并开始侵略其他地方，现在有四分一的土地，已落进他们手里。”采柔道：“黑叉人？”年加道：“这些人不知从那里来，他们血内流着侵略和杀戮的天性，无论男女均强壮凶悍，所用手段之凶残，未经历过的人确是难以想像。”我道：“你今次万水千山到这里来求珍乌石，目的就是铸造利刀，以用来对付黑叉人吧！”年加点点头，道：“七百多年前，我们伟大的玛祖祭师曾预言了这次灾难，他在‘预言书’里写道！‘在千年期之末三百年内，灾难会像瘟疫般滋长，半人半兽的恶物会将九山十河染成红色，使星空也不忍卒睹……’。”

采柔和大黑转乘上了一只千里驼，让采柔的坐骑可以走得轻松点，它的脚上包上了软革，以免被滚热的沙子灼伤。

采柔的腮鼓着那片肉，努力地咀嚼，神情欣悦。

在草原和大漠之间，横亘着星星点点地散布着一条宽约三至四里的烁石带，大的烁石比千里驼还要高，在石中穿插，便像走进了一个天然的迷宫里。

蹄声忽起。

年加脸容露出回忆的神情，道：“当我父亲带着我们抵达净土时，我的父亲，大地上最伟大的旅行家年怜山，跪了下来，亲吻着净土独有的‘七色土’，第一句说的话就是！‘到今天我才相信有神的存在，只有神才能创造出美至如斯的乐土。’。”

第二天我们天未光便开始河程，到了正午时分在雨林另一边弃木排登岸，再经过一段披莉斩棘的艰苦路程，终于穿过雨林，成功踏足另一边草原之上。

采柔沉默了片刻，才轻轻道：“假设我将来死了，你可否将我葬在这采柔丘之上。”

采柔笑道：“大黑累了，它可能因第一次坐船，所以很紧张，两岸又多猿猴，使它不能安静过来。”

采柔随着我有点手足无措地站起来。

这时湿淋淋的大黑吐着大舌头，摇头摆尾来到我身边，用它的头撞我，显是兴致极高，要逗我和它玩耍。

采柔向呆坐着的年加道了晚安，鼓励大黑爬起身来后，追在我后面。

连云峰顶的横云逐渐散去，露出了雪白的顶峰，在星夜的衬托下，更是极壮观止，我摇了摇头，不知怎样回答采柔的问题。

就像西琪，魔女，或是华茜。

采柔全身一震，眼中射出怀疑的神色，从草地撑起娇美无限的上身，颤声道：“你是否认真的？”

尤其是“无尽的哀伤”那一句，使我知道自已正是玛租祭司预言中的战士，为何会是这样？他凭什么可透视七百年后的今日，口中却道：“不要望着我！”

我倏地立起，低喝道：“夜了！我要睡觉。”

我默默搂着她，将头埋在她幽香的秀发里，只有在那里，我才可以找到渡过惊涛骇浪的“心海”里的“宝筏”。

年加嗫嚅道：“不……噢！不……”

我道：“你好想还未念完玛祖的预言？”

我有点担心大黑这可爱的家伙，不知它能否抵抗沙漠的奇热。

我柔声道：“你说吧，无论什么事，我也会为你做到。”

我让自以为取得胜利的大黑衔着粗布远遁而去，低喝道：“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那鬼预言。”

烁石忽尽，滚滚黄沙展现眼前。

我向好梦正酣的大黑喝道：“懒鬼！起来。”当先往睡帐走过去。

我第一眼看到采柔丘时，心中已极不舒服，这圆圆拱起的小丘，就像一个坟墓。

年加道：“当然错不了，这预言书自七百年前玛祖祭司升天后，一直流传至今。”

若我再不敢承认，就不是真正的男子汉，就不配被称作大剑师兰特。